“今天怎麼下班這麼早？”顏梓早就下課了，此時正窩在沙發裡看甄嬛傳。

牧歆葉推門進來，手裡還提著個蛋糕：“怕你聖誕節孤單，剛好今天都過節，老板就早點下班了。”

“每年我都是自己過的，有什麼孤單的。你們那個德古拉老板還能提前放假？他老婆生了？”顏梓已經正常上課了，陪酒的工作也沒再去過。

一個是身體還沒好，不能喝酒，還有就是她已經不需要上班了。每個月訛牧歆陽的房租，再加上貧困補助。自己原本也不是個花錢大手大腳的人，所以完全足夠她生活了。

而且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哪裡還有一筆錢似的，所以暫時還算財富自由（牧叔叔的賠款已經被她忘了，那張銀行卡，已經被壓在衣服下麵，吃了快一個月的灰了。）。

“可能他也要回家陪老婆吧？”其實是牧歆陽請的假，還被扣了全勤。五百塊錢對曾經的牧歆陽來說，可能掉地上都懶得撿。但對現在的他來說，實在是肉疼。但他不想讓顏梓自己過聖誕節，所以還是請假回來了。

顏梓一挑眉，牧歆陽這句話裡，這個‘也’用的應該算是個語病。自己可沒說要當他老婆，她隻承認，兩人現在關係是有些曖昧。但她還是沒有去糾正他的錯誤，若無其事的看著甄嬛。

“給你買了蛋糕，不過隻有草莓蛋糕了，可以嗎？”

顏梓喜歡吃草莓，但是對草莓果醬有些過敏，因此她不吃草莓蛋糕。牧歆陽隻知道她不愛吃草莓蛋糕，所以才用詢問的口氣。

顏梓不想掃興：“買了我就湊合吃吧，下次注意啊。”

顏梓伸手，牧歆陽放下蛋糕去扶顏梓。房間裡並沒有桌子，兩人平時吃飯都是在顏梓的梳妝台上吃。

牧歆陽把顏梓放到了她的座位上，這個粉色的凳子是牧歆陽前兩天買的。很軟，還帶靠背。因為顏梓身上有傷，原本的凳子有點坐不住。

不過房間屬實有點小，這個凳子擺在梳妝台和床中間的話，過道都沒法過人了。雖然很礙事，不過確實坐的舒服多了，不然顏梓現在的這個腰，確實有點受不了。

顏梓剛要切蛋糕，頭上就被扣上了個小帽子。牧歆陽還在蛋糕上插了兩根蠟燭，一根是一，一根是八。

“許個願吧。”說完，一抬屁股伸手關了燈。

顏梓吐槽：“今天又不是我生日。”嘴上這麼說著，但還是雙手合十，閉上了眼睛。

“我想...給你補個生日。”

顏梓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偶然的一天，牧歆陽知道出事那天，是自己生日之後，又沉默了好幾天。明明自己已經說過很多次了，那天不是他的錯。但她能感覺到，牧歆陽還在對那件事耿耿於懷。

顏梓默默許好願，吹滅了蠟燭。

牧歆陽也收起了手機：“許了什麼願。”

顏梓直接去搶牧歆陽的手機：“你先彆管我許了什麼願，你要是給我照醜了，該許願的就是你了。”

牧歆陽的手機密碼是自己生日，顏梓知道，但也沒多說什麼。熟練的解開了手機，翻著相冊。

照片裡的自己隻露出了一小節胳膊。又翻了翻其他的照片，每張照片自己都沒有正臉，但又幾乎每張照片都有自己的痕跡。

有自己趁他睡覺的時候，用眼線筆在他臉上的塗鴉、有自己心血來潮，給他刮胡子刮破的傷口、還有牧歆陽剪寸頭那天，自己用他手機照的。

照片裡的自己拄著拐，舉著手機照著鏡子裡的他，笑得前仰後合。但因為笑的手抖，照片有些模糊。

雖然兩人湊到一起是個誤會，但不得不承認，自從牧歆陽出現在自己的世界裡之後，自己的笑容變多了不少。

“本小姐的絕世美顏你都不照，你照你的破蛋糕乾什麼？”

