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趕緊退開身。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造成的驚嚇。”
男人個子很高,暗光下看不清他的模樣,但是聽聲音是個好相處的人。
“喂流浪貓也有技巧的,跟人一樣,不是所有的動物都知道感恩,它可能以為你在占領它的地盤,或者在欺負它的群體。”
“呃。”
“我家裡養過貓,多少了解一些。”
“哦。”
“你住在這兒?”
“我男朋友住這裡。”
“我住8棟十一樓。”
“呀,我們一棟樓呢,我住十二樓。”
“看來我們是上下鄰居。”
“你好,我叫沈曉君。”她又好的向男人伸出手。
男人的手和她同握,“你好,我叫蘇北。”
“今天謝謝你救了我,不然我就要被那隻黑貓抓傷了。”
“小事,你男朋友呢?”
“他有事出差了。”
“那咱們一起上樓?”“好。”
沈曉君是乖乖女,但並不反感交朋友。
她這種性格,反而樂於交友。
至少她身邊的那些朋友都挺好,被她的人品折服。
走到電梯口,沈曉君才看清蘇北的樣子。
他是個很帥氣的陽光大男孩,和陸頌那種沉穩的霸道總裁形成鮮明的對比,笑容能感染人。
同樣的蘇北也徹底看到了沈曉君的外貌。
溫柔,知性。
這是她的專屬標簽。
從學校回來後沈曉君就換上了棉絨家居服,之前下了雨有點涼,她腳上還穿著可愛的毛拖鞋。
兩人也沒有多聊,就是問候了兩句,分彆。
一個人的時候時間總是格外的慢,尤其她還在等陸頌的回複。
C國和A國的時差隻有幾個小時,落地後陸頌會第一時間發消息給她嗎?
沈曉君就這麼傻乎乎的在沙發裡坐了一夜,到淩晨熬不住了才趴著睡一會。
天亮了,她第一時間拿過手機,生怕錯過什麼。
可點開後隻有滿心的失望!
按照時間推算,陸頌早就到了A國。沈曉君的手捂住胸口,疼得窒息。
戀愛的女人喜歡胡思亂想,沈曉君也不例外,哪怕她在學習和工作上都很聰明,遇到愛情就不理智了。
A國。
飛機落地後陸紹珩就接到電話,秦瑜被送往皇家醫院,昏迷不醒。
她腦子裡長了個瘤,命不久矣。
他們一家三口直接奔赴皇家醫院,在這期間陸頌發現手機沒電了,而他又心焦奶奶,一時半會也沒顧得上。
秦瀟格外的忙,哪怕秦瑜生死不明,他也要去赴一個重要的國宴。
陸紹珩很理解他,“你去吧,這裡有我。”
琳琳哭紅了眼,她和白七七抱在一起。
白七七心亂如麻,她有點喘不過氣。
但是她比琳琳堅強,不是遇事就哭的人。
秦姐姐醒過來後需要貼心的人照顧,她不能倒下。
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白七七輕拍了下琳琳,“你跟著秦瀟去赴宴吧,好好照顧他。”
男人不比女人,秦瀟看上去冷淡,其實早就亂了。
他手背暴起的青筋足夠說明一切。
“其實總統閣下很在乎秦夫人。”琳琳哽咽的說,“就是……平時太忙太忙了。”
“我懂。”“秦夫人大度,這些年從未有過怨言,越是這樣,他心裡越難受,總覺得虧欠了秦夫人。”
白七七沉重的點頭。
他和秦瑜並非親生母子,卻比親生的還要親,養育之恩大於天,沒有秦瑜的栽培和教養就米有今天的秦瀟。
秘書長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來催。
秦瀟紅著眼眸走到白七七跟前,聲音沙啞沉重,“有什麼情況第一時間通知我,總統也是人,我先過去露個麵。”
“好,你去吧,彆擔心。”
“嗯。”
一家人無需多言,一個眼神就明白。
醫院裡就剩下陸紹珩一家三口,陸頌來了後也陷入了沉默,他陪著大伯一起下電梯到專屬停車場。
“回去吧,好好陪陪你奶奶。”
陸頌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他在大伯身上看到了作為一個男人的無奈。
即使站在權力的巔峰也會身不由己。
琳琳也輕拍了下陸頌的肩,“我會見機行事,好好照顧你大伯的,讓他不留下遺憾。”
陸頌感激的點了下頭。
專屬商務車開出停車場,陸頌這才想到遠在C國的沈曉君。
此時的C國已經是中午。
沈曉君怕自己待在公寓裡會抑鬱,在回黃金路彆墅的路上,隻有家人能治愈她心裡的亂。看到陸頌的電話,她下意識的把車停在路邊,想聽聽他的解釋。
剛接聽就感受到了一種說不出的悲傷和沉重。
她心口一窒。
“曉君。”
“陸頌!你終於給我打電話了?”
