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1章 兩麵手法(1 / 1)

問鼎 何常在 1567 字 1個月前

陳皓天的決定,代表著陳皓天對此次事件的定性。米紀火的目光不動聲色地落在了夏想的身上,顯然,此次事件表麵上是反對組織部的提名,但誠如牟源海所說,誰都知道李逸風是誰的人。六名常委聯合反對,不是挑戰陳皓天的權威,不是和池永麗過不去,甚至對李逸風是否最終通過任命也不在意。勝負不在李逸風身上,而在夏想身上。就是說,在六人聯名反對之下,已經達到了想要的效果——挑戰夏想的權威!米紀火心思浮動,到底是因為夏想和季家的會麵導致了今天的局麵,還是另有原因?又或者是因為專項行動的即將開展,有人故意想當眾殺殺夏想的威風,給夏想以正麵警告,讓他在專項行動之中,適當收斂幾分,不要分不清輕重……或許也有和季家會麵的原因,若真是如此,季家對夏想的態度就可堪琢磨了,一邊是季家第一美女季如蘭盛情相邀,還素手作羹,又湖邊談心,一邊是季家核心人物林雙蓬公然反對,態度堅決,兩手手法玩得真是高明。不過……米紀火見夏想依然平靜的表情,心中多少放心了許多,他還擔心夏想會因此而慌亂,或是失去方向,就正中了幕後人物的下懷。米紀火的目光又看向了陳皓天。陳皓天思忖片刻,在眾人的凝視之下,終於拍板做出了決定:“李逸風同誌的任命,稍後再議。下麵進行第三個議題——專項行動的具體部署。”……專項行動早就敲定了各項安排,而且本來今天常委會的議題也沒有專項行動的部署,陳皓天延後李逸風的任命決定並且突然臨時增加了專項行動的議題,用心不言而喻,前者,是想對今天的事情查個清楚,以便秋後算賬,後者,是借加大加重專項行動的力度繼續力挺夏想,就是想讓一些人知道,不要以為一次聯名反對就可以對夏想造成什麼衝擊,省委依然會堅定地支持夏想。會後,陳皓天宣布了散會,然後當著眾人的麵說道:“紀火、夏想、永麗,你們來我辦公室一趟。”書記、省長、副書記和組織部長四人會麵,商議什麼事情,不用想都知道,不少人就都互相對視一眼,紛紛走出了會議室。樓道中,康孝和申家厚並肩走在一起。“家厚,中午一起吃個飯?我有件事情要和你好好說道說道。”康孝向申家厚發出了邀請。申家厚遲疑片刻,還沒有決定去還是不去,康孝又趁熱打鐵說道:“此一時彼一時,家厚,再過幾年退下來之後,你我還是要生活在嶺南這一方土地之上,遠親不如近鄰……”申家厚似乎想通了,以他和康孝的年紀再邁入正部,希望已經不大了,最後能解決一個正部級待遇就不錯了,但政協班子和人大班子都在季家的掌控之下,想進政協和人大,非季家點頭不可。再想到麵對夏想咄咄逼人的強勢和即將全麵開展的專項行動,他點頭了:“好,就這麼定了。”康孝會意地笑了。康孝的身後,牟源海和施啟順也會意地笑了。而在牟源海和施啟順的後麵,遲平凡和林雙蓬並肩而行。“雙蓬,今天的事情,有點意外……”遲平凡含蓄地一問。林雙蓬就含蓄地一答:“是有點意外。”雖然遲平凡和林雙蓬關係還算不錯,但他也知道身為外省係,和嶺南三係總有隔閡,林雙蓬對他有所保底也再正常不過。他就微一搖頭,笑道:“事情鬨大了,對誰都沒有好處,說不定最後不好收場的,反而是始作俑者。”聽了遲平凡明顯有警告意味的暗示,林雙蓬搖頭一笑:“事情肯定不好收場,但最後怎麼樣收場,現在誰也說不好。遲書記,鵬城是好地方,不過就是離羊城太近了。”離羊城太近了的言外之意就是離省委太近了,更是暗指遲平凡的步伐太緊跟陳皓天了。遲平凡沒再說話,揮揮手,轉身走了。……省委書記辦公室。陳皓天一臉怒氣:“紀火,今天的事情,你怎麼看待?”米紀火的性格沉穩,不管什麼時候說話總是不徐不疾:“不是一起孤立的事件,有很強的針對性,落腳點不在李逸風的任命上麵,而是對專項行動的一次否定。”陳皓天點頭,米紀火雖然沒有地方從政經驗,但在總書記身邊20多年,眼光奇準,分析問題的切入點也一點而中。“夏想,你認為接下來省委應該采取什麼樣的補救措施?”陳皓天明是征求夏想的意見,其實他心中早就有了主意。“陳書記,有件事情要先向您彙報一下。”夏想沒有正麵回答陳皓天的問題,而是先將他和季如蘭的會麵如實做了彙報。