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各自的約會(1 / 1)

落地隔年 霧羊 2566 字 2個月前

“師父你什麼時候來的呀!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呢!”

老薛一臉慈祥的抱著古箏拎著琵琶:“答應婷婷了,我怎麼可能不來,師父早就到了。”

最後一個節目結束之後,還有一個抽獎的活動。大家麵對麵建群,隨機抽座位號和演員的順序。

一共五個獎品,四個被陌生人抽走了,還有一個是龍虎。並不是什麼貴重的禮物,隻是一個聖誕帽。不過龍虎的大腦袋根本戴不上,最後演員合照的時候,那個帽子被扣在了黎希雅的頭上。

結束的時間是下午四點多,並不算晚。也許也是為了讓大家好好過聖誕吧,開始的時間是下午,不用早起,結束的時間也是天將暗未暗,大家還有時間去約會。

隻不過我成了孤家寡人,幾個人成雙成對的去玩了。虞雯被同學們叫去慶功了,姑姑也被老薛叫走了,說帶她去見一個師兄。

大家都有事要做,暫時隻有家裡嗷嗷待哺的寵物們陪我了。虞雯雖然也邀請我去了,不過虞雯也知道我不太會應付這種場合,也沒強求。反而答應我儘快回來,陪我過聖誕。

家裡被伊娃收拾的乾乾淨淨,伊娃也戴了個聖誕帽和小胡子,是姑姑和謠謠姐早上給打扮的。聖誕版阿墨一如既往的翻著冰箱,沒見過這麼愛吃的蛇。

翻了翻朋友圈,大家都過的很開心的樣子。陽哥發了朋友圈,本想問問陽哥到底乾嘛去了。但是看著照片裡,蛋糕旁邊露出了一小節胳膊,看起來像是女孩子的,我就沒好意思打擾。

意料之外的是姑姑也發了朋友圈,照片裡一個是老薛,一個不認識,想來就是那個師兄了。

薑婉凝此時開心的不行,不過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開心,但就是開心。直到好多好多年以後,她才明白,難以複製的相聚是多麼珍貴,因為難得所有開心。

這個師兄年紀雖然很大,但是很好相處。師兄師妹雖然是第一次見麵,但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

“小師妹厲害呀!才學這麼幾天,脈摸得這麼準!”

老薛並不覺得輩分多重要,達者為師:“我的醫術,你師妹是學了個十成十。不像你,認藥就認了四年。”

呂塵其實並不笨,在一般人裡算是有天賦的了,但對老薛來說,自然算得上是蠢徒了。

呂塵也不羞,和師父一起生活了二十年,在他麵前自己本來就沒什麼麵子。小師妹雖然是第一次見,但兩人很合得來,算得上一家人。

“師妹聰明,我臉上也沾光。師父的東西傳下來就好,不必非要是我。”

幾人此時在一個飯館裡吃著飯,氛圍還算輕鬆。呂塵想念師父的手藝,想吃師父親手做的。老薛念叨是念叨了兩句,但還是去了後廚。飯錢照給,隻用點食材,店家樂不得。

幾人正吃著,就見一老頭被幾個孩子們簇擁著進來:“你說你們孩子一起過節就好了,非帶上我這個老頭子乾嘛?”

幾個學生們嘰嘰喳喳的也聽不清說的是什麼,反正是給老頭按座位上。

“薑老師!雯雯!大家!”

幾人回頭一看,就見薑婉凝坐在兩個老頭中間。一個穿的破破爛爛,但是仙風道骨的。還有一個看著很好笑,倒不是說長得醜,就是看著就感覺是個幽默的有趣老頭。

薑老師很客氣,問向薑婉凝看向薛戟天:“薑同學,這位是?”

薑婉凝很喜歡薑老師,總會誇自己的畫不說,說話還總是很溫柔,沒事還給自己塞點水果糖塊。師父對自己說話也很溫柔,但是不一樣。

師父的語氣像家人的話,薑老師更像一個寵孩子的長輩,有些距離感,但不影響他對你好。

薑婉凝很願意讓兩個人認識:“這個是我師父!師父,他就是我和你說的那個畫畫像照片一樣的老師!還有這個是...”

