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周倚橋那雙漆黑如墨、透露不出一點光澤的眼睛對視,洛輕舞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她慌亂的移開視線,強行平複了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之後,小心翼翼的問道。
“敢問周公子,你手中究竟有多少朱大人的弱點。”
周倚橋往嘴裡送了一塊糕點,故作高深的說道。
“若是需要,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這句話說出口之後,兩個人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直到畫舫外洛輕舞喬裝打扮的下屬通報朱長複抵達,才結束了這份尷尬。
周倚橋與洛輕舞站立於船頭相迎,見到一臉陰鬱的朱長複,周倚橋笑著拱了拱手。
“想必閣下便是天聖府尹朱長複朱大人,久仰大名,今日得見,實乃周某之幸。”
朱長複目光陰鷙地掃過周倚橋與洛輕舞,冷哼一聲。
“哼,本官可不覺這是什麼幸事。”
“周倚橋,你究竟有何目的,竟敢將本官約至此地?”
作為半個“自己人”,洛輕舞可不希望朱長複在這裡發難,讓有心之人看見,讓他們兩人陷入更加被動的境地。
於是,她連忙上前一步,想要緩和氣氛。
“朱大人,周公子此行並非無的放矢,他手中握有關於天聖城近期一些事件的重要信息,還望朱大人能夠進屋閒談。”
洛輕舞說著,眼神示意朱長複跟隨自己入內。
朱長複對洛輕舞的信任顯然要比周倚橋高出太多,見此情形隻是略微猶豫了一下,便直接無視了一旁的周倚橋,跟著洛輕舞進入了房間當中。
周倚橋輕笑一聲,也不在意,徑自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精致的茶杯,悠哉喝茶。
朱長複剛在洛輕舞的安排下落座,便迫不及待的質問周倚橋。
“周倚橋,你今日究竟找本官何事?”
“若是沒有重要的事情,可彆怪本官對你不客氣!”
周倚橋絲毫不怵,在朱長複怒目圓睜的注視下,將手中的靈茶飲儘之後,才忽然開口道。
“瑞啟三年,朱長複初任天聖府尹,便在三月之後與天聖城守勾連,壟斷了天聖城南大部分的低階丹藥的貿易。”
“憑借這項,你每一天所斂之財,都要比我們腳下畫舫一年的收入高出百倍。”
此言一出,朱長複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
“周倚橋,你竟敢血口噴人!本官行得正坐得端,豈容你這般誣陷!”
然而周倚橋狀若未聞,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瑞啟十六年,朱長複又借由加固陣法之名,私吞朝廷下撥的靈石,實則將大部分款項用於個人奢華享受。”
“天聖城的南部距離仙帝宮最遠的一段城牆,至今仍有三處陣法節點未能得到妥善修複,一旦有外敵來犯,後果不堪設想。”
“瑞啟七十九年,朱長複僅僅憑借一句狀若奸細的無端指控,便枉殺無辜百姓十三條人命,其中更有數名孩童,隻為了煉製一味名叫供壽丸的邪道丹藥。”
“還有瑞啟一百四十三年,瑞啟三百九十八年,瑞啟八百八十年......”
一樁樁一件件,周倚橋像是在細數著朱長複的罪孽簿,每一個年份後都跟著一段令人震驚的惡行,字字如錘,句句如刀,直擊朱長複的心臟。
洛輕舞在一旁聽得心驚膽戰,她雖對朱長複的某些不法行為有所耳聞,但從未想過竟然會如此嚴重,如此罄竹難書。
朱長複的臉色由青轉白,再由白轉紅,最終變得一片死灰,他顫抖著手指向周倚橋,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
“你......你這些證據從何而來?你休要汙蔑本官!”
周倚橋驟然站起身子,俯身直視著朱長複的雙眼,逼著朱長複不斷靠後,直至朱長複的背脊緊緊貼著椅背,無處可退。
“朱大人,在眼前這人所說的話,便是證據。”
朱長複被迫與周倚橋的視線相接,卻隻能看到周倚橋瞳孔當中,倒映出的狼狽模樣。
他臉色慘白,額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嘴唇不住顫抖,明明修為比周倚橋高出數個小境界,卻生不起半點反抗的念頭。
“你......你究竟想怎樣?”