陳皓天聽了,微微一愣,再一思忖,思路就更清晰了,但有些話不能當著池永麗的麵說,就隻是點了點頭,等夏想繼續說下去。夏想就說:“有反對的聲音很正常,不是孤立的事件,但可以當成孤立的事件對待。”米紀火“哦”了一聲:“你的意思是?”“在堅持改革的道路上,要允許有反對的聲音。反對的聲音,對我們堅持的事業也是一種促進和鞭策。我們可以在促進和鞭策之中,更快更好地大步前進。”夏想麵帶微笑,侃侃而談,絲毫沒有受到常委會事件的影響。陳皓天明白夏想的意思,是說你反對你的,我推行我的,不當你是一回事兒,你的努力就落空了,他就點頭一笑,也算是一步好棋。其實夏想也猜到了陳皓天的心思,表麵上沒有在常委會上拍板定下李逸風的任命,但在會後小範圍開會時特意叫上了池永麗,用意已經不言而喻了。果然,陳皓天衝池永麗微一點頭:“李逸風同誌的任命,組織部可以下文了。”池永麗點頭應下,轉身離去。夏想心中讚許,比起鄭盛,陳皓天確實有銳意進取的一麵,也敢作敢為。常委會上不拍板不表態,會下立刻讓組織部頒發任命,相當於是一次含蓄而又鄭重的警告——省委書記的權威,不容侵犯!相信任命書一頒發,會讓不少人感受到一股寒意。回到辦公室,夏想接過唐天雲遞來的茶水,喝了一口覺得味道不對,疑惑地看了唐天雲一眼。唐天雲說道:“剛剛林書記過來,送了一包茶葉。”林雙蓬?夏想會心地笑了,常委會上表態反對,會下又送來茶葉示好,林雙蓬的兩麵手法玩得倒是純熟。隻不過……他可不吃這一套!此次嶺南三係突如其來聯手施壓,也確實出乎夏想的意外,雖然剛剛和季如蘭見麵,他並不認為隻見一麵就表明季家釋放了善意,但至少也要有個緩衝才好,不想來得如此直接,就讓他更清醒地認識到,他在嶺南麵臨的困難,要比齊省複雜不少。複雜不要緊,隻要抓住一個關鍵點,不愁問題不解決。季家其實也有意借此事讓他清楚一件事情,就是季家就算有誠意和他會談,也敬他三分,但也要他看清形勢,在事關切身利益的重大問題上,季家和他沒有談判的餘地,也不會退讓半分。換言之,林雙蓬的送茶之舉就是一次安慰了,言外之意就是,常委上的事情,對事不對人。對事不對人的說法是很高尚的說法,實際上,人都是情感動物,誰也做不到真正的對事不對人。想起季如蘭如蘭的氣息和幽雅,夏想更是無聲地笑了。季家……果然是深不可測。陳皓天批準組織部頒發任命的消息,不到半個小時就在省委傳開了。正準備一起出去吃飯的康孝和申家厚聽到消息後,一下愣住了。康孝還很是無所謂地搖搖頭:“其實陳書記大可以當場拍板定下……不過話又說回來,李逸風就算到紅花上任,也不會有什麼作為……”話雖如此,申家厚的臉色還是變了一變,遲疑片刻說道:“康省長,今天的飯還是不要吃了,再緩緩,等機會。”康孝望著申家厚的背影,暗罵了一句:“膽小鬼!真沒出息,就憑這點膽量,怎麼成事?”罵也無用了,申家厚頭也不回地走了,讓康孝想借機和申家厚握手言好的願望落空。林雙蓬聽到了消息之後,也是一愣,隨後立刻打出了一個電話:“陳皓天很強勢。”電話裡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陳皓天一直很強勢。”又一停頓說道,“相信陳皓天已經收到了警告,就看接下來的專項行動的力度了。”就在林雙蓬打電話的同時,夏想也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是季如蘭打來的。“夏書記,晚上有沒有時間,我想請你吃飯。”季如蘭的聲音還如上次一樣令人沉醉,隻不過沉醉之中,卻有請君入甕的意味。“不必了,謝謝你的好意,晚上沒有時間。”夏想很淡漠地回絕了季如蘭。“我想,如果我說我身邊還有夏書記一個老朋友的話,夏書記就一定會有時間了,對嗎?”季如蘭毫不氣惱,相反,卻輕輕一笑。夏想皺眉,季如蘭恐怕是他遭遇的最難纏的一個女人,還是聰明如蛇的美麗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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