“我是她大爺!”呂塵趕緊堵住師妹的話,師父和徒弟看著差三五十歲好解釋,師兄和師妹也看著差三五十歲就很不好解釋了。

薑老師說話很客氣:“不知道方不方便讓我拚個桌?都是半大的孩子,我自己也沒個伴。”

薛戟天摸了摸薑婉凝的頭:“和朋友們去玩吧,正好我和你老師喝兩杯。”老薛一邊說著,一邊把薑婉凝愛吃的菜撿起來,讓她端走。

虞雯很有眼力見的去端菜,視線和老薛碰上的時候禮貌的點了下頭。老薛大概看了虞雯一眼,也點點頭:“好孩子是個晚福的麵相,苦日子已經過去了,好日子還在後麵呢,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虞雯知道這個人是婷婷的師父,所以態度很尊敬。而且薛師父簡單的一句話,就把自己的前半生總結了,虞雯感激的點點頭:“謝謝薛爺爺。”

看著兩個孩子回到孩子那桌,幾人才聊起來。

幾個老頭湊到一起,不像年輕人一樣聊什麼雄心壯誌。無非就是年輕時遇到的一些趣事,聊聊自家孩子,聊聊薑婉凝。

幾個老頭幾杯白酒下肚,氣氛就已經像認識了多年的好友了。

“老薛,剛剛你和虞雯那孩子說的話,你是會看麵相嗎?”薑老師對老薛的稱呼,已經從一開始的薛師父,到後麵的薛先生,再到現在的老薛了。

“略懂一些,老薑,你這是想找我看看?”

老薑是個文化分子,自然是個唯物主義,但他對這種事情還是抱著敬畏之心的:“方便嗎?”

老薛伸手摘下了老薑的第一顆扣子:“算卦最忌諱白算,這顆扣子就當你的卦金了。”

卦金都收了,老薑坐直身體,麵對著老薛。

老薛隻是大概看了一眼,就有了結論:“年幼的時候家境貧寒,好在你幾分天賦,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料。不過年輕的時候命途坎坷,落榜過一次吧?”

老薑一愣,點了點頭:“確實是複讀了一年,家裡當時窮,差點就打算回家種地了。”

老薛再次開口:“你這輩子有兩個貴人,一個是你媽,還有一個是你師父。當時沒回家種地,多半是你媽勸的你,你師父也暗中幫了你不少吧?”

老薑和母親和師父已經都過世了,當初也確實是母親勸自己繼續讀下去,頂住了爸爸的壓力。師父幫沒幫自己,自己也不知道,師父至死也沒提過。

老薑有些說不出話,隻是默默點了點頭。

老薛歎了口氣繼續說:“你晚婚,孩子也來的晚,但子女宮不好,孩子有早夭之象。你兒子現在恐怕已經...”老薛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而從老薑的反應可以看出,老薛算的是對的。呂塵的孫子都要出來了,實在是有點難以共情。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隻是拍了拍老薑的肩膀。

老薛也拍了拍老薑的肩膀,師徒二人無聲的安慰著這個新認識的老朋友。

“說完過去再說說你的將來,將來沒什麼大事,夫妻和睦,也沒什麼煩心事。不過過兩年,最好帶你老婆去看看子女宮。你也得看看肺,放心,都不是什麼大事。”

知道餘生沒什麼大事,老薑也知足了。土埋到脖子的人了,平安就好。

老薛又給兩人添上酒,老呂屬實有點受寵若驚:“說回你的子女宮,你命中隻有一子,但你兒子命裡有手足。晚年不用擔心,自然是兒女繞膝,安享晚年。”

老薑隻當是老薛在安慰自己,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學生們給我看了薑同學的彈的古箏,老薛你的琵琶也厲害,真是名師出高徒。”

