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立肖轉移重心,從表麵上看,對鄭葳沒有好處。

然而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鄭葳不害怕段立肖把她和鄭章扔在太明縣,從此後查無此人。

她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段立肖若是想不起,就搞點事情讓他想起。

再說了段立肖身邊倆心腹都是她的人。

不是段立肖把她跟鄭章邊緣化,他把他倆扔在太明,換個角度來看,是段立肖給了他們獨立發展的機會。

拿著雞毛當令箭,這招鄭葳可太熟了。

既然段立肖把縣裡的事務全權交給她來處理,作為一個責任心強的人,她就應該把段立肖交代的事情打理好。

至於這地方將來屬於誰,那可就不一定。

接下來就是要如何經營的問題,段立肖把縣裡的親信帶走了七七八八,隻零星剩下幾個,大概是準備監視鄭葳。

鄭葳身邊沒有那麼多人可以往裡安插,她先把賈岱先生安排進去,讓他做了縣丞。

這就等於,剩下的人員填充都交給賈岱,讓他多年教書生涯裡,覺得可用之人往上安排。

鄭葳將這一攤子事情交給賈岱,她自己就不太費心思。

事必躬親,那肯定會累死的。

該放手的時候,就要放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但也不說就完全的信任賈岱,不是還有那麼一句老話,防人之心不可無。

把官員任免全權交給賈岱,也不是說,就完全的信任他。

鄭章和宇文允一直跟在他身邊,本意是跟著他學習處事,但也有監視的意思在。

縣衙裡的人員填充交給賈岱,鄭葳自己還有一個事情要忙。

段立肖離開的時候,留下了五百士兵。

留下的這五百士兵,是為了縣裡的防務安全,也是為了防範鄭葳。

但鄭葳可不這麼想,留下來,這些人就是她的。

到了嘴邊的鴨子,不可能飛掉。

鄭葳現在麵臨的問題是,如何將這五百士兵,變成她的私兵。

這問題稍微有點難度,但鄭葳已經想好了解決措施。

鄭葳非常慶幸,留下來的這些士兵,都是相對來說比較老實,未曾跟著段立肖一起出征,沒有跟著段立肖一起染上那許多的壞毛病。

留在太明縣不是個好差事,不能打仗,那就沒有軍功,有門路的士兵們都活動關係離開,隻有啥關係都沒有的,也不覺得待在太明縣有什麼不好的士兵才會留下。

也是得感謝段立肖要將中心搬離太明縣,才給了鄭葳這個機會。

把太明縣這一攤子都丟給鄭葳,段立肖就不打算再管。

這就導致一個後果,兵營縣衙失去了發餉銀的人。

在縣衙裡,鄭葳給自己手底下的發銀子那肯定是沒有問題,可那些段立肖留下來的官吏,鄭葳沒有給他們發銀子的打算。

到了發俸祿的時候,被段立肖扔下的那五個人,左等右等都沒等到給自己發銀子。

剛開始是以為要遲發俸祿,這在每朝每代都不是新鮮事。隻有到了段將軍手下時,每月的俸祿都是按時發放的。

這位是前朝的公主,做事上麵染上一些前朝的習慣,這都很正常。

誰也沒把這當回事。

可看到其他的同僚都喜氣洋洋的,明顯是收到錢了。

同樣是一處做官,憑什麼他有錢我沒有。

幾個人一合計,這事不能去找縣丞。

除了咱們,這些同僚都跟賈大人有故交,他們都是一派。

咱們才是外人。

早就覺得那賈大人看咱們不順眼,看看吧,現在甚至開始明目張膽的排擠我們。

我們是段將軍的下屬,欺負我們,那得讓你知道什麼叫厲害。

南石郡離得太遠,沒辦法跟段立肖告狀,隻能去找寧壽公主。

幾個人哭哭啼啼,來到鄭葳家裡要鄭葳給他們做主。

鄭葳聽到劉媽說這幾個人來找他,有點意外。

這個時間,應該是為了俸祿。

鄭章剛好這時候在家,他跟鄭葳一起招待這幾位大人。

以為鄭葳是朵白蓮花,這還真是一個美麗的誤會。

“幾位大人過來造訪,是為何事?”

這幾個人內部沒有一個統一的答案,七嘴八舌地說起來。

等他們都說完了,鄭葳才微笑問:“我隱約聽著好像是為俸祿一事,不知我聽錯沒有。”

“沒錯沒錯。”

鄭葳看向鄭章:“這幾日你一直跟著賈先生,這事你可知?”

鄭章早就猜到,鄭葳會把鍋甩給自己。

“略知一二。”

“那你可知這其中緣故?”

鄭葳皺著眉頭,冥思苦想,“這是先生做的決定,貌似是因為咱們縣衙沒錢。”

一位長須的大人不同意:“若是沒錢,怎會給除我等之外的其餘都有俸祿!”

鄭葳摸著下巴:“似乎不太合理。”

就是不合理!

這幾個人挨個數落了一遍賈岱的罪證。

鄭葳和事佬一樣,“要不這樣,我讓人跟縣丞說一下,讓他注意一下。”

這樣就對了嘛!

幾個人滿意地離開。

目的達到,順利拿到俸祿,寧壽公主對他們態度也很尊重。

目送這幾人離開,鄭葳才問鄭章,“既然我終究都要給他們發俸祿,又何必讓賈師搞那一手,這豈不是給自己找麻煩。”

鄭章大膽猜測:“他們是段立肖的人,這一點毋庸置疑。但太明縣官吏都排擠孤立他們,在他們看來是因為先生,他們需要改變現狀,但遠水解不了近渴,段立肖幫不了他們,這幾個人就隻能依附於你。”

鄭葳提醒:“還有一點叫,想象跟實際有出入。”

具體施行怎樣,還未可知。

到了兵營那邊,又是另一番局麵。

發不出餉銀就算了,一些出來當兵的百姓也不完全是為了餉銀。

家裡糧食不夠,一個壯年勞動力在家,得把家裡大半糧食吃光。

壯年勞力吃得多,可能乾活兒的也多,可地裡遭了災,注定收成不好,就是在地裡拿鋤頭使得再用力,該出多少糧食,注定要出多少,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既然如此,那不如當兵去,家裡的糧食省下了,去軍營裡還能混上一碗飽飯。

段立肖把大部隊搬離前,沒有把糧食帶走,都堆在庫房裡。

即便如此,糧食的數量是固定的,會隨著時間的變遷而越來越少。

軍營裡的大廚,以為多撐兩天就能等到段立肖送來糧食。

大廚們根據庫房裡糧食的剩餘,每日都在將士兵們飯菜減少一些。

從剛開始油水足也能吃得飽,到最後幾乎沒啥油水,每頓飯也隻能吃個半飽。

這哪裡能忍。

我過來是為了有好前程,給家裡掙錢,再不濟你得能讓我吃飽飯吧。

這些人也都不是傻子,自己這群人明顯是被放棄了,這也就罷了。

他們原本每月定時定點下發的餉銀遲遲不發。

沒事,當初來兵營也隻是為了吃飽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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