牧歆陽寵溺的笑了笑：“攝像頭裡的你沒有我眼裡的好看，所以我隻是記住了。”

顏梓也隻是個普通的女孩，當然喜歡聽這種話，但是她不承認：“那你可得記牢了，期末要考。”

這段時間的相處，牧歆陽感覺的出來，顏梓此時此刻是開心的：“所以你許了什麼願？”

顏梓才不說，但還是想皮一下：“說出來就不靈了，你附耳過來，我悄悄告訴你。”

牧歆陽把耳朵湊過去，看看她想搞什麼鬼：“我許願能多收點房租。”說完自己先笑了，牧歆陽也笑：“行，滿足你這個願望。”

一邊說著一邊打開手機，顏梓也把頭湊過去，看他要轉多少：“這個數行嗎？”

顏梓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老板大氣~”

牧歆陽把手機對準顏梓的臉，麵部支付成功了。

顏梓收下了牧歆陽轉過來的520，立馬變了臉：“好了，我要吃蛋糕了，快乾活！”

牧歆陽笑著切了蛋糕，顏梓的川劇變臉他已經見怪不怪了。把蛋糕上的草莓醬刮乾淨，隻留下蛋糕胚和奶油。

兩人吃飽喝足，上床睡覺。顏梓看著甄嬛傳，牧歆陽給她擦著身子。等牧歆陽忙活完，幫自己套好衣服躺下。顏梓枕到牧歆陽的腦袋上看手機，牧歆陽好像在手機上敲著什麼，像是在和誰打字的樣子。

顏梓感覺牧歆陽沒在看自己，悄悄換成了前置攝像頭監視著牧歆陽在乾什麼。兩人現在雖然沒有確認關係，但是牧歆陽要是敢和彆的女生聊天，顏梓一定會手撕了他，並且把他掃地出門。

