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敲響。
駱辰低聲叮囑了幾句,趕緊掛了電話。
是沈知初,她穿著厚重的棉服,不肯在他麵前露半分。
“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怕明天忘了。”沈知初一臉正色。
其實是她在客廳裡喝水聽到駱辰房間有聲響,走近一聽才深知,是他給家裡人打電話。
又背著她!
沈知初總覺得駱辰有見不得人的事。
人的好奇心是天生的。
“怎麼了?”駱辰讓開身,想要她進來。
沈知初沒這個意思,“去你家的禮物,我還是想自己準備。”
駱辰失笑,“你還不放心我?”
“我準備比較好,也是應該的。”
“好,都聽你的。”
“那我去睡了,你也早點睡。”
“初初!”駱辰叫住她,滿目深情。
沈知初承認,駱辰是個很好的歸宿,她不該矯情的晾著這麼好的男人。
可她還是沒能跨過心裡的那道坎。
尤其今晚見了季遠深,沈知初如同丟了魂心神不寧。駱辰也感受到了。
他皺起眉,擔心不已,“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感覺你不對勁。”
沈知初咯噔下,“可能喝了點酒,胃受涼了。”
駱辰不由分說的往廚房走,叮囑她,“你去躺會,我給你熬點養胃的湯藥。”
這些藥駱辰都有準備,沈知初身體虛,他一有空就給她做這些。
能找到這樣細心周到的男人,是女人的福氣。
沈知初又何嘗不懂。
可她……沈知初什麼都願意付出,就是還沒做好和駱辰同床共枕的準備。
隻要想到兩人躺到一張床上,做最親密的事,他吻她……她就受不了。
她的心太窄了。
窄得隻容得下一個人。
就像某些情緒,是下意識的,她根本無法自控。
沈知初也很討厭這樣的自己。
“不用了。”她沒辦法一邊享受駱辰的體貼,一邊想著彆的男人,“剛才已經好多了,我困了,等你熬好都睡著了。”
“以後彆喝酒了,一點點也不行,好嗎?”駱辰皺著眉,顯然很擔心她的身體。
“好。”
沈知初動容,乖乖點了點頭。兩人各自回房,各有所思。
這便是他們同居的日常,隻有相敬如賓。
她看得出來駱辰也有點疲憊。
他大概是對她不滿的。
怎麼滿意呢,都說兩個人在一起百分之七十來自性福,肉體糾纏。
他們就剩下軀殼。
這個夜晚,對於秦忠和琳娜來說同樣的不平靜。
琳娜剛上秦忠的車就接到了阮夫人的電話。
“琳娜,你怎麼沒在醫院?”
“阿昊暈過去了!”
“你在哪兒?!”
“我不是讓你照顧他的嗎?”
“……”
質問,責怪,各種不好的情緒通通湧向琳娜。
聽到阮昊天昏迷,琳娜也不顧阮夫人的口吻,直奔醫院。
坐在車裡,她神色焦灼,一顆心緊揪著。
本來在水榭華府喝了點酒她有點微醺,身體也得到了放鬆。
誰知會發生這種事!秦忠也喝了酒開不得車,他陪著琳娜坐在後麵,把她的神情看得十分清楚。
男人皺著眉,在心裡思慮。
跟在陸紹珩身邊久了,出了事情秦忠很快能給出決斷。
除了自己的感情是一筆糊塗賬!
“不用著急,如果阮總真的有事,阮夫人根本沒空給你打電話。”秦忠幫她分析。
琳娜著急,更多的是愧疚。
她無比懊悔在這樣的夜晚獨自丟下了阮昊天。
心裡所想被秦忠看穿,“你不是他們家的奴隸,與有自己的空間,況且這種聚會本就應該看重,對我們的事業有幫助。”
想想也是啊,老板娘請客,你還敢不去?
彆人都沒有這麼好的機會。
即便如此,琳娜的內心還是無法平靜。
阮昊天的身體真的很差,能醒過來已經是萬幸。
猝死可不是開玩笑的!
“一會你把我送到醫院附近,我跑著過去。”
經過了之前的事情,琳娜絕不會讓秦忠和阮家人打照麵,特彆是阮昊天,他受不得刺激。
秦忠心裡不是滋味,“我們又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我和阮總也認識,過去看一眼不為過吧。”
“這個時候你就彆添亂了好嗎?”琳娜的語氣有些重。她對秦忠鮮少這樣。
話說完,兩人的氣氛有了微妙的變化,誰也沒有先開口。
阮夫人又打來電話,琳娜微微顫顫的接聽。
秦忠心裡沉悶悶的。
他開了車窗,試圖讓冷風灌進來,他要讓這風吹吹琳娜的腦子。
到底是對阮昊天愛到了極致,還是同情心泛濫。
“阮夫人。”
“你到哪兒了?”阮夫人的聲音輕顫,帶著埋怨,“琳娜,你說你……怎麼能這樣呢,有事也得告訴我一聲啊,阿昊的身體你又不是不知道!”
“如果阿昊出了什麼事,我們,我們都不用活了啊。”
緊接著就是阮夫人的撕心裂肺的哭聲。
琳娜的指尖劃破了手心,她無從知覺。
“琳娜,求你,一定要,要快點過來。”
阮夫人看清形勢改變了語氣。
她不能盛氣淩人,畢竟琳娜還不是他們阮家的兒媳婦。
加上這些日子她和琳娜相處,也多少了解這個女人的性子,吃軟不吃硬。
“我怕,我怕阿昊撐不下去,剛才醫生說……”
“夫人,夫人!”
嘟嘟嘟。琳娜大驚失色,從電話裡得知阮夫人也因為心急而暈厥。
她如同被關在匣子裡的小獸,無助心焦。
秦忠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他再怎麼不滿也不願看到琳娜受罪。
她焦心,他何嘗不難過。
思慮之下,他聯係了季遠深。
「很抱歉季醫生這麼晚打擾你。」
秦忠說明了情況,「不知您是否有時間,方便過去看一眼嗎?」
阮昊天所在的醫院就在季遠深上班的醫院。
季遠深剛剛回到醫院公寓,他給秦忠回電話。
“我忘了樓層和科室,你發我手機上。”
“太感謝您了季醫生。”秦忠客套話一句接一句,“真的很抱歉,這麼晚打擾您。”
“反正單手狗一枚,又喝了點小酒睡不著,打發時間吧。”季遠深是這麼說的。
琳娜愕然的望著秦忠,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是她小人之心了,真是無地自容。
她怕秦忠去了刺激阮昊天,殊不知人家是去幫忙的。
季遠深是何方神聖,一般人根本請不動。上次他是看陸總的麵子,琳娜也沒想到秦忠能請得動。
有他在,事半功倍,琳娜緊繃的心鬆了鬆。
掛了電話,琳娜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秦忠看出她的拘謹,“我理解你的心急,放心吧,季醫生已經過去了,我們運氣好,正好他在醫院。”
“謝謝你。”
“遇到事情不要慌,你可以找我商量的,彆一個人扛著。”
琳娜彆過臉看向外麵不斷倒退的建築物,他們到醫院還有二十分鐘。
如果不是秦忠請了季醫生,這二十分鐘可想而知有多煎熬。
琳娜也深有感觸,秦忠最近對她很好,特彆體恤關心。
可她已經沒有資格接受他的一切了。
為什麼,造化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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