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馳電掣一樣來了四輛車。四輛車上下來十個人,基本上個個膀闊腰圓,五大三粗,一看就不是齊省人,也不是燕省人,至於哪省人,還真不好說,因為對方不開口說話,隻是一臉沉默,殺氣騰騰地衝了過來。蕭伍一驚,因為明顯對方不是楊威的人,不是楊威帶來的幫手,難道說,是老鐵的後備力量?現在他已經處在下風了,眼見就支撐不住了,幸虧對方有所顧忌沒有下狠手,否則現在估計已經倒下了。不過也挨了強子一腳,好在很娘的強子力氣不大,蕭伍乘他不備又還了回去,一拳正中強子的肚子,估計強子半天也站不起來。蕭伍還在苦戰,在一幫人沒來之前,他還想也許可以殺出一條血路,隻要能逃跑出去,隻要能帶證據出去,哪怕自己一方幾個都被打得吐血了,也算勝利了。但見到又來了十名彪形大漢之後,蕭伍絕望了!以前和夏書記並肩作戰的時候,也不是沒有敗過,但今天,他卻感到前所未有的沮喪,被打得殘廢了也不足惜,隻可惜的是,證據被對方搶走,然後再從容銷毀倉庫裡所有的東西,他此來品都的所有努力,就付諸東流了。蕭伍決定拚了,拚了一死也要帶出證據,他向身邊的一人使了一個眼色,對方會意,猛然向前一撲,用身體擋了圍攻他的兩人的攻擊。兩人四拳,同時擊中他的身體,他當即一口鮮血噴出,神色立時萎靡不振,卻仍然死死抱住對方不放。蕭伍悲憤地看了自己兄弟一眼,毅然決然地衝向了汽車。強子躺在地上,看出了蕭伍的意圖,大喊:“彆讓蕭伍跑了,快截住他!”立刻有三人呈包圍之勢,將蕭伍圍在了中間,此時蕭伍距離汽車僅一步之遙。一步之遙的距離就無法跨越,蕭伍第一次體會到了生不如死的絕望!其實他不知道的是,在另一個時空,他就曾經被人扔進了監獄,也是在生不如死中,最終悲憤死去。而此生,他在夏想的努力之下逃過一劫,但曆史的慣例還在,他必然要再次體會到生不如死的痛苦滋味。另一世他是過失殺人,這一生他是大意失策,同樣是衝動大意之下的失誤,結局卻不儘相同,因為他有夏想這個可以依賴並且信任的朋友,因為有夏想極為卓越並且敏銳的目光。其實在蕭伍前來品都之時,當元明亮提出要和蕭伍同行,夏想沒有猶豫就答應了,其實夏想清楚一點,蕭伍是個將才,但不是帥才,遇到複雜多變的情況之時,他就會容易判斷失誤。而元明亮雖然不如蕭伍能打,也不如蕭伍忠誠,但元明亮是老江湖了,他的為人處世的水平,還有許多地方值得蕭伍好好學習。此去品都,有元明亮同行,蕭伍至少可以有個照應。夏想也清楚,元明亮到了品都,不會對蕭伍坐視不理,因為元明亮是聰明人,聰明人辦事,許多話不用說在明處。如果蕭伍和他一起去了品都,最後蕭伍出了事情,而他安然無事,他能心安理得?元明亮既然一心靠攏,如何在背後保護蕭伍,如何暗中助蕭伍一臂之力,也是他品都之行必須考慮的問題之一。否則,他任由蕭伍出事而自己隻管自在地考察市場,就算考察出花來,也是無用,因為夏想和李丁山都視蕭伍為朋友。省委副書記和品都市委書記的朋友出事,你袖手旁觀,然後還想在品都投資賺錢,可真是好大的一場白日夢。所以如果夏想在場的話,他會第一時間得出判斷,來人是元明亮的手筆。蕭伍顯然還差了幾分眼力,還以為對方是老鐵的後備人馬,卻沒有注意到,來人和老鐵的人不但打扮不同,氣勢也全然不同。就在蕭伍絕望之時,無法相信的一幕發生了——車上下來的一幫大漢,個個如狼似虎地加入了戰團,二話不說,衝強子一幫就是拳打腳踢。最可憐的是強子,倒在地上剛喊了一聲,正好吸引了來人的注意,對方上前,毫不客氣地就衝強子一張顯然經過精心修理的臉上惡狠狠地踹了一腳!這一腳,你傷害了他。這一腳,你沒有躲開。這一腳,太狠了……強子慘叫一聲,滿臉開花,精心打扮的油頭粉麵就此煙消雲散,變成了有血有泥有淚的一團漿糊。老鐵倒是腳底抹油溜得快,見勢不妙,轉身就想跑,和他剛才氣定神閒的老大作派差距甚大,直讓人大跌眼鏡。可惜的是,他還是沒有跑得及,被人截住,兩人打一個,不一會兒,老鐵就鐵樹開花,也被打得遍地找牙了。