把甄嬛傳窗口化，不然突然沒有聲音可能會被懷疑。顏梓從前置攝像頭裡，監視著牧歆陽的一舉一動。

牧歆陽此時背對著顏梓，並沒有發現自己正在被視奸。

發消息的是童羽涵：【陽陽聖誕節快樂呀！】

牧歆陽此時的心情有些複雜，但這次麵對童羽涵的問候，心裡卻是從未有過的坦蕩。

【你也聖誕快樂（轉賬：500￥）】

顏梓看見對方叫牧歆陽‘陽陽’的時候，就已經生氣了。看見牧歆陽給轉過去五百，更生氣了。要不是牧歆陽轉的是五百，而不是五二零，顏梓這是時候已經就動手了。

【（對方退回了你的轉賬），陽陽要是錢不夠花的話，要跟我說哦。】

牧歆陽一愣，但沒有直接承認：【為什麼這麼說？】

【平時你轉賬都是幾千，這次就五百。】

牧歆陽還在想怎麼找補，那邊又開口了。

【（轉賬：2000￥），聽叔叔說你又闖禍了，有困難可以根我和阿笙說，陽陽不用自己扛的。】

牧歆陽猶豫了一下，還是退了回去：【沒事，小問題。】

那邊也沒再轉過來，而是說起了彆的：【今年聖誕節連阿笙也不在，隻有我和素素，好孤單哦。】

牧歆陽笑了笑：【素素真是麻煩你了。葉子他們就快放寒假了，過年的時候他們就能陪你了。】

【不麻煩的，素素很乖。你過年也不回來嗎？】

牧歆陽也不知道：【可能吧，這邊還有點事情要忙。】

童羽涵睡得比較早，兩人又寒暄了兩句，那邊準備睡覺了。

【陽陽晚安，我要睡了。】

牧歆陽沒叫她羽涵：【晚安。】

想了想，又發了一句：【祝你幸福。】

童羽涵並沒有覺得莫名其妙：【你也是，要對女朋友好一點，不可以再耍小性子了哦。】

牧歆陽知道童羽涵看到了自己的朋友圈，他沒有澄清兩人的關係，隻是回了個好。

還有一條消息是牧歆葉發過來的，這件事自己這個弟弟是怎麼看自己的，牧歆陽還不知道。這段時間也一直沒敢去聯係自己的這個親弟弟，對著弟弟發來的消息愣了好久。

打算轉兩千過去，但是顯示餘額不足。又換成一千，還是餘額不足。牧歆陽無聲的歎了口氣，轉了五百過去。

【聖誕快樂，拿去給狗買點零食吧。】

對方爽快的收下了：【還沒想好要不要養呢。】

【哥你最近怎麼樣？】

牧歆陽不想讓自己的弟弟擔心：【挺好的。】

那邊發來了個視頻：【明年哥你也來吧，挺好玩的，你看阿笙她們也上台了。】

視頻裡的氛圍很好，牧歆陽能感覺的到，大家都很開心：【成！明年咱哥倆也上去。】

那邊又發來了一條語音，牧歆陽點開聽，是韓奕謠的聲音：“缺錢了和我說，可以借你。”

比起感動，牧歆陽先是慌亂。趕緊回頭解釋：“這個是我弟弟的女朋友！”

顏梓捕捉到了牧歆陽的動作，立馬把甄嬛傳全屏：“你激動什麼？我又沒說什麼。”

牧歆陽也感覺自己好像，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了，有些尷尬。又和弟弟、弟妹又寒暄了兩句，給手機充上電，關燈睡覺。

聽見牧歆陽均勻的呼吸聲，顏梓鬼鬼祟祟的去拿牧歆陽的手機。

先是把牧歆陽和童羽涵的聊天記錄翻了個底朝天，硬是翻到了四年前的。雖然有幾年幾乎都是童羽涵發來的節日祝福，但是顏梓很肯定，這個童羽涵對牧歆陽一點意思都沒有。反而是牧歆陽對這個童羽涵有些舊情，顏梓不爽。

又把童羽涵的朋友圈翻了個底朝天，高中時候的照片都翻出來了。自覺顏值和身材都輸了，顏梓不爽。

又翻了翻收藏夾，果然有東西，是一條語音。顏梓插上耳機，點開了那條語音。

一道溫柔的女音響起：‘陽陽生日快樂呀~’

不得不說，聲音很好聽。顏梓聽了好幾遍，感覺聲音也比自己好聽，顏梓更不爽了。不過她並沒有刪掉這條語音，人這一生，會遇到太多太多人了，也會喜歡上太多人了。

即便大多數都沒有一個結果，但相遇的那段回憶就值得收藏一生。難捱的日子裡，那段回憶，或許可以支撐我們走的更遠一些。

也算知根知底了，顏梓滿意。剛剛牧歆陽給牧歆葉轉賬的時候，自己也看到了。牧歆陽的工資具體是多少，自己也沒問。但他一直很舍得給自己轉賬，顏梓還以為他不缺錢花。

悄咪咪的給牧歆陽轉了兩千塊錢，並轉到了銀行卡裡。刪掉了轉賬記錄、聊天記錄和短信提示，又把手機放了回去。

剛要睡覺，又覺得自己是不是轉太多了，男人有錢就變壞，他出去乾壞事怎麼辦？感覺不妥，又悄咪咪的把牧歆陽的手機拿了回來，給自己轉回來了一千。

誰知道這個時候牧歆陽不合時宜的醒了，睡眼朦朧的看著顏梓。顏梓也懶得裝，毫不掩飾自己手上的動作。

“祖宗，我滿兜加起來也沒有一千啊？你在這忙活啥呢？”

顏梓懶得解釋：“大人的事你少管，睡你的。”

牧歆陽也困得不行，眼睛剛閉上又睡著了。

如法炮製了一番，顏梓安心睡覺。剛剛自己許下的願望並不是什麼百年好合，或者長相廝守這種不切實際的。她並不清楚兩個人到底會不會在一起，會走多遠，畢竟人這一生有太多的意外了，她隻希望兩個人能有個好結果。

有個好結果，並不一定要一直在一起。隻不過希望，如果真的會有分開的那天，也希望兩個愛過的人，最後不要惡語相向。

有的人睡著了，那麼根據能量守恒定律，就得有人睡不著。

黃源就是那個睡不著的人，剛剛張婉把他折騰的筋疲力儘，本以為今天可以睡個好覺的。

誰能想到醒著的時候，小鳥依人的張婉，睡著的時候呼嚕可以這麼響。黃源後悔剛剛沒有早點睡，現在想睡睡不著了，但是困是真的困。

不過想到剛剛發生的事，黃源又有點不困了。

黃源知道張婉今天要和舍友一起吃飯的，反正平時兩人每天都能見到，不一定非要今天見。而且兩人今天也幾乎一整天都在一起，也算是一起過了聖誕節了。

誰知道婉婉的舍友突然來電話說她喝多了，讓自己來接一下。結果接到人了，幾個拐彎人就不見了。

想著反正時間還早，兩個人慢慢走也行：“冷嗎？要不要打車？”

