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人的認知中,將天光勁練到烈陽層麵,混融意識,進行神遊的人,必然有不小的來頭。
因為,這不是他們的領域,新生路上的人正常來說根本無法神遊!
連騎坐在四牙白象上的老者都露出訝色,盯著秦銘的背影看了又看。
銀發少女身材婀娜,邁步時搖曳出層層疊疊的神環澾漪,她也在密切關注,頗有意外之感。
很多人雖然驚呆了,但是回過神來後,又都搖頭。
“即便是一位少祖親臨,大概率也行不通,這樣進去算是赴死。”
“是啊,沒有人能夠活著從神廟中走出來!”一群人麵色嚴肅,難得有非凡人物闖廟,但是,其下場應該同樣不會很好。
因為,這裡的主人實在太過恐怖了,曾有大人物親自點評,這裡可以稱之為死地,一座有進無出的必殺絕廟。
秦銘進入廟中,滿地枯枝敗吐,似多少年都沒有人來過了,這不是什麼精神構建的虛無之地。
這裡是一處真亞的古建群,非常有年代感,陳舊、腐朽的氣息撲麵而來,但卻依舊未倒下,每當夜霧湧動時,它會降臨這片地界。
隨著秦銘的到來,地湧金光,鋪滿院落,連那枯葉,還有在夜風中吱呀呀晃動破爛窗戶,都染上了金霞。
四周,院牆上的刻圖全都通透了,那是諸神,還是群魔?皆在發光,有的飛天,有的下地獄,表情不同,或喜悅,或猙獰,皆發出宏大的聲音。
像是有一大群鬼神,正在對秦銘誦經,密密麻麻的符號,從四周的院牆上綻放出來,向著他這邊飛來。
“這是本地的主人,開始掂量我了嗎?”秦銘駐足。
隨即他看到,諸神,群魔,表情越發生動,栩栩如生,仿佛都複活了,要從牆壁上走出,他們誦出的經文,也都成為有形之物。
他們嘴裡的符號,連成一條條金色的鏈子,從院牆那裡擴張過來,向著秦銘纏繞。
遠處,跟過來的烏泱泱的一大群人,皆凝視這裡。
有人知曉這是什麼狀況,不禁歎道:“這算是很高規格的待遇了,上來就要被拉入鎖神圖中,和他們論道。”
不少人聽聞過,有人稱那麵牆為諸神論道圖,有人稱它為群魔臨世圖。
被鎖進牆壁的人,要麼論道成功,最終破圖而出,要麼頃刻間,主意識會被金色鏈子燒成灰燼。
“小烏,你認識的這個人有些莽撞了。”三眼青年搖頭說道。
因為,他已經看到,秦銘已經臨近牆壁了,這都沒有掙紮之力嗎?
其他人也很意外,這不是一位少祖嗎?有點“虛”啊。
一位老者開口道:”這地方要考校的和道行關係不大,大多和才情、拓路領域有關,很吃稟賦,這裡看好未來能披荊斬棘的生靈。
少祖又如何?估計在現實中,老得都要蹬腿了,縱然天光勁練到如同一輪恐怖的大日層麵,來到這裡也依舊沒戲。
“嗯?!”忽然,人們發現異常,那道挺拔的背影並未消失在牆中,而是在慢慢移動腳步,觀看一幅又一幅晶瑩發光、栩栩如生的刻圖,牆上那些身影在暗淡、避退、消散。
秦銘臨近後仔細觀圖。
牆壁中的鏈子並沒有觸及到他,被他體外如烈日般的光擋住了,而且反向焚燒,所有神鏈皆繃斷了。
“怎麼不論道,那些刻圖為何都隱去了?”遠處,有人吃驚。
很多人愕然,他都沒有進入牆中,反而燒退了那些刻圖上的身影?
—頭頂級異類——金翅大鵬,散發著濃烈的光芒,道:”你若強大,周身異象,都會為你說話,替你辯經。”
很多人看到它後,頓時都心頭一凜,這頭老鵬來頭甚大,很可能在現實中也是一隻真正的金翅大鵬烏。
甚至,有人猜測,它多半是昆崚巨城中天鵬道場的那一隻古鵬,威名赫赫,十方儘知。
一位身穿羽衣的老者點頭,道:“道友說得對,他的天光勁蘊含的真義恐怕極其超常,已經替他說話,幫他辯經了。”
人們意識到闖廟的人應該是練出了特殊的天光勁,對拓路有好處,這裡考量的是才情、稟賦等。
“很意外啊,我以為大半截身子都埋入黃士裡的老家夥,哪怕道行很深,也沒什麼新經義可展現了,竟然這麼厲害啊。”
騎坐在四牙白象上的老者開口:“誰說一定是位壽元枯竭的少祖,萬一是一位年輕的後來者呢?這或許更為接近真相。”很多人聞言,都不太相信。
因為,新生路太吃年齡了,真的是越老越厲害,需要靠時間去磨,不是出名的老家夥怎能做到以天光勁神遊?
頭生金色獨角的青年男子道:”嗯,我們往下看就是了,隻要他是新生者,後麵的關估計很難闖過去,因為這條路本身就到了儘頭,難以再拓展。”
秦銘繞著院牆走了一圈,鬼神避退,所有圖案皆消失,他試探性地感應此地殘留的情緒,結果聽到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那是整片神廟的聲音,所有古建築物連為一體,宛若黃鐘大呂在震動,要粉碎夜幕。
秦銘立即終止,沒敢繼續,這廟宇像是一個龐大的“活物”!