沈曉君也不想太計較,這一天她不停的告訴自己,不要那麼在意。
他若是冷淡,她就慢慢遠離。
可他痛苦的說,“我奶奶病重了,人還在手術室沒出來,這次很嚴重……”
“曉君,奶奶對我最好了,我現在都記得很清楚,第一次見她的樣子,那麼優雅溫和,即使不知道我的身份,也誇我,鼓勵我讚美我,我從來沒有遇見過像她那麼溫柔的人,不會因為身份而貶低誰,一股正氣……”
陸頌的話說到這兒哽咽了,他一個大男人,情緒也有崩潰的時候。
沈曉君何嘗不是,得知這個消息仿佛整個人墮入了無邊的黑暗,能把他所有的情緒都感同身受。
“曉君,我真的很怕,怕她……再也醒不過來,我都沒能見她最後一麵。”
沈曉君聽得心痛,“會沒事的,秦夫人還年輕,不會有問題的。”
她在心裡為秦夫人祈禱。
話說到這兒,白七七的電話來了。
陸頌切斷和沈曉君的通話,接聽,“媽!”
“你奶奶的手術還算成功,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是……她可能不會記得我們。”
陸頌迫不及待的往病房跑。整層樓就秦瑜一個病人,大多數醫生都為她服務,大型手術過後,患者一時半會不會醒,也會進入ICU慎重觀察,不需要家屬照顧。
“醫生怎麼說的?”陸頌一路跑過來,問白七七。
白七七哭紅了眼,她也是脆弱的。
隻是不想表露在人前引起恐慌。
“瘤壓迫了神經,雖然手術及時,也不能完全避免,會造成一係列的後遺症……總之,這些後遺症我們都無法預料,或許是失憶,失明,身體不能自理。”
總體來說就是保住了一條命。
秦瑜早就有頭痛的毛病,也做過檢查,但那都是幾年前的事了,後來每半年做一次體檢,並沒有查頭部。
也是他們這些做兒女的忽略了,沒有去刻意的看檢查單,和醫院聯係。
陸紹珩站在ICU病房前,整個人如同石化了般。
陸頌見這情形怕他們撐不住。
“我們先回奶奶家,她暫時不會醒,這裡也有醫生。”
“你爸不會走的,他很自責。”
“讓他在這兒吧,這是他唯一的血親了,應該的。”
再好的醫生在在這一刻也比不上家裡人給出的溫暖。
陸紹珩從小就缺愛,和秦瑜相認後又母子分隔兩地,他心存愧疚。
白七七走過去握住他的手,男人眼底布滿紅血絲,看起來有些滄桑和憔悴。
從昨晚到現在,他們廢了太多的精力和體力,她都有點撐不住了。“我和陸頌先回去一趟,你要去嗎?”
“你們去吧,我在這兒陪她,醫生說她要六個小時才醒來。”
“那你睡一會,等她醒來也有力氣照顧。”
“嗯,不用擔心我。”
夫妻相擁,分開。
陸頌看到這一幕,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他父母的愛情是他一路看著走過來的,也是他和希希一手撮合。
到現在的相親相愛也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