這時候打車不就功虧一簣了？張婉當然不答應：“不！我還要喝！”

張婉看著像耍酒瘋一樣，黃源當然不想讓她繼續喝了，她看起來已經喝不少了：“婉婉，你喝多了，咱們早點回去吧。”

張婉氣的直咬牙，你怎麼就知道回去啊！回去了我不白喝這麼多了嗎？要是平時，自己想乾嘛，黃源敢提意見，她就揪著他的頭發去。但是今天是溫柔學妹的人設，自己不能崩人設。

張婉夾著嗓子，晃著黃源的胳膊：“不嘛~，我還想喝，你陪我~”

張婉這兩下子，簡直是晃到黃源心巴裡去了。但是怕喝多了出事，黃源還是好聲好氣的哄道：“婉婉乖，咱們下次喝好不好？”

敬酒不吃？那就吃罰酒。張婉直接薅住了黃源的衣領：“我最後問一遍，你去不去？”

黃源立馬閉嘴，乖巧點頭：[這到底是喝沒喝多啊？]

雖然中間有點意外，但好在計劃進行下去了。兩人算是按照姐妹們製定好的計劃，到了一家小酒館。

點了幾個下酒菜，上了兩瓶氣泡酒。推杯換盞間，包間裡的氣氛逐漸曖昧起來。張婉今天故意噴的斬男香，時不時撩一下頭發，散發一下自己的雌性荷爾蒙。

兩人也從一開始的對著坐，變成了並排坐。張婉說話總是對著黃源的耳朵，說話聲音很輕，還帶著尾音，再加上有意為之的吹氣。可以說是撩的黃源心猿意馬。

張婉看黃源的反應就知道拿捏住了，你聽話，張婉很開心，但你總看手機，張婉就不開心了。

“除了我，你還有什麼重要的消息要回？乾嘛總看手機呀~，看我嘛~”

軟若無骨雞爪的小手在黃源胸前劃過，黃源乖巧的交上了手機，反正看表也是一樣的。

張婉看他改看表了，氣的直咬牙，這個年代有幾個人出門會戴表的？腦子有問題吧？

或許是咬牙的聲音有點大，黃源還以為她是咬到舌頭了：“婉婉你是咬到舌頭了嗎？痛不痛？”

張婉必然是順勢而為，哼唧起來：“疼~，你幫我看看~”

等黃源側身看向自己的時候，張婉直接按住了他的腦袋吻了上去。

“婉...唔...你...等...”

張婉的攻勢很激烈，黃源奮力招架著。但還是不敵，沒一會就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了。

張婉騎在黃源的腿上，抓著黃源的兩隻手按在牆上。嘴上的動作有些卡鈍，因為她在分心偷他的表。

但確實是沒什麼偷東西的天賦，動作有些慢，所以這個吻的時間出奇的長。

等終於摘下了黃源的表，兩個人已經是吻的滿臉通紅，喘著粗氣了。感覺屁股底下有點硌，張婉鬆了口氣。黃源這麼不上道，張婉都要懷疑他是不是不行了，好在也算側麵確認了一下。

“婉...婉婉，你先下來，我想...上個廁所。”

張婉爽快答應，趁黃源去上廁所，張婉火速把手表藏進自己的包裡，兩個人的手機也放進去。張婉確實是沒少喝，感覺腦子已經有點暈乎乎的了，她怕一會自己要是真的喝多了，東西再丟了。

也許是一共就兩個人的緣故，所以現在少了一個，黃源去廁所的體感時間就很長。張婉現在也不確定他到底去了多久，有些狐疑。

當想到他剛剛的反應，一個很不妙的猜想浮現在腦子裡：[這小子不會背著我偷偷解壓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