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崔氏這一番話說的陳婉婷是心馳蕩漾,雖然最開始的時候陳婉婷覺得能夠擺脫蔡家的魔爪,跟在古三思的身邊她就覺得已經很好了,但是正所謂人心思變,隨著懷上了古三思的孩子,陳婉婷的心態也是逐漸有了變化····················
陳婉婷知道雖然她現在是易京古府名義上的女主人,丫鬟婆子下人見到她都會喊一聲夫人,但是陳婉婷自己很清楚,她並不是古三思的正妻,儘管那個鄉下農婦遠在遼陽,已經好幾年沒和古三思見麵了!
但她仍舊是存在的,誰也不能無視她的存在,而隻要這個女人活著一天,從名分上來講自己就隻是一個小妾,而自己生下的孩子也隻是庶出!
一想到這一點陳婉婷也是有些難過,所以她儘可能不去想這個問題,但是白崔氏的話卻是讓陳婉婷不得不麵對這個她一直有些逃避的問題!
陳婉婷心中越想越覺得,白崔氏說的有道理,那薄姬之前嫁給了魏王魏豹,最後不還是能夠嫁給漢高祖,生下了一代賢君漢文帝劉恒!
千古一帝漢武帝她母親王娡不僅嫁過人,還給前夫生了一個女兒,這影響她成為未來的太後了嗎?
既然她們可以,自己為何不行?
想到這裡陳婉婷手也是不自覺的摸向了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此時她仿佛感受到腹中小生命正在茁壯成長。
一想到自己腹中的孩子將來是庶出,陳婉婷便是不免有些心痛,她也是出自官宦世家,很清楚在這樣的家庭中,一個庶出的孩子未來將會遭受多少欺辱和磨難·····················
見到陳婉婷眼神閃爍,同為女人的白崔氏能夠很清楚的感受到,陳婉婷雖然嘴上還沒同意,但是自己的話她已經全都聽進去了,意識到這一點白崔氏,知道她該往回拽了!
畢竟她來找陳婉婷的目的,並不是來勸陳婉婷尋求上位!
事實上陳婉婷能不能上位白崔氏根本一點也不在乎,她之所以這麼勸陳婉婷,隻不過是想要借此來拉進和陳婉婷之間的關係!
她這麼不辭辛苦的來古府逢迎陳婉婷,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讓陳婉婷來給古三思吹枕邊風,從而幫助自己丈夫上位!
而白崔氏很清楚處於自身形象而言,古三思不會選擇休妻,尤其這個妻子還是你的結發之妻,事實上現在古三思將結發之妻扔在遼陽,自己和小情人陳婉婷在易京你儂我儂,都察院的言官那邊就有一些微詞!
所以毫無疑問如果古三思休妻,都察院那邊肯定參他,這將會極大的影響古三思的仕途!
古三思自然也是明白這一點,所以儘管他十分厭煩那個鄉下農婦,把那個女人扔在遼陽自生自滅,但卻始終沒有動過休妻的想法,因此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勸陳婉婷爭上位,到時候肯定會怪罪自己,這樣一來可就適得其反了!