老薛也看過薑婉凝畫的素描、油畫,雖然他不懂西洋畫,但畫的很像,老薛已經打算用自己徒弟給自己畫的肖像畫當遺像了。

“婷婷畫的畫我也看了,雖然我不懂西洋畫,但是畫確實像。”這也算變相的誇了老薑。

老薑不是個愛邀功的人,老薑也跟著老薛叫婷婷:“婷婷有靈性,基本上都是她自己摸索的,我也沒教什麼東西。”

老薛並不認可他的話:“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婷婷學什麼都快,我教她的山水花鳥,也是一點就透。”

呂塵感覺,師父說‘修行在個人的時候’,好像在看自己,有些心虛的抿了口酒。

“老呂彆自己喝啊!”薑老師一邊說著,一邊提起酒杯,三個老頭又一起喝了口酒。

放下酒杯,回到了剛剛的話題:“我對國畫也很感興趣,可惜沒這方麵天賦,方不方便給我看看墨寶。”

老薛吃了口菜:“我用不慣現在的手機,手裡還真沒有照片。”

老薑有些遺憾:“那可惜了,改天我親自去看吧。”

老薛擺擺手:“擇日不如撞日,等什麼改天。老板!借你窗簾一用,算到飯錢裡!”

也不等老板答應,老薛撿起盤子裡最後一隻蝦。帶殼吃完,一手端著空盤,一手提著蝦頭。

學生們坐的不遠,聽見聲音也不聊天了,回頭看看老師這邊要乾什麼。

老板聞聲看來,客人們也好信,轉頭看過來,老薑和老呂也坐在位置上回頭看老薛。

隻見老薛伸腿一踢,窗簾就很聽話的展開了。老薛就舉著蝦頭,蘸著盤裡的蝦油和菜湯,踩在椅子上畫了起來。

老薛畫的很快,偌大的窗簾上畫滿了山水。古香古色的山水裡,畫了十四個人,有男有女,但都沒有畫臉。但這並不影響畫中人的氣質,有的看起來張揚,有的看起來憨傻。

站在c位的是一個女子,手裡提著劍,但並沒有殺氣,一身白衣,冷冷清清。即使沒畫臉,也不影響她是個美人,或許這就是美人在骨不在皮吧。

畫完,老薛把蝦頭往盤子裡一扔,用手指上剩下的那點菜湯寫了個天字。

飯店裡立馬響起雷鳴般的掌聲,老薛並不在意,回到座位上:“一會走的時候你拿走。”

這些人呂塵算是見過,在老薛的一個箱子裡。這些人是他的師兄師姐們,不過聽說貌似都死了。

學生們沒有打擾老師們聊天,但忍不住圍著老薛的畫照相。

學生們吃完飯,就要去下一場了。大家和薑老師他們打了招呼才出門,薑婉凝想留下了,師父說還和朋友們有話說,薑婉凝就沒再停留,跟著大家一起走了。

下一場要去唱歌,虞雯著急回家陪薑然。薑婉凝見虞雯走了,原本也想一起走的。但又想到兩個人需要獨處的空間,最後跟著同學們一起去唱歌了。

見隻有虞雯一個人回來的時候,我還有些意外。兩個人好的都不分你我了,這個情況實在是有點罕見。

兩人就出去了不到兩個小時,現在時間還早。

虞雯進屋脫了羽絨服,就鑽進了我躺的沙發裡。冰涼的小手小腳伸進我衣服裡的時候,我被凍得一激靈。

“一會乾什麼去?”

理論上來說,這應該算是我們第一次約會,所以我提前做了很多功課。再加上虞雯說雙休日有空,我們有兩天半的時間去玩,再算上這個聖誕節的半天,我做好了三天的計劃。

我掏出備忘錄:“我做的功課,虞老師過目。”

虞雯並沒有接手機,而是歪頭把腦袋貼在我身上看內容:“不錯~不錯~,不過這個時間水族館什麼的都關門了吧?不行就先去看個電影,雙休日再,阿嚏!”

我眼疾手快的接住從虞雯鼻子裡流出來的兩行鼻涕,抽紙給她擦乾淨。

虞雯臉有些紅,用威脅的語氣警告我:“你要是敢告訴彆人我就和你同歸於儘。”

我隻覺得好笑:“這事我爛肚子裡。”

這麼丟人的樣子被我看見,虞雯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襪子隨手一丟,就把腳往我懷裡塞:“給我暖腳,不許嫌臭!”

