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平京。
東九區,十二月二十四日,時間22:00。
夜色闌珊,萬籟俱寂。
簌簌的雪花落滿櫻花樹枝,一棟日式古宅在這漫天飄雪之中靜靜佇立。
偌大的庭院內,從日式矮牆到古宅周圍,數以百計的護衛,手持重型機槍,將整座建築包圍得水泄不通。
而不得見人之處,還有分布更加密集的暗衛,一雙雙如鷹般冷酷的眼睛,似乎能穿透黑夜。
甚至在庭院的上空,還有巡邏機隨時待命。
看得出來,這棟古宅的主人是個無比謹慎的。
陣陣雅樂從古宅的窗口中飄蕩而出,夾雜著女人的嬌笑和喘息,將本該雅致的樂曲染上了濃烈的淫靡氣息。
古樸的和室內,十幾個身穿藝妓和服的女郎,正在舞台之上跳著性感勾人的舞步。
而正對著歌台的暖桌處,坐著一個身材壯碩臃腫的男人,身邊伏著兩個衣著更少的性感美人,男人一雙賊手正在她們身上淫猥地遊走著,還不住地對著台上的歌妓發出哈哈的淫笑。
“渡邊大人,恭喜恭喜啊,我就說,白族那個小子怎麼可能是大人的對手,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身側一個細瘦的男人,猥瑣地敬上一杯酒。
渡邊明顯對這馬屁很是受用,他大笑著接過酒杯,那笑聲狂妄奸詐:“哈哈哈哈哈——老子這麼些年不過是沒想動他,否則他一個毛頭小子,拿什麼跟我鬥?哈哈哈哈哈哈——”
渡邊在美女的酥胸上狠抓了一把,色迷迷的雙眼還在不住地往台上瞟。
“今晚你安排的妞……不錯啊。”
細瘦男人淫笑著搓了搓下巴,“這不是替大人接風洗塵嗎,恭賀大人一舉奪得白青會的勢力。”
“哎,哎——”渡邊一臉受用,但是假裝謙虛地擺了擺手,“早著呢,早著呢,現在才第一步,哈哈哈哈哈——”
但是他的笑聲裡明顯沒有謙虛的意思,反而是更加狂妄叫囂。
“渡邊大人真是朝乾夕惕啊,太過謙虛了,”細瘦男人笑得更加猥瑣,“這哪裡是第一步,根本就是差最後一步。”
“白曜一旦敢出現在扶桑境內,大人定叫他有來無回!那這白青會還不就是大人囊中之物?”
身邊的一眾賓客聽到他這樣說,也跟著附和,不停地誇讚著渡邊。
“是啊是啊……”
“大人英明神武!”
……
渡邊聽著這些誇讚,笑得萬分浪蕩,看著眼前這些美女舞妓的眼神也變得更加淫猥。
“等老子當上白青會當家,再修個比這破院子大十倍的!全養上美人,哈哈哈哈哈哈——”
聽到這話,一眾男人調笑得更加囂張:“哈哈哈,渡邊大人,真是勇猛非常啊哈哈哈……”
正在調笑間,雅樂戛然而止。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猛地一愣。
趁眾人還沒回過神來,又響起“啪啪啪”一陣掌聲。
隨著掌聲,屋內的燈光也一盞盞熄滅,隻留下舞台上一條昏暗的暖黃燈帶,將屋子裡的曖昧氣氛拉高到了極致。
緊接著,便響起了熱情的探戈舞曲。
舞曲之間,十數名和服舞妓緩緩退下,兩名邁著輕盈舞步的女子從屏風後旋轉而出。
兩名女子的舞姿激情四溢,火紅色的吉普賽長裙在燈光下肆意擺動,如同兩朵妖豔盛開的曼陀羅花,熱烈的弗朗明哥舞步間,裙擺肆意綻開,露出一雙白皙性感的長腿,熱火的扭動讓男人看一眼都會難以自持。
她們的臉上哪怕是戴著麵具,也擋不住那媚人的氣質和絕色的容顏。
渡邊看著兩人的舞步,眼神從剛才那一瞬的嗜血和疑惑,逐漸變為奸淫猥褻。
他朝著細瘦男人拋去一個讚許的眼神。
這種女人可是十足的稀罕物,也得虧他找得到。
細瘦男人麵露一絲尷尬,笑著點了點頭。
兩個女人邁著性感的舞步在這幫男人中間環繞一圈,最終繞到渡邊麵前。
渡邊身邊的一眾男人也是看得兩眼發直,沒有男人能拒絕得了美女,她們走這一圈,簡直讓全場的男人都沸騰了起來。
其中一個女人,繞到渡邊桌前,一腿將他桌上的菜肴酒盅儘數掃到地上。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
女人手中多了一條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來的鞭子。
渡邊身邊的人立刻進入戰備狀態,一把把槍口就對準了麵前的女人。
“等等!”
