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曉君是睡不著的。
看到陸頌的這句話她更難以安枕。
內火攻心,昨晚又在操場吹了風,這會兒竟然又發燒了。
她自己一無所知,就躺在床上休息,迷迷糊糊。
還是室友發現不對勁把她給叫醒了,然後送到了附近的醫院。
反複發燒可不是好事,必須先住院做檢查。
沈曉君拒絕了,她告訴醫生,“我就是大意了,沒注意休息。”
之前發燒了的時候已經做了檢查,沒什麼問題,就是傷風感冒,要很久才能康複。
她以為自己是鐵打的,出了院就沒事。
誰知一出門吹個風又複發了。
身體這東西,隻有自己在乎了才能好好的。
沈曉君很後悔,不該逞一時之氣。
也因為這件事更加堅定了她租房子的決心。
人多了休息不好,也太吵。
開了藥回去,沈曉君隨便擦洗了下就吃藥睡了,夜裡,宿舍裡還有竊竊私語聲,擾得她心神不寧。
她病了需要休息,但是也不能剝奪人家的權利和快樂。
所以,隻能她搬出去。室友都很好,但是彼此都有彼此的要求和空間,並不是對誰不滿。
陸頌說到做到沒有再來找她,沈曉君的晚飯也是室友們從食堂端回來的。
倒是蔡永坤給她發了好幾條信息,沈曉君隻說了一句,「明天幫我請假,我休息兩天。」
蔡永坤便不再打擾,隻叮囑她好好休息。
陸頌今天心情不好,姚瑤深切的感受到。
她和他說話,他愛答不理,甚至有單煩躁!
就像是失戀中的人,焦慮不安。
姚瑤很慌。
她知道,自己的那番話或許讓沈曉君和陸頌鬨彆扭了。
就是沒想到副作用會這麼大。
“陸頌,明天我回學校了。”她低聲道,連連歎氣。
陸頌終於回神,“明天我送你去學校。”
“好。”
“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姚瑤不舍,故意提起,“早上我看到曉君了,她在藥店買藥。”
陸頌皺起眉,“她買什麼藥?”
“我沒看清楚。”
“早點休息!”陸頌最終還是走了,姚瑤幾次都想提出他留下來,但是話到嘴邊,觸碰到他那張拒人於千裡之外的臉又咽了回去。
其實她也是害怕的,怕窗戶紙一旦捅破,兩人連朋友都沒得做。
無疑,姚瑤是聰明的,她看得出來陸頌的心不在自己身上。
他們好像越走越遠了!
姚瑤無法接受這樣的軌道,在想辦法彌補。
已經好多天了,她並沒想出所謂的辦法。
學校裡,姚瑤有個閨蜜,好吃懶做,逃課打架樣樣行,玩男生的一把好手。
姚瑤把自己的苦惱告訴了好閨蜜,宋輕輕。
宋輕輕點了根煙,笑道,“我當時什麼事兒呢,男女之間睡一覺就解決了,想那麼複雜做什麼!”
“沒事兒啊,我幫你。”
姚瑤搖頭,“陸頌不是普通的男生。”
“我知道啊,我見過的嘛,就是那個貴氣又沉冷的小男生,個子高,冰山臉!”
當時宋輕輕也被陸頌迷得神魂顛倒,就連那幾天做夢都夢見他。
但是聽姚瑤說他的身份如何如何的顯赫,宋輕輕知道自己沒機會了。
這樣的男孩她沾染不了,惜命。
“是不是普通的男生,隻要他不是gay就可以了。”
姚瑤抽了抽嘴角,“就你會想。”“老實說,你和他發展到哪一步了?”
“就是沒什麼發展才來找你啊。”
“呦呦呦,連我也瞞,你們都在一起多少年了,他還是柳下惠啊。”
“他才十八!”
宋輕輕噗嗤一聲,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你去打聽打聽,我們學校裡十六歲的有幾個還是不諧世事的少女的。”
“我!”
“你那是另類,為某人守身如玉!”
“到底怎麼辦,你趕緊給我支個招啊。”
“都說了,直接睡了生米煮成熟飯。”
姚瑤也這麼想過,就是怕偷雞不成蝕把米。
她還是不敢冒這個險。
“我想想吧。”
宋輕輕驚呆了,“天,你還要想啊,再想下去陸太太的位置就是彆人的了,就陸頌那樣的,每天都有女孩削尖了腦袋和他攀上關係,你和他認識這麼多年竟然不把握機會,你是蠢啊還是蠢啊。”
姚瑤:……
一旦走出這一步就沒有回頭路了。
宋輕輕看出她的顧慮,笑得風情萬種,“姐妹兒,既然沒想好就彆來找我,浪費我泡哥哥的時間!”
姚瑤歎氣。
她其實根本看不上宋輕輕,說是閨蜜,不過是塑料情。她從不相信什麼真心,人人都是自私的。
最終,姚瑤還沒有做決定走出這一步。
但是她下定不了決心,卻抵不過有人肆意陷害。
這所學校大多是三教九流,成績一塌糊塗的人,耳濡目染,想不學壞都難。
姚瑤雖然沒有大張旗鼓的壞,但心思早就陰暗了。
她是怕陸頌嫌棄自己,為了陸太太的頭銜,也一直在壓抑著本性。
一連幾天,沈曉君和陸頌都沒有聯係。
兩人說是在一所學校,卻不在一個年級,如果不是刻意,一年不碰上都正常。
這天,白七七對陸頌說,“明天把曉君叫過來吃飯吧,我和你爸後天就回國了。”
“不是說下周嗎?”
“你爸有急事需要處理。”
“有急事應該馬上走。”
“你這孩子,就那麼盼望著我們走啊。”
陸頌臉色淡淡,“回去了又不是以後不來,非得吃飯?”
他心裡不得勁兒,覺得丟了好大的麵兒。
沈曉君突然不理人,這種性格他是不會慣著的。
不理就不理,誰稀罕!可心裡呢,陸頌是焦躁,氣憤的!
白七七一聽就知道兒子和沈曉君不對勁,她直接問,“又鬨彆扭了?”
“我隻是不想這麼麻煩。”
“那行,我自己給她打電話。”
“我明天很忙,還要見一個博士,你們吃吧。”陸頌故意躲著。
“行!”
白七七立馬給沈曉君打電話,陸頌上樓耳朵卻豎了起來。
白七七跟人精似的,故意壓低聲音,陸頌是一點兒消息也沒聽到。
他愁眉苦臉,關門聲很大,鬨著脾氣呢。
“好吧,你好好休息。”
白七七這才知道沈曉君病了一直沒康複,很是擔心,“不然去醫院裡做個檢查。”
“白阿姨,是我自己大意了,前幾天去操場吹了寒風。”
“這次一定要注意。”白七七跟個老母親似的,叮囑了很多。
沈曉君不覺得煩,反而很溫暖。
她從小沒有父母,那種關懷隻在姑姑和姑父身上體會過。
但是他們也忙,尤其姑姑出走的那兩年,曉君的世界是黑暗惶恐的,她生怕自己做錯事姑父不要她。
白七七故意把消息透露給兒子。
誰知,他竟然不屑一顧,“我都說了明天沒時間……”“曉君病了,這事兒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陸頌愣了那麼幾秒,“我又不是她的誰,生病了怪我?”
“我的意思是,你們好歹一起長大,平時聯係多。”
“是她自己不要命。”
“陸頌,你要是真的不喜歡她就拉開距離。”
“白女士,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還要跟我裝嗎?”白七七有點生氣了,看不得兒子這個德行,“我的意思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你就無情的徹底一點,不要給人任何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