這麼冷的天,腳也出不了幾滴汗,臭能臭哪去。不臭是不臭,但是是真涼:“給你買的暖貼怎麼不用?”

虞雯有些發抖:“就在外麵待那麼一會,用暖貼太浪費了。”

聽出虞雯的聲音好像帶點鼻音:“喝不喝蜂蜜水?感覺你好像要感冒了似的呢。”

虞雯把冰涼的小臉在我身上蹭了蹭:“等會再喝,先讓我暖和暖和。”

虞雯還是時不時發抖,症狀沒有減輕,反而加重了。我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很涼,摸不出來。

虞雯好像確實有點不舒服了,鼻音都更重了點:“我發燒的話,額頭摸不出來,藥箱在床底。”

把溫度計給虞雯夾上,我起身去給她燒水。

端了杯蜂蜜紅糖水遞給她,她把溫度計遞給我:“我不會看。”

我舉起溫度計看了看:“37°8,低燒,我去給你衝感冒藥。”

虞雯搖搖頭:“不用,明天就好了,走吧!看電影去!”虞雯其實已經很不舒服了,但是兩人第一次聖誕節,她不想就這樣在家躺著。

或許是虞雯比較悲觀,她沒辦法確定這是兩人第一個聖誕節還是最後一個,所以她想珍惜當下的每一天。

我去給虞雯打盆洗腳水,好暖一暖:“在家看也是一樣的。”

虞雯也沒再堅持,因為確實是不太舒服。看見我端了盆洗腳水出來,虞雯有些意外。已經好多年沒有人給自己洗腳了,有些感動,但又有點不願意。

要說為什麼的話,當然是因為不好意思。不過看我已經坐在小板凳上了,又不想掃興,猶猶豫豫的還是把腳丫從被窩裡伸了出來。

“水溫怎麼樣?”

“再加點熱水吧。”

拎著水壺過來,順便衝了杯感冒靈。虞雯喝完感冒靈,捧著蜂蜜水看著我。我也是第一次給女孩子洗腳,這個體驗還算新奇。

虞雯的腳很小,肉嘟嘟的手感很好。挽起她的褲腿,用手捧起熱水打濕她的小腿。

“謝謝。”

我莫名就get到她不是在謝我給她洗腳,並沒有接話,隻是輕輕捏了捏她的小腳:“想看什麼?”

電影院新上的電影肯定是看不了的,虞雯想了想:“這個殺手不太冷。”

倒了洗腳水,虞雯開口:“幫我把我睡衣拿過來,應該是在凳子上搭著。”

等我回來,虞雯已經把沙發打開,鋪好了被子。

之前的沙發被我們抬到了姑姑他們房間後,牧歆葉買了個折疊沙發,這樣陽哥回來了可以把沙發打開變成床。

虞雯接過睡衣,有些不好意思:“你轉過去,我要換衣服了。”

背過身,身後傳來細細簌簌布料摩擦的聲音,一直到虞雯讓我回頭為止。

此時虞雯穿的是十一假期的時候,奶奶買的那件,而我也剛巧穿的是那一身。我們兩個穿著同款睡衣躺在沙發上,虞雯依偎在我懷裡,電視上放著電影。

我們兩個縮在沙發裡,能感覺的出來虞雯確實不是很舒服。呼吸的聲音有些重,呼出來的氣也很燙,時不時還要擤個鼻涕。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被窩裡她的小腳搭在我的腿上蹭著。

電影隻放到一半,虞雯保持著這個姿勢睡著了。手搭在我身上,手指一動一動的,貌似已經在做夢了。

我聞著虞雯發絲上的香氣,也不知不覺睡著了。隱約間聽見了隔壁關門的聲音,不知道是嶽瑤他們回來了,還是姑姑回來了。

但是實在是太困了,我又睡熟了,感覺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但是醒來之後又什麼都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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