朱長複的聲音因為絕望變得吞吞吐吐。
周倚橋緩緩直起身子,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
他緩步踱至窗邊,望著畫舫外波光粼粼的水麵,語氣淡然。
“我知道你所斂之財,大部分都獻給了背後的那位,也因為那位的保證,才讓你如此肆無忌憚。”
“我今日隻是想告訴你,隻要我們願意,即便是你眼中所謂高高在上的存在,也無法護你的周全。”
“你......你們想做什麼......”
“你......到底想要什麼?”
朱長複從周倚橋的回答中猜到某種可能,忽然被抽乾了力氣,渾身癱軟在地,聲音顫抖著反複道。
周倚橋轉過身,目光冷冽而深邃,仿佛能穿透朱長複的靈魂。
他緩緩走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朱長複的心頭,讓他的呼吸愈發困難起來。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我的要求很簡單,要麼將你擔任天聖府尹後,這些年搜刮的民脂民膏統統吐出來,要麼從今往後,成為周某坐下最忠心的老狗。”
朱長複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地望著步步逼近的周倚橋,喉間發出微弱的嗚咽聲,仿佛一頭被逼入絕境的困獸。
誠如周倚橋所說的那般,這些年他雖然憑借著天聖府尹職務之便,搜刮了不少的財富,但為了保證人身安全,將大部分都獻給了背後那位存在,手頭根本就沒有剩下多少資源。
更不要說像他這樣的半步合體修士,每日即便不求長進,單是維持修為所需要花費的靈物,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周倚橋看著朱長複那驚恐萬狀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
他緩緩停下腳步,停在朱長複麵前不到一厘米處,卻並未真正觸碰到他,仿佛是在享受這種心理上的壓迫感。
“朱大人,你應該明白,你接下來的選擇將決定你的未來。”
“是繼續沉淪在貪婪與恐懼的深淵中,還是選擇一條或許能保住性命的道路?”
朱長複的喉嚨艱難地滾動了一下,他試圖開口,卻發現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我......我背後的人,你們惹不起......”
見朱長複執迷不悟,周倚橋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他猛地一拍桌案,用幾乎低吼的聲音朝朱長複怒斥道。
“大玄天永遠是洛家皇室的大玄天!你說你朱長複背後那位周某得罪不起,那周某背後那位,你背後的靠山又是否惹得起?”
“你區區一個半步合體修士,不過是他人手中的一枚棋子,還真以為自己能翻雲覆雨,掌控他人的生死嗎?”
朱長複被周倚橋這一聲怒斥嚇得渾身一顫,眼中閃過一絲恐懼與絕望交織的神色。
他深知自己今日已是走到了絕路之上,無論選擇哪條路,都將麵臨無法預料的後果。
周倚橋見朱長複神色變幻,心中已有了計較。
他緩緩收回了怒容,再次恢複了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仿佛剛才那雷霆萬鈞的一怒隻是幻覺一般。
“朱大人,其實你還有第三條路可選。”
朱長複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微光,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般,急切地問道。
“何......何路?”
周倚橋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輕咳一聲,緩緩道。
“你可以繼續乾你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也可以繼續為你背後那位所謂的靠山效力。”
“但與此同時,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每月要送上一百枚仙晶的‘供奉’給我,來買你的命。”
聽到這話,朱長複原本還一片慘白的臉上頓時大喜過望。
他以為周倚橋兜這麼大一個圈子,其實不過是想從他這裡敲詐一筆。
雖然一百枚仙晶對他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但相比起性命和背後的那些秘密被揭露,這點代價簡直微不足道。
“好!我答應你!每月一百枚仙晶,我朱長複說到做到!”
朱長複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應承下來,生怕周倚橋反悔。
周倚橋點頭,隨後看了一眼身旁低眉順眼,儘量將存在感降到最低的洛輕舞,用最為溫和的聲音“請求”道。
“周某的職位不好明目張膽做這些事情,今後朱大人每月送上的仙晶,還要勞煩洛小姐與洛家幫襯一二了。”
洛輕舞現在對周倚橋溫和的表情很是恐懼,她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但很快意識到這是周倚橋給她的一個“任務”,一個或許能讓她在周倚橋心中留下好印象的機會。
於是,她強壓下心中的不安,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聲音細若蚊蚋卻堅定地說道。
“周大人放心,妾身定當儘心儘力,確保每月的仙晶安全送達。”
周倚橋滿意地點點頭,目光再次轉向朱長複。
“很好,接下來朱大人隻需要放開神識,讓周某打下神識烙印,便可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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