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葳先洗澡,洗完就坐在灶膛邊,一邊烤火一邊擦頭發。
她的腳下一地的頭發。
鄭章嚇了一跳:“這是乾嘛呀?”
鄭葳手扯著發尾,惋惜的說道:“發梢都分叉了,而且這麼長的頭發洗護費勁。”畢竟沒有宮女嬤嬤照顧了。
鄭章一臉嫌棄的指著她的頭發說:“那你也不能剪得這狗啃一樣。”
鄭葳把剪刀遞給他: “那你給我剪得齊一點。”
鄭章實在是沒法拒絕她這可憐兮兮,又懷念過去的語氣。
惡狠狠地奪了剪刀。
奈何好心不總是有好報的。
給鄭葳剪完頭發後,她就給鄭章表演了一個什麼叫翻臉比翻書還快。
“這衣服你怎麼又穿在身上了,那澡不是白洗了嗎?”
鄭章凶巴巴的瞪了她一眼,就這一件衣服,不穿怎麼辦,裸奔嗎?
他堂堂七皇子,還是要臉麵的。
鄭章跟鄭葳不一樣,他雖然懂事能乾,但從小養在宮中,但對於這種生存技能幾乎是零。
鄭葳雖然好吃懶做,畢竟看過不少逃生類的電視劇和小說,她是個理論巨人。
所以在跑出來的時候,她身上套了兩套衣服。
她把身上穿的那一身洗了,此刻身上還有衣服穿。
鄭葳笑了一聲,小聲說:“你去把水倒了,把衣服洗了,我去給你借衣服。”
她進屋發現炕頭被空出了位置,原本該是他們睡的炕梢,此刻正鋪著被褥。
那倆人盤腿坐在褥子上,都沒說話。
鄭葳心裡腹誹,這父子倆是不是語言係統有什麼問題。
應該不是啞巴,她聽見便宜繼子說話了。
就是得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那是應該是結巴。
可惜了長得這麼好看,結果是個結巴。
方桌上擺著個快沒油的油燈,燈光微弱,好像下一秒就要熄滅。
祁元潛和宇文允知道鄭葳進來了,但都閉著眼假寐,沒有睜眼。
直到鄭葳開口,祁元潛和宇文允才睜眼看向她。
祁元潛這才看清鄭葳洗淨後的臉。
祁元潛看到鄭葳的臉,想的是北魏會派出容貌這麼出色的女子當探子嗎?
宇文允心裡嗤了一聲,就算長得還行,那也是個鄉野潑婦,怎麼配得上他那北魏驃騎大將軍的舅舅。
說到長相,鄭葳那何止是還行,那簡直太行了。
漢西帝好美色,漢宮美人雲集。鄭葳是姹紫嫣紅的漢宮裡,最嬌豔最明媚的一朵。
宇文允雞蛋裡挑骨頭,惡意差評,也隻能說一句還行。
鄭葳笑了笑:“那個可以借一件舊衣服嗎,就穿一天,穿完會給洗乾淨的。”
對鄭葳掩飾不住的嫌棄之情,溢於言表。
宇文允年紀尚小,即便是從小被立為太子,貌似應該成熟。
實際上,他從小萬千寵愛,從未受過挫折。
宦官篡國,他被迫逃難,這是他有生以來遇到的最大波瀾。
即便在這段時間裡,他成長了不少,還是沒辦法完全控製自己的情緒。
什麼人呐,衣服都需要借。
鄭葳哪能看不出被嫌棄了。
她天生就對情感感知能力,不然也不能再漢宮裡討好大boss們。
但此刻鄭葳就好像啥也不知道似的。
宇文允把衣服遞給鄭章。
小子,你走大運了。
儲君的衣服供在家裡,那可是能鎮宅旺家的。
更何況是穿在身上,不僅百毒不侵,更能強身健體。
宇文允一臉的施舍的表情,也就是現在光線不好,鄭章沒看出來。
不然鄭章能把這衣服扔地上,再踩兩腳。
鄭章接過衣服,一臉高興的跟他說:“多謝。”
窮小子,你偷著樂吧。
本皇子穿你的破衣服。
快去看看你家連塊碑都沒有的祖墳是不是冒青煙了。
顯然儲君的衣服不能強身健體,鄭章一覺醒來覺得身上哪都疼。
雖然到了早上,能明顯感到炕涼了。
鄭章和鄭葳還是一腳睡到日上三竿。
鄭章醒了,看到炕上隻剩自己和鄭葳,趕緊把還在夢鄉的鄭葳給叫醒。
一個多月的折磨,鄭葳的起床氣被徹底根治。
她一隻手揉脖子,一隻手揉酸脹的大腿肌肉。
臉皺成一團,打哈欠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