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房子蓋起來的這段時間裡,薑語沒再去輕雲。她把注意力放在了服裝店,在這期間還特意教給劉翠一些其它糕點的做法。
比如經常在家做的綠豆糕、桂花糕,還有孩子們愛吃的糯米糕。
“嫂子,我都打聽好了,北邊那家青年夜校,現在正在大規模的招生,你看抽個時間送晚晚妹子過去看看唄。”
白塵進到蛋糕店,滿頭大汗。見劉翠的糯米糕剛出鍋,顧不得洗手,拿起一塊就往嘴裡塞。
“燙,燙。”
不等劉翠提醒,那一大塊糕點吐了出來。白塵齜牙咧嘴,到處找涼水。引得兩人一陣大笑。
笑聲過後,薑語跟他打聽了學費和放學時間,並且特意詢問了有沒有宿舍。
“有的有的,就跟部隊一樣,管的可嚴了,您要是不放心的話,就讓應哥申請個部隊宿舍給晚妹子住。反正他那兒還有家屬大院的名額。”
“行,那就先謝過你了。等我們搬完家收拾好,請你和翠翠來家裡吃飯。”
薑語爽快承諾。這兩天門窗師傅已經全都安置妥當了,等明兒個家具一搬,就能住進去了。
“我都沒幫上什麼忙,就不去了吧。”
劉翠擺擺手,連連拒絕女人的好意。在她看來,本身這個蛋糕店有什麼情況全靠仰仗薑語的名聲,哪還好意思去家裡蹭吃蹭喝。
“那不行,你不去的話,我也不去了。到時候讓彆人認為,應哥和嫂子真是小肚雞腸,搬新家都不請朋友們吃飯。摳摳搜搜的,指不定在背後怎麼敗壞他們呢。”
白塵知道劉翠是什麼樣的性格,總是擔心給彆人添麻煩。這樣一來,打著為薑語著想的幌子,她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嗯,到時候啊,村裡那群老婆舌們又該說我們的壞話了。”
薑語跟著附和,明明是玩笑話,卻讓劉翠止不住的擔心起來。在兩人一再勸說下,最終還是答應下來。
等白塵離開後,薑語忍不住湊到劉翠身邊小聲詢問:
“你倆的關係發展到哪一步了?”
從白塵在服裝店見到她的第一眼深陷其中,到現在算算有一段時日了。這麼長時間,也該把窗戶紙捅破了。
“就是朋友。”
聽了她的話,女人滿臉通紅。
“我倆之間家境懸殊,文化差異過大,做朋友已經很好了,哪裡還敢奢望彆的。”
劉翠這話說的不假,畢竟自己沒上過幾年學,家境貧寒,母親常年吃藥,弟弟又還在上大學階段。而白塵不僅是大學文憑,還是部隊裡的連長,住著家屬院的房子,家境優渥。
無論拎出哪方麵來作比較,兩人都不匹配。
“感情本就是你情我願,哪有那麼多外在因素。你要覺得家境趕不上,那就努努力,學好我教的糕點,爭取開幾家分店。
學曆上,真想上進的話,眼前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你可以和晚晚一起去上夜校啊,1977年就已經恢複了高考製度,想要拿文憑還不簡單。”
薑語發自肺腑的給她講了一通,說到最後,還是繞不開那句話:
“拋開這些現實問題去講,你喜不喜歡他?想不想跟他在一起?”
“我...”
劉翠被問的啞口無言,她很喜歡白塵,原以為這種喜歡隻要默默持續下去就好,不敢奢求太多。結果,在彆人的眼裡,她還可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薑語說的對,想要的生活是自己爭取來的。如果你是隻白天鵝,哪怕在鴨子隊伍裡都能熠熠生輝。
“我想試試,阿語,等晚晚去學校報到的時候,可不可以帶著我一起?”
“當然可以。”
薑語見她肯邁出縮著的小圈子,敢於追求幸福,十分欣慰。
......
傍晚時分,蘇榆景讓大栓給薑語送來一盒德芙巧克力,說是這次出差帶回來的,每個人都有,拿給她嘗嘗鮮。
“放那兒吧,替我謝謝你們老大。”
薑語忙著看賬單,頭都不抬一下。在大栓走後不久,男人帶著沈歲歲,來接女人下班。
“我們馬上結束,你倆先坐一會兒吧。”
薑語手裡的計算器摁的啪啪直響,男人也不客氣,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沈歲歲東張西望,將目光放在了不起眼的巧克力上。
“姑姑,這是什麼呀?”
她眨巴著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一臉不解的詢問。
“是你媽媽公司裡的福利,每個人都有哦。”
沈晚擔心哥哥多想,故意強調每個人都有。沈歲歲聽後,知道是媽媽的東西,乖乖放了回去,坐在爸爸身邊。
倒是沈應,被這個禮盒吸引住了。想起前兩天鄧薇放在自己桌子上一盒,從白塵口中得知這個巧克力是表達愛意的意思後,當即找人送了回去。
如今,這個牌子的巧克力出現在了服裝店裡,還是公司發的,他開始懷疑起來。
“忙完,回家咯。”
薑語放下手裡的計算器,合上賬本,在沈歲歲的腦袋上輕輕彈了一下。
“讓我猜猜歲歲剛剛問什麼來著?巧克力對不對,拿回去和弟弟奶奶一起吃好不好?”
薑語看出了男人的胡思亂想,為了證明自己,不以為意的將盒子塞到閨女的懷裡。
......
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一家人早早起床。因為有大工程要做,沈晚沒有去服裝店,而是跟著一起忙活。
八點左右,三輛大卡車從村頭轟隆隆的開過來,驚住了不少準備去地裡勞作的村民。
他們看著車子從沈應家門口停下,車上,全都是嶄新的家具。
“不得了,不得了了,沈應這是發大財了,運來這麼多好看的床。不像咱們,至今為止住的還是燒火炕。”
村民們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般,聚集在他家門口。嘴上說著好奇,眼神裡止不住的羨慕。
沒一會兒,六七個人從車上下來,為首的男人率先踏入了家門,見到沈應,對接了一番,準備往下卸貨。
“帶花紋的床放到樓上,剩下的兩張,放在樓下。黑色沙發放下麵,深藍色的搬到上麵去。”
薑語按照當時選的款式,指揮著工作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