想到這裡白崔氏也是囑咐道:
「我的婉婷妹妹,這件事情要講究方式方法,你們家古大人可是吏部尚書,是百官的表率未來是要位極人臣的,所以他需要注意影響,注意自身形象·······················」
原本心情已經有些激動的陳婉婷,聽到白崔氏講起這個也是被澆了一盆冷水一樣沮喪的點了點頭。
見此白崔氏也是繼續說道:
「婉婷妹妹作為吏部尚書的夫人,乃至未來新朝首輔的夫人,你一定要有格局,你要表現的十分善解人意,而且最重要的是絕不能勸古大人休妻,甚至你還可以勸古大人將那個女人接到易京!」
「崔姐姐,這是為什麼啊?」陳婉婷有些不解的講道:
「婉婷妹妹你放心好了,古大人絕對不會
把她接回來的,現在古大人看她一眼都嫌煩,你越是表現的這麼善解人意,古大人就越會對婉婷妹妹你心存愧疚,自然也就更加疼愛有加了!」
「婉婷妹妹,你知道你最大的優勢是什麼?」
麵對白崔氏的問題,陳婉婷想了想回答道:
「我讀過書的比她多?能夠和相公心心相印!」
白崔氏搖了搖頭有些神秘的講道:
「婉婷妹妹,你最大的優勢是你比那個農婦年輕十一歲,而且那個農婦之前給古大人生女兒的時候,月子沒坐好落下了病根,而且這些年她一個人在遼陽獨守空房望眼欲穿憂思成疾,我可聽說了那個農婦身體狀況可不好了!」
「長則五六年,短則三四年,她就不會再成為你和古大人之間絆腳石了··················」
白崔氏此話一出,陳婉婷眼中立刻閃過一道精光,當即也是不演了直接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崔姐姐,你此話當真?」
「婉婷妹妹,姐姐我什麼時候騙過你,要不然你以為她為什麼給古大人寫信,想要帶孩子來易京,她的身體恐怕撐不住,再不來恐怕這輩子都來不了了!」
「隻要她這一走,憑婉婷妹妹你和古大人的感情,還有你腹中的孩子,古夫人的位置舍你其誰啊,到時候都察院那些言官也說不出來什麼的!」
聽著白崔氏這一番描述,陳婉婷也是不由憧憬起了自己成為古夫人,名正言順的成為了這個家的女主人美好場景。
想到這裡陳婉婷也是不由真心實意的講道:
「崔姐姐,你真是婉婷的大恩人!」
「婉婷妹妹你實在是太客氣了,咱們都是自家姐妹!」
聽著白崔氏的話,陳婉婷心中也明白白崔氏跟自己說了這麼多,是想要從自己這裡得到什麼旋即也是低聲開口道:
「崔姐姐,昨天晚上大帥的命令到了吏部,大帥已經勒令魏慶致仕隱退,並且讓相公拿出一份候選名單出來!」
「三思把你夫君的名字放在了名單上,而且還是排在了三人名單中的第一個·····················」
此話一出白崔氏也是心潮澎湃起來,她為什麼拿自家的銀子砸陳家的水漂,自己辛苦跑來古府逢迎陳婉婷這個***,為的不就是希望陳婉婷能夠吹古三思的枕邊風,讓自家男人更進一步嗎?
想到這裡白崔氏也是握住了陳婉婷的手,故作真情流露的說道:
「多謝婉婷妹妹了!」
陳婉婷笑著回應道:
「崔姐姐,咱們是自家姐妹,哪裡用什麼謝不謝的!」
說到這裡陳婉婷也是提醒道:
「崔姐姐,雖然我們家三思把你相公名字放在了名單中的第一個,但是你知道我們家三思隻有推薦權,最終決定權在大帥手中,你相公最終能不能當上安慶布政使,還要看大帥的想法!」
白崔氏聞言點了點頭說道:
「婉婷妹妹你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和古大人能夠做到這一步,我和我相公就已經是感激不儘了!」
陳婉婷聞言也是接著說道:
「名單中除了崔姐姐你相公白大人之外,還有就是現任淮安按察使慕容輝,最後一個就是戶部郎中王德春!」
「三人中王德春此人算是一個湊數的,他資曆完全不夠,真正能夠對崔姐姐你相公構成威脅的就是這個慕容輝,不過聊想大帥剛剛將慕容輝貶謫下去,應該不會這麼快再提拔他,所以白大人上位的希望還是很大的!」
聽到陳婉婷的這一番分析,白崔氏也是頗為意動,她知道古三思可是喜歡和陳婉婷
討論政事,所以此時陳婉婷口中這一番話,很有可能就是古三思的想法。
看著白崔氏眼波流轉的樣子,陳婉婷也是美眸眨了眨輕聲說道:
「崔姐姐,遼陽的事情就拜托你幫婉婷看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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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京,長山醫館
裴智秀正常坐鎮到了申時三刻,便是準備將醫館關門回家了,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白衣公子便是走進了醫館之中。
見到來人裴智秀在醫館侍女小環,便是主動開口說道:
「這位公子,今天大夫坐鎮結束了,您若是有什麼問題還請您明天早些時候再來!」
對於小環的話這位白衣公子卻是熟視無睹目光看向了裡屋,而這時屋中傳來了裴智秀的聲音。
「小環讓她進來!」
「是!」
雖然覺得這個白衣公子有些古怪,但是在自家夫人的命令下,小環還是讓開了道路,而白衣公子對此不以為意,徑直走進了裴智秀的房間中。
一走進房間中看著坐在位置上的裴智秀,白衣公子便是不由有些感慨的講道:
「森惠,你的武功看來又有所長進,我和你的差距越來越大了·····················」
裴智秀聞言淡淡的說道:
「武功我已經很久沒練了,是你身上的騷味太明顯了!」
此話一出偽裝成白衣公子的小早川隆秀歎了一口氣幽幽的說道:
「森惠,你這麼說可實在是太傷人了!」
裴智秀淡淡的說道:
「有事就快點說,今天醫館坐鎮已經結束了,我要回家了!」
小早川隆秀聞言沉默了一會,然後抬起頭向著裴智秀鄭重其事的講道:
「拜你相公所賜,父親被殺家族被滅了!」
此話一出裴智秀黛眉微蹙,但還是開口講道:
「那是你父親,是你的家族,不是我父親,更不是我的家族,你彆忘了我姓秋山!」
說這話時裴智秀的神情和語言儘管都十分波動,但是作為裴智秀同父異母的姐姐,小早川隆秀還是能夠感到一絲隱隱約約的怨氣!
小早川隆秀歎了一口氣,然後認真的向裴智秀的說道:
「森惠,你就不想知道事情的原委嗎?」
裴智秀聞言沒有說話,見此小早川隆秀也是知道裴智秀默認了,旋即也是開口說道:
「森惠你男人當真是厲害,幾個手下一些軍火就是將整個東島攪合的天翻地覆,讓父親和石原信徹底破裂勢同水火!」
「父親想要和談,石原信想要繼續打下去,兩個人誰也說服不了誰,所以父親就派人暗殺石原信,但是很可惜行動失敗,石原信殺回了平安京,將包括父親在內整個家族都屠戮一空·························」
說完小早川隆秀也是用一種懇切的目光望向了自己的妹妹,見此裴智秀依舊平淡的說道:
「跟我說這些做什麼?你不會是想要我勸他收手吧?」
小早川隆秀聞言低聲說道:
「森惠,我知道你對父親,對家族都心存恨意,但是現在父親已經死了,家族也已經沒了,你的仇已經報了,你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你不會真想要東島亡國吧?」
「他的手下已經讓東島徹底被戰火席卷,無數東島人都被災難所籠罩,老人沒了孩子,妻子沒了丈夫,
孩子沒了母親,這樣的的慘劇每時每刻都在東島上演!」
「現在隻要森惠你可以改變東島的命運,他一向對你百依百順,隻要你開口他一定會聽你的!」
麵對小早川隆秀這一番話,裴智秀冷笑一聲淡淡的說道:
「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悲天憐人了?彆告訴我你現在立地成佛了!」
小早川隆秀並沒有理會裴智秀的嘲諷她有些悲傷的講道:
「我前段時間回了東島,親眼看到了戰火對東島的傷害,還記得你我小時候練習劍道那片櫻花林嗎?」
「現在已經不在了,櫻花樹也都已經被砍了,做程攻城的雲梯,撞城錘,所到之處皆是滿目瘡痍!」
聽著小早川隆秀的描述裴智秀不由陷入了沉默,然而在小早川隆秀希冀的目光下,裴智秀緩緩開口說道:
「這一切都與我無關,而且我也不相信武藤禎昭死了!」
小早川隆秀聞言有些無奈的講道:
「森惠,父親真的被石原信殺了!」
「哼!他的障眼法罷了,我比你更了解這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