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薑將軍。
兩個小丫頭手牽著手親近的模樣兒,讓他嘴角越發上揚:“她們倆的感情倒不錯。”
“人家是手帕交,感情能不好嗎?”
逍遙王隨口應了一句,便趕緊招呼薑將軍坐下。
“快來嘗嘗這石螺,味道好極了,用來下酒最適合不過。
咱們倆也很久沒有一起喝酒了,趁著今日有酒有菜,好好喝上幾壺。”
“好!”
薑將軍盤腿坐下,便拔開了一壺酒的酒塞:“來,直接拿酒壺喝!”
“爽快!”
逍遙王沒有意見。
他拿起一壺酒跟薑將軍碰了碰,便仰頭喝下。
二人你來我往,很快就乾掉了六壺黃金酒。
看著最後剩下的兩壺,薑將軍道:“阿祁,借著暖寶的酒,我再次謝謝你們夫妻倆。
若沒有你們夫妻倆幫我照看君兒,現在的君兒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說罷,又道:“我母親和楊氏都好麵子,應該沒少上門要人吧?
也是辛苦你們了,不僅要幫我教導女兒,還要應付我母親和……”
“咱倆之間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交情,不說這些虛的。”
逍遙王抬起手,打斷薑將軍的話:“更何況,姒君她娘生前跟鳳華也極其要好。
如今故人雖不在了,可情分終究還在,你說是不是?”
言畢,又道:“要說感謝,我和鳳華也該感謝你。
謝謝你信任我們夫妻倆,把如此一個開心果留在了我們身邊。
有姒君在,逍遙王府可多了不少歡樂。”
“元清她……”
提起薑姒君的生母,薑將軍心如刀割。
再加上喝了些酒的緣故,情緒也難以自控,瞬間淚流滿麵。
逍遙王見此,歎了口氣:“唉,好了,都是我的錯!
來,喝酒吧,過去的人和事兒不提了。”
之所以提起元清,不過是希望薑將軍能安心把薑姒君放在逍遙王府,沒彆的意思。
可誰曾想,這一個大老爺們竟哭得跟個孩子一樣。
“你好久都沒見姒君了,心裡頭很惦記吧
?
要不要把她留在合泰城住一陣?等我們從南騫國回來了,再接她一起回京都。”
“不必了。”
薑將軍抹了把淚,強忍著傷心:“你也看到了,我經常不在城內,根本沒辦法照顧好她。
再加上有北榮軍從我這頭潛入蜀國,可見和泰關出了紕漏!
眼下合泰城看著是太平,但也未必是安全的。
與其讓她在這待著,倒不如跟你們一起去南騫國。
這第一,她跟著你們,我能放心。
第二,小丫頭野得很,讓她長長見識也是好的。
第三……我……阿祁,我有件事兒想麻煩你。”
逍遙王微微抬眸:“你說。”
“我……我想讓你去到南都後,抽空帶著君兒去一趟元家。”
薑將軍緊緊握著酒壺,克製著自己的情緒:“你是知道的,元清雖是元家的庶女,但卻從小養在嫡母名下,母女倆感情深厚!可自打嫁給了我,她就再也沒有回過南騫國。
君兒到現在,也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外祖父和外祖母。”
說著,薑將軍猛灌了自己一口酒,繼續道:“我是個懦夫,沒有照顧好元清,便連元家的人都不敢見。
前段時日,聽聞我嶽母身子不好,昏迷之際都還喊著元清的名字。
我……阿祁,我不是東西,沒有臉去見他們。
但君兒是他們的外孫女,既去了南騫國,自沒有不登門的道理。”
“好。”
逍遙王爽快應下。
但看著薑將軍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又開口道:“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元清的死跟你沒有關係,那隻是一場意外!
元家在南騫國雖不是什麼大家族,但也是通情達理的人家。
他們舍得把寶貝女兒遠嫁給你,便說明認可了你。
更何況,你還是元清深愛的人,是姒君的父親!
隻要你願意踏出這一步,他們又怎麼舍得怪你?
老薑啊,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還要為了這場意外折磨自己多久?”
“意外?嗬嗬……”
薑將軍聽了這話,突然笑了起來。
那笑容苦澀至極,仿佛心裡憋著天大的委屈。
“阿祁,你不懂!元清的死根本就不是意外!那是我沒用,是我保護不了她!”
“不是意外?”
逍遙王皺緊眉頭,死死盯著薑將軍。
而薑將軍呢?則深吸了口氣:“我……阿祁,我們自小一起長大,我從沒什麼事情瞞過你。
但這一樁事兒,我……我沒辦法跟你細說。”
逍遙王是聰明人。
瞧見薑將軍如此痛苦,多多少少也有了猜測。
於是,隻能收回目光:“既沒辦法細說,那便不說吧。
不過有一點我希望你能記住!不管這其中有什麼隱情,牽扯到了多少人,你都要保護好姒君。”
言畢,頓了頓又道:“還有你家小子,你是怎麼想的?
我都坐在這多久了,也沒見你問一句兒子?
老薑啊,不是我吃飽了撐著,非要插手你的家事兒。
實在是孩子無辜,不該被其母親連累。
更何況,你除了是一國將軍,還是孩子的父親。
擔得起國之重任的同時,也得擔起身為人父的責任啊。”
“兒子?身為人父的責任?嗬嗬……”
薑將軍又是一陣苦笑。
“那孩子跟著他生母,斷不會吃苦受委屈,沒什麼好問的。”
“那也是你的兒子。”
逍遙王瞥了一眼薑將軍:“不是我非要嚼舌根!楊氏那人如何,你心裡應該也是清楚的。
縱使她是生母,可憑著她的秉性,真的能教好一個孩子嗎?”
“教得好,那是她和那孩子的福,教得不好,也是她和那孩子的命。”
薑將軍見逍遙王一再提起楊氏和家中的兒子,神色漸漸冷了下來。
“阿祁,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為了薑家好。
但薑家那頭,你隻需幫我照看好君兒就是,其他人不必費心。”
言畢,見逍遙王麵露不解,又握緊了拳頭問:“阿祁,倘若我告訴你,我與楊氏之間,隻有過一次肌膚之親,你信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