一幫人現身之後,不和蕭伍打招呼,也不說話,就是不停地朝老鐵一幫人身上招呼,拳拳到肉,招招狠手,不象是平常的爭鬥,倒象是有深仇大恨一樣,就是報仇雪恨來了。蕭伍也驚呆了,這演的是哪一出?不過隨後又清醒過來,管他是哪一出,反正有利於自己一方就行,立刻招呼一聲,幾個人迅速上車,然後絕塵而去。蕭伍也非常聰明地沒有和對方打招呼,因為對方既然理也未理自己,不是不想理,就是有用意,不管是哪一種,反正不是對手就成。飛奔也似地逃離現場之後,蕭伍終於恢複了鎮靜,雖然身上還隱隱作痛,不過也總算不辱使命,完成了任務,他也經此一事,長了一智,知道了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冒然出手的後果,說不定是無法承受之痛。走到高速路口的時候,接到了楊威來電,楊威已經下了高速。……蕭伍在品都一番血戰之時,夏想在彆墅之處,在古玉和嚴小時的陪伴下,也險些經曆了一場大戰。當然,比起蕭伍的險象環生,他就悠然自在多了,但也是處處機鋒,必須小心應對才能過關。嚴小時當司機,一路輕車熟路開到了一處彆墅,夏想一看就驚呆了,這不是上次古玉帶他來的彆墅麼?再看嚴小時一臉促狹的笑容,而古玉卻是嚴肅有餘,微笑不足,他就不由自主打了個冷戰,問道:“你們想要乾什麼?”“不想乾什麼,反正不會謀害親夫。”古玉幾乎一路都板著臉沒有笑模樣,也不說話,到了彆墅,下車的時候,才終於笑了一笑。“真沒羞,他什麼時候成了你的親夫了?”嚴小時抓住了古玉話中的漏洞,打趣說道。古玉臉一紅:“咱們女人,再怎樣還是逃不過男人的宿命。既然跟了他,有沒有那個名分並不打緊,反正在我心中,他就是我一輩子的男人了。”彆說,這一句話說得實在,讓夏想感動之餘,還真有獻身的衝動,不過有嚴小時在旁,他隻好忍了,就伸手抱了抱古玉:“玉丫頭,乖。”“乖你個頭。”古玉也學會了彈夏想的腦奔,不輕不重地彈了夏想的後腦一下,“還不是被你騙了?一入夏家深似海,從此古玉是壞人。你上次精心算計,假裝跌倒,然後……”話說一半才意識到嚴小時在,不方便說一些隱晦的話題,就臉一紅,將行李推到夏想懷裡:“你來出力。”嚴小時是何許人也,自然一下猜到了什麼,來到夏想身邊,咬著舌頭說道:“把你和每個女人的經過都寫出來,會不會是一本很暢銷的書?”“彆胡鬨。”夏想怒了,伸手一捏嚴小時的臉蛋,“我沒有寫日記的習慣。”一句話說出,嚴小時和古玉都咯咯地笑個不停。笑得很開心,也笑得十分意味深長,是呀,近年來網上流傳的各級官員的性|愛日記已經不少了,夏大書記多麼正派的一個人,才不會亂寫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到了房間,夏想坐在沙發之上,享受著兩家之主的待遇——嚴小時捏後背,古玉上茶——不過他在享受之餘,也心生警惕,因為古玉還好,心思單純,嚴小時可是心思細膩而多變,而且此次她和古玉不但不請自來,還打了他一個埋伏,估計會有什麼捉弄他的把戲。喝完了茶,捏完了背,嚴小時就和古玉一起,挽袖子、係圍裙,雙雙下了廚房,就讓夏想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二女爭豔還不夠,還要爭相顯露廚藝,今天到底刮的是什麼風?顯然,嚴小時和古玉早就謀算,因為二人雖然各自忙碌,卻很快就為夏想做了一桌豐盛的晚餐,有燉肉,有炒青菜,還有餃子。或者從另一個角度形容就是有湘菜也有京菜,就讓夏想切實享受一次高品質全方位的服務。既來之,則安之,不信嚴小時還有什麼壞主意要衝他來?夏想就抱定舍生取義的決心,不管她們施展什麼攻心計、美人計,他都不會屈服。不屈服,就得奮起反抗,就得殺出一條血路,然後義無反顧地該怎樣就怎樣。果然,該來的總會來,在吃了嚴小時的湘菜和古玉手藝改進許多的餃子之後,在稍微喝了幾口紅酒之後,夏想剛感覺到舒適的幸福,麻煩就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