他走進第二重院落,青磚破裂,雜草長在縫隙中,幾株老樹在夜風中搖曳,黃葉凋零,儘是破敗之景。
隨著他的到來,院中的一座大半人高的香爐亮了起來,整座院子都跟著發光。
青銅香爐內,插著三支粗大的香,像是火炬般燃燒,那煙氣直上雲霄。
而在銅爐中積澱著大量的香灰,現在居然都漂浮起來,滿院子都是,分化成無數粒灰燼。
“真的有來世啊,哈哈,我帶著宿慧轉世投胎,這一世我要成為近仙之人!”一道黑影在一粒灰燼中喜悅的大叫著。
“難以想象,老朽死後,居然來到一個嶄新的世界,一路高歌猛進,吾即將成神!”另一粒灰燼中,有一位年老的黑影寶相莊嚴,在那裡露出微笑。
“想我前世,一生蹉跎,竟在這裡竟獲得一次重來的機會,成仙做祖不再是夢!”又一粒灰燼中,有個狀若瘋狂的青年大吼。
秦銘歎息,這滿銅爐的灰燼,無數的黑影,都是死去之人的執念嗎?
一支香上浮現出一張老人麵孔,道:“天地為爐,生靈皆為灰燼,你以為自己特殊嗎?先去爐中走上一遭,打穿十界再出來。”
這話說得太大了,談什麼打穿十界?
很快,秦銘知道了,那張老人的麵孔,為他匹配了十粒很燦爛、較為特殊的灰燼,裡麵都是逝去的生靈。
“嗯,竟是域外天魔,敢來犯界?!”一個白衣青年大喝。
秦銘剛接近一粒灰塵,就看到一柄仙劍斬來,劃破灰燼世界的天幕。
他被嚇了一大跳這種劍擋得住嗎?
霎時間,他發現,自身的金霞普照萬物,驅散了劍光,對方的仙劍沒有想象中那麼威力大。
“我是誰,我在哪裡,我……做了一場大夢?”對麵,那白衣青年神色複雜,像是剛剛從這粒灰燼中清醒過來。
隨即,他開口道:“我乃淨土門徒,死於神廟中,如今意識恢複,同你論道一場。”
不久後,這裡大日橫空,意識靈光交織,猛烈碰撞,隨即這粒灰燼世界消散,那白衣青年露出解脫的笑容,對秦銘抱拳,就此徹底消失。
接下來,秦銘這個域外天魔又連破九界。
他神色嚴肅,死在神廟中的人都格外不凡,十場論道,從淨土到異類,再到巨獸,以及沒有形體的怪物,還有古怪的植物,竟然都讓他花費了不小的力氣。
他不知道,這是香爐中的佼佼者,此地的主人特意為他精選出的稟賦超綱者。
“這麼快,他穿行過第二重院落了!”
奇異小鎮中,許多人懸浮到半空,向著神廟那裡眺望。
“我敢肯定,他不是新生者,大概是其他路上的人,練過天光勁,那隻是前期的護道手段而已。”
有些人不櫥信,一個新生者勢如破竹,可以迅速過兩關。
秦銘進入第三重院落,看到一頭青牛盤坐在一株銀杏樹下。
滿樹金黃色葉片飄落,老牛拍了拍身前的空地,道:“來,論道。”
秦銘坐下後,老牛開始哞哞地叫個不停,讓人根本聽不懂。
“你這是故意為難我吧?”秦銘看著它。
“萬物有靈,大道無形,我在演道,釋法,你聽懂了嗎?”老牛問道。
秦銘輕輕一拂,用天光勁構建出一張琴,然後開始彈起來。
他先彈了一曲:登謫仙樓。
頓時,仿佛有景浮現,登樓遠眺,長河萬裡,火霞夕照,浪卷金沙,蛟龍破空,騰入九霄。
老牛乾瞪眼,這是什麼烏音?它根本聽不出來是什麼。
“我之道,你懂嗎?”秦銘微笑。
接著他又彈了一曲:庖丁解牛。
這蘊含著他金霞的琴音,展現畫麵,浮現其獨有的天光勁,這次被老牛看到了。
“眸!”它懂了,騰地站起來,真接動蹄子,露出巨角。
隨後,它看到一柄刀,和音律共鳴,錚錚有聲,迅速沒入其血肉中,開始肢解它。
刷的一聲,秦銘進入第四重院落
隨後,他勢不可擋,總共過了八關,直接來到最為宏大的主神廟所在的院落中。
到了這裡,外麵的人已經不可眺望,大霧遮住他們的視線,但他們都很震撼,竟有人闖過了八關,直麵神廟的主人!
秦銘站在院中看著那漆黑的巨大殿字深處,心中有所感應。
驀然間,那座古老的建築發光,璀璨起來。
一切都是因為,殿宇中的牆壁上刻滿了文字,那些字體如龍飛,似鳳舞,恣意張揚,塗滿本應該莊嚴神聖的大殿。
秦銘立刻確定,這應該就是昔日那位祖師留下的經文,他感覺那裡有強大的天光在澎湃,宛若汪洋起伏,要衝破神廟出來!
“那位老祖師的膽魄可真大,竟然在人家的最重要之地這樣刻寫經文!”秦銘暗歎。
“進來吧。”古廟中有人開口。
秦銘臨近,除卻牆壁上那些字體發光外,其他地方都較為黑暗,而且,很多地方結著蛛網,伴著血跡。
他神色凝重,那蛛網怎麼能在這種地方存在?
很快,他仿佛見到一隻如山般的生物。
他趕緊搖頭,感覺不真實,殿宇中破|日蛛網中曾經存在的生靈,竟然都有出體那麼龐大?
神廟大殿最深處,突然朦朧起來,那裡出現一條小徑,連向極其遙遠的天邊,通往一輪明月,有一道婀娜的身影正在緩緩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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