渡邊朝後擺擺手,示意他們都下去。
他猥瑣地舔了下嘴唇,“這個夠勁,我喜歡。”
渡邊前傾過身子,想去抓女人踩在桌上的白皙長腿,卻被她靈巧一躲,撲了個空。
渡邊搓了搓抓空的手指,朝著女人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小美人,你這是跟我玩欲擒故縱?”
“大人,”那女子朝著渡邊拋了個媚氣十足的飛吻過去,“人家喜歡溫柔點的~”
渡邊被她這一下子勾的魂都丟了,越發地心癢難耐,一臉急不可耐的色相。
他搓著手,舔了舔肥厚的嘴唇,“你們倆乖乖過來,試試我到底溫不溫柔,哈哈哈哈哈——”
“渡邊大人……”細瘦男子看著這兩個女人,糾結地開了口。
“嗯?”渡邊不悅地挑挑眉。
“這兩個女人……小的不認識……”
這兩個女人根本就不是他安排的!他安排的十三個女人都是有數的,而這兩個人,根本不在其中!
渡邊聽到男人的話,神情瞬間從淫蕩之中清醒過來。
他瞬間警覺,抬手就要抽槍。
但剛把槍從腰間掏出,啪地又一聲皮鞭,就把他的手抽了個皮開肉綻。
渡邊疼得齜牙咧嘴,手中的槍也沒抓穩,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而渡邊周圍的男人們,剛欲掏槍,卻一個個發出了異樣的驚歎。
另一個吉普賽女郎,一雙細長的指上套著三五把手槍,微笑著掃過眼前眾人。
“請問你們是在找這個嗎?”
渡邊一擰眉毛,臉色鐵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渡邊大人大概不認識我們,我叫菲,”菲收回皮鞭,指向身邊那個與她長相一模一樣的女人,“這是我的妹妹,梅。”
“不過,我覺得你現在不該關心這個……”
一陣森冷寒意從菲眼中閃過,她慢慢俯下身來,曖昧地貼近渡邊的臉,溫柔開口:“而是應該關心一下,自己的命。”
渡邊先是一愣,眼神飛速掃過眼前這對妖嬈的雙胞胎。
接著露出一副鄙夷的表情,仰頭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你們兩個女人,真是不自量力。”
開什麼玩笑?這裡可是他的總部,裡裡外外的守衛數以千計,小心他的命?憑什麼?就憑這兩個女人?
“隻有我們兩姐妹,大概不自量力,”
這對雙胞胎笑著,心有靈犀般地一同撩起發絲,動作嫵媚婉轉。
“若是我說……”
“嘣!!砰——”
半句話沒有說完,庭院外就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爆炸聲響,爆炸產生的紅光在這寂靜的夜裡尤為刺眼。
劇烈的爆動將整個庭院都轟得震顫,震耳欲聾的炸裂和直麵而來的熱浪,都在昭示著外麵的爆炸有多麼混亂。
而庭院對麵的山頭上,一個身穿迷彩的清麗女子,正慢慢悠悠掀起護目鏡,看著已經被自己炸毀大半的建築群,露出一個無比滿意的笑容。
“爆炸,果然是藝術~”
菲輕輕俯下身來,對著渡邊露出一個極致嫵媚的笑容,一如盛開的妖豔曼陀羅。
“你猜,你的小螞蟻們能在這場爆炸裡活下來幾隻?”
……
梅看著眼前這些或死或暈的人,慢悠悠從大腿綁帶上摘下通訊器。
“報告老大,任務完成。”
——“嗯,做的不錯,平京塔有直升機接應你們。”
“是。”
梅切掉通訊,看著地上仍舊苟延殘喘著要去撿槍的渡邊,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姐姐,他怎麼辦?就在這放著等死?”
菲沒有作答,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刀,走到渡邊身旁,毫不猶豫地朝他心臟的位置刺去。
“噗——”
血液噴薄而出,濺了菲滿臉。
她眼看著渡邊從垂死掙紮直到一動不動,一雙血紅的眼睛還死死地瞪著。
菲嫌棄地蹭了兩下臉上的血跡,抬起腳,泄憤似的踹在渡邊的臉上。
她走到梅身邊,挑挑眉毛,“忘了老大怎麼交代的?”
菲和梅相視一笑。
“殺人,要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