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還和季遠深說了很多。
就是沒講沈知初的身世。
“季醫生,這次拜托你了,初初喜歡你,她一定會聽你的勸。”
“可是沈阿姨,我也沒資格去要求她。”
“我知道。”沈母語氣迫切,“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們好,等你找到了她先和她說,如果初初不聽你給我打電話,真的拜托你了。”
一個長輩用如此懇求的語氣和你說,季遠深拒絕不了。
加上沈知初的母親給人的感覺很舒服,是個很好相處的長輩。
印象裡,季遠深的母親好像也是這種性子,永遠那麼溫柔!
季遠深給沈知初打電話,已經關機了。
他又查了下最近的航班,去沈知初的城市。
兩個小時後的一趟,時間正好。
他給沈知初留了言,「初初,我坐十一點的飛機來了,在市區等我。」
「初初,一定要等我,等我。」
飛機飛行了三個多小時,終於在b市降落。
這裡離沈知初的老家還有五百公裡,得繼續轉乘火車,汽車。
沈知初沒有第一時間開機,而是在拿到行李箱後渾渾噩噩的去了火車站,準備坐火車前往老家的縣城。
車程是四個小時。
上了火車,沈知初還是渾渾噩噩,心思不知道飄到了何處。她已經有七八年沒回家了,不知道家鄉的變化大不大,那邊的人又怎麼議論她!
應該會說她不孝沒良心吧!
無所謂,沈知初不在乎這些,那裡不是她的根,也不是她要生活一輩子的地方。
“請問你是沈知初嗎?”
列車員突然走過來詢問她。
沈知初一驚,站起身來,“是,我是沈知初。”
列車員把手機遞給她,“你男朋友電話,說你手機一直關機。”
沈知初遲鈍的拿過手機,季遠深的焦急的聲音傳來,“初初!”
“季遠深?”
“你到底在搞什麼,為什麼一直關機?”
“我……”
因為我怕開機了手機上什麼都沒有,也怕有你的問候,我不知道怎麼回,更不知道怎麼麵對。
其實她是個很敏感的姑娘,許多事情都是逼著自己在做。
比如說,和季遠深分手也是違背她所願,隻是她逼著自己在放手。
“初初,你到下一站下車,等我。”
“等你?”沈知初挺懵的。
確切來說她不太相信季遠深追著來了。難道他還是不放心自己?
在他心裡,她挺重要的對嗎?
“初初我坐了晚你兩個小時的飛機來了,還在機場,我們在下一站彙合。”季遠深說得很清楚,“你把手機開機,我打你電話。”
沈知初壓不住心裡的激動,艱難的溢出一個字,“好。”
距離下一站還有半個小時的車程,沈知初覺得無比煎熬。
她開了機,信息和未接電話一條一條的彈出來。
都是季遠深的。
每一個字都敲在她的心上,她淚如雨下。
季遠深,你終於來了。
他不知道,她是何等的欣慰,又是何等的期待。
她還沒來得及讀這些信息,季遠深就給她打了電話。
看到屏幕上閃爍的稱呼,沈知初更是繃不住情緒。
季遠深,就這麼對我好嗎?
“喂。”沈知初接聽,聲音嘶啞。
這一路來沒人知道她什麼心情,仿佛丟了魂,渾渾噩噩。
“初初,我已經上車了,你一定要等我,嗯?”
“你怎麼突然決定過來了。”
“不放心你。”沈知初抹了把臉上的淚,感受到四麵八方投來的奇異目光,她喜極而泣,“我都這麼大個人了,回自己家有什麼不放心的。”
“我大概需要一個多小時才能到,你到了後先去我訂好的酒店休息,彆亂跑。”
“嗯。”
“如果覺得麻煩就到車站等我,我過來接你,幫你拎箱子。”
“不麻煩,你直接去酒店吧,我在酒店等你。”
“好,一個小時後見。”
沈知初到t市下了車,拎著兩個大行李箱打車到季遠深所說的酒店休息。
還沒緩口氣兒,就被門鈴聲打擾。
“沈小姐您好,您的外賣。”
外賣?
她沒點啊。
沈知初穿著拖鞋慌慌忙忙去開門,驚呆。
外賣小哥手裡抱著一束用各種糖果包裝的花,還有一份吃食。
“沈小姐,您的外賣已送達,請您簽收。”
“呃。”
沈知初傻傻楞楞的接過,心情如同過山車。
一會冷漠,一會熱情的,弄得她不知所措。季遠深,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沈母打來電話。
“初初!”
“媽,你到了吧?”
沈母坐的高鐵轉乘火車稍微慢一些,她人已經到了鎮上醫院。
“初初,你彆回來了,你爸,你爸剛才已經去了。”
沈知初:……
如遭雷擊,久久回不過神。
所以她還是慢了一步,沒能見爸爸最後一麵,在最後一刻也沒能和他說上話。
養她又有何用!
“你爸的後事我會好好操辦,還有你堂哥堂弟們都會幫忙,初初,你不要回來,你本就不屬於這裡。”
“可是媽,他畢竟是養了我二十年的父親,沒有他就沒有我!”沈知初做不到那麼冷血。
“初初,你一定要聽媽的話,跟著季遠深回京城,好好過你的日子。”
“媽,這件事我不能聽你的,我做不出來。”
“初初!”
母女倆的話說到這裡,季遠深來了。
沈知初眼眶泛紅的望著男人,她掛了電話,泣不成聲。
父親沒了,沒等到她的歸期。不知道他臨走有沒有想過她!
從上大學後沈知初就沒和父親聯係過,每次想打電話,就會想到父親把她反鎖在家裡不許出去的畫麵,那時候,沈知初是恨的,也頭一次對父親充滿了恐懼感。
要不是沈母想辦法把她帶出村子,沈知初一輩子也逃不出那座山。
沈知初撲到男人懷裡,哭得肝腸寸斷。
這一刻所有的恩和怨化作烏有,她對父親隻有懷念了。
“我爸爸他,他走了。”
“季遠深,你陪我回去看看他好不好,我……我一定要見他最後一麵,這時候回去還能看到他下葬安息。”
沈知初執著的說著這些話,仿佛隻有這麼做,她的內心才好受一點。
那是養大她的父親啊,媽媽怎麼能做到那麼無情。
季遠深沒有立即提沈母的要求,也沒有說是因為沈母他才會追來。
他擁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沈知初,滿是心疼,不停的給她擦著眼淚。
他從來沒見過沈知初這樣,在季遠深的記憶裡這女人就是刀槍不入的能人。
如今一抽一抽的趴在他懷裡,依靠著他,激起他強烈的保護欲。
初初,以後靠著我吧!
他太心疼這樣的沈知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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