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香豔的表演剛剛落幕,代維公爵從露台外走進,朝著宴會桌拍了拍手。
“啪啪!”
“各位,”
在場或寒暄或嬉鬨的各位,都被代維公爵的招呼吸引了去,恭敬地噤聲。
程翊也懶懶散散地從陸淺的頸間抬起頭來,看向代維公爵的方向。
“賽馬的馬匹還要再準備一會,”
代維公爵拿起手邊的一副撲克牌,勾起他深埋在胡子下的嘴角,“今天坐在這的,都是各國各勢力的佼佼者。”
“老夫呢,就給你們出個謎題,一起樂嗬樂嗬。”
代維公爵朝著身邊的侍從招招手。
“當然,這謎是不會讓你們白解的。”
侍從立馬會意,從露台邊緣處的茶台上,拿起一摞文件和一枚鎏金碧玉的印章,恭敬遞到代維公爵麵前。
代維公爵隨手接過,將文件的側脊在手中不斷敲出聲響,悠哉地繼續開口。
“這裡,是德國皇室未來三年牧場與林場的承包合約。”
“如果誰能解出我的謎麵,”
代維公爵拿起印章,在最後一頁印上沾著特製印泥的伯利根家族名帖。
接著將手中的黑色燙金文件隨意一扔,在白色大理石桌麵上劃過優美的弧線。
“這份合同就是誰的。”
此話一出,諸位貴族與組織首領都紛紛發出驚歎訝異的聲音,接著紛紛低聲用自己的母語竊竊私語起來。
皇家林場的利潤,這可不是個小數目。
若隻是德國境內的林牧業還好,不值得大家這麼驚訝。
無論任何生意,能擺在明麵上看到的,都不是最賺錢的部分。
走私。
德國與東亞各國的木材往來生意,是除了軍火和藥類外利潤最龐大的一環。
德國黑森林的麵積之高,沼澤橡木、百年杉木在拍賣行上一直是炙手可熱的商品。
加之德國板材生意也是世界聞名,這幫人做夢都想分上這麼一口香餑餑。
代維公爵這一手筆,不可謂不大。
陸淺看著周圍的人竊竊私語的模樣,悄悄伸出手,拽了拽程翊的袖子。
程翊感受到胳膊上傳來拉扯,撇過頭去,垂眸看向陸淺。
“怎麼了?”
陸淺抬起手,在嘴邊攥拳,擋住自己的口型,悄聲同程翊傳話。
“代維公爵說的是真的嗎?一個謎題而已,誰能猜出來,就能承包德國皇家牧場和林場未來三年內的生意?”
程翊微微挑眉,一副從容的樣子點了點頭。
“代維公爵玩心很大,經常用遊戲往外送生意。”
甚至於三年前和塔維亞的軍火來往,也不過是代維和程翊在酒桌上劃了三輪拳就拍了板。
這兩個男人,真的是在玩弄權力。
代維公爵眯起眼,看向長桌周圍愕然著喁喁私語的眾人,神情淡然。
“我要你們從這副斯卡特牌組裡挑出一張紙牌,來解我的謎麵。”
他傾身坐下,優雅翹起二郎腿,健碩的背踏實地靠在歐式宮廷椅的靠背上,低頭撥弄著剛剛玩過斯卡特的牌組。
“我的謎麵是:勳爵的良知。”
此話一出,眾人麵麵相覷,這算是什麼謎麵?
這麼籠統又迷惑的謎麵,讓他們怎麼從這副牌裡猜出來?
他們確實每個人都對這份合同虎視眈眈,但沒有頭緒的事情,這幫人也隻能大眼瞪小眼。
曲樂忽閃著眼睛看向身邊的洛川,“你會嗎?”
這小賊頭子賭技也不錯,對撲克之類的十分了解。
但洛川嘴角往下一撇,尷尬地撓撓鼻頭,“不懂,我隻是會玩卡牌,又不是很懂賭博文化。”
而且代維公爵的謎題,肯定不隻是撲克牌的意義對照這麼簡單。
坐在程翊身後的隋唐,抬腳踹了一下他的椅子背。
程翊抬眉,微微側過頭。
“嗯?”
隋唐看著程翊這副淡然的樣子,氣有些不打一處來,憤憤嗆道:“嗯個毛啊,這錢你不想辦法賺嗎?”
程翊有些不悅,半闔下眼皮,慵懶開口:“那我也得有辦法啊。”
“代維老頭出的題有多難,你又不是不知道?”
“……”
看到程翊這個散漫的樣子,隋唐的嘴都快癟成鴨子。
但他也反駁不了,因為他也沒辦法。
代維公爵那真是把玩貫徹到了極致,無論是什麼事定不下來,來場遊戲都能解決。
包括這場皇家宴會,說白了也就是代維公爵想玩的一場遊戲。
舞會、賽馬、宴席,玩樂間翻覆風雲,是這個男人最喜歡做的事。
而且他一貫喜歡猜謎遊戲,無論是猜、或者是出題,都堪稱絕倫。
賭個牌喝個酒,程翊還能跟他比比,猜謎是真比不了。
程翊比不了,隋唐就更比不了。
陸淺聽到隋唐的低喃,輕抿起嘴唇,遲疑開口問道:“這個生意利潤很大嗎?”
“嗯,挺大的,”程翊看向陸淺,輕蹭了下頜角,“三年下來,差不多抵得上我搞三個月的軍火。”
陸淺聽罷,在內心裡翻了個白眼,三年趕上你三個月,也不知道是在承認還是在裝蒜。
隋唐在半傾著身子,搭上兩人座椅中間的空檔,轉頭看向陸淺。
“他裝蒜,這波利潤怎麼也要跑半年。”
“……”
陸淺無奈地抿了抿嘴唇,你不也在裝蒜。
程翊擺弄著手裡的金屬骰子,轉頭瞥了隋唐一眼,“你想要你自己去拿。”
隋唐又憤憤地踹了一腳程翊的椅子,“我他媽有辦法我早出頭了。”
程翊假清高,這些錢不放在眼裡,隋唐可饞得要命!
“我來!”
安靜中,一個大腹便便的小胡子男人率先站了起來。
侍者將手牌送到他麵前,他在裡麵精挑細選,選出一張紅桃K。
代維公爵問道:“為什麼呢?”
男子拽了拽自己快要垮下去的腰帶,搖頭晃腦地開口:“K,正好代表王爵,紅心就是良知。”
代維伯爵笑著搖搖頭。
周圍的人更加麵麵相覷,總不能把32張牌都試一遍吧?
而且解不出謎麵,蒙對了也沒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