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領導,有時候必須用好身邊的人,否則秘書可以成就一名領導對外的形象,也可以毀掉一個高官的錦繡前程。同樣,每一個成功的領導背後,都有一個任勞任怨的司機——夏想還好,和許多官員不會開車相比,他不但自己駕駛技術不錯,也因為年輕的緣故,有精力開車——話又說回來,每一個落馬貪官的背後,也都有一個最先作為突破口被調查的司機。成也司機,敗也司機,基本上每一個高官落馬的背後,都和司機最先被控製並且吐口大有乾係。先不評價潘保華司機屈正的水平,單說屈正透露出來的觸目驚心的事實,就讓夏想為之震動,因為他知道,必須采取什麼措施促進中紀委的行動提前一步。否則,齊省將會繼司馬北出逃之後,又有可能會有一名副省級高官畏罪潛逃,從而刷新在職市長出逃的紀錄。先前司傳亮透露出來的信息,內容十分豐富,一個栩栩如生的潘保華的形象,就在司傳亮並不太聲情並的敘述中,躍然於夏想麵前……和一些明目張膽的錢多、房子多和女人多的三多官員相比,潘保華的外號除了潘安之外,還有一個——潘不多。潘不多的意思就是錢、房子和女人,永遠都不嫌多。送100萬的禮多不多?不多。送1000萬的禮,也不多!簡言之,就是胃口好得出奇,隻要是好處,永遠不會嫌多。以上,如果說夏想還有所耳聞的話,以下,就是司傳亮奉獻的獨家新聞了。據傳,潘不多不但老婆兒子全在國外——和國內沒有引渡條約的加拿大——而且兒子的資產保守估計在10億以上,不但在國外住豪宅開豪車,而且還玩洋妞。而身為裸官的潘不多,從政之路一直在齊省省內打轉,曾經在一個地市連續任職超過13年!齊人治齊的怪現象幾乎在每一個齊省高官的身上,都有演繹。潘不多在當地治理13年,是大興土木的13年,省委也好,當地紀委也好,會一點也沒有察覺黃不多的問題所在?還在擔任市長之時的潘不多,就已經在民間名聲大噪,被當地百姓形象地稱之為潘不多,但潘不多名聲再大,卻惡名不通省委不達京城,未嘗不是齊省的本土勢力過於強大,羅織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嚴密之網的緣故——有人替潘不多兜了底!似乎國內每一個貪官的成長軌跡,都有一個非常奇怪的怪現象,就是民間傳聞已經沸騰了,人人知道某人是一個貪官,甚至在當地弄得民怨沸騰,百姓人人在背後罵娘,其人卻依然巍然不動,在電視上講話,然後順利高升,省紀委、中紀委如聾如啞,到底是視而不見,還是因為智商原因,被下級蒙蔽?就如當年當街炸死情婦的齊省的副省級高官,在殺人奪命之後,才被查處,然後才是一個罪大惡極的貪官被正義的紀委拿下,如果逆向思維的話,如果不是其人喪心病狂做出炸死情婦之舉,莫非他就一直是優秀的黨員乾部,最後還要名垂千古?原來名垂千古和遺臭萬年之間,隻差了一個炸彈,仔細推敲的話,也不失為一個莫大的諷刺。夏想在京城聽聞潘保華的事情之後,就立刻通過某些渠道調查了潘保華的經曆,很清楚的一點是,潘保華在齊省為官十幾年,培植了大量的親信,光是他在市委書記任上就提拔了十幾名縣處級以上官員,更不用提他的曆任秘書現在都成了齊省各縣市的一二把手。毫不誇張地講,幾乎每個齊省高官的身後,都有一張複雜而龐大的本土勢力關係網,造成這種情況的根本原因,還是齊省官員都不出齊省的怪現象所致。也是何江海敢叫板邱仁禮的原因所在,作為最大的本土勢力的代表,何江海比潘保華的實力雄厚多了。同時,宋朝度果然也有手腕,不一天工夫,就又查實了潘保華問題幕後的較量,並提供了一個確切消息給夏想——中紀委已經暗中出手調查了潘保華提拔的十幾名正處級縣級乾部,基本上外圍的工作已經準備就緒,就差最後的出手。但正在準備對潘保華采取措施時,忽然就又卡住了,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宋朝度並未向夏想細說問題的原因所在,但不出意料的話,可能還是和有人想借拉潘保華下馬之際,也將李丁山拖下水的陰謀有關。是否同時對李丁山采取調查措施,中紀委內部意見並不統一,才暫緩了對潘保華的直接雙規。本來夏想想借溫子璿和王薔薇之手,從側麵出擊,借查實趙牡丹的問題來坐實潘保華的問題,同時洗清李丁山的清白,不想司傳亮又進一步提供了更為翔實的信息,也讓夏想眼前一亮,再次發現了另外一個切入點——屈正!不錯,正是潘保華的司機屈正。“傳亮,你和屈正的關係還不錯?”夏想心中有了主意。“是不錯,屈正和我是戰友,又是老鄉,他有什麼事情都會告訴我。因為他知道,我人老實,不會亂說。”話一說完,司傳亮意識到了什麼,臉一紅,“除了跟領導說說之外,屈正說的話,我誰都沒提。”“你做得很好,傳亮。”夏想及時表揚了屈正一句,隨即又說,“這樣,你一會兒回去,不用接我了,和天笑一起,約屈正一起吃個飯。”“和屈正吃飯?”司傳亮的政治智慧遠比不上吳天笑,跟不上夏想的思路,一下沒明白為什麼夏書記好好的要讓他和屈正吃飯,正要問為什麼,一想又不對,領導吩咐的事情,不能多問,就忙改了口,“好,馬上就辦。”司傳亮的臉色變化落在夏想眼中,夏想悄然一笑,知道司傳亮在憨厚之中,也有一絲機警,就很是滿意。到了地點,司傳亮開車離去,溫子璿和王薔薇就娉娉嫋嫋地迎了過來。或許是為了和王薔薇媲美,又或許溫子璿在下班之後就是盛裝打扮,她換了一身長裙,雖然比在省委時穿得更保守了一些,但更合身,也更性感,和王薔薇並肩而立,絲毫不比當年轟動一時的郎市一枝花遜色幾分。當年的郎市一枝花、現今的王薔薇,幾年未見容顏未改,依然是如夜來香一般美麗而神秘的女子,隻是在笑容之中,更多了敬畏和敬佩之意。也是,當年的郎市的常務副市長夏想,現在已然是齊省的省委副書記,英俊依然,明朗依舊,卻已經是高高在上的執掌無數人前途命運的一省的第三號人物,王薔薇雖然和夏想算是熟識的舊友,卻還是感受到了壓力。職務和權力帶來的光環,讓夏想在令人眼熱的俊朗外表之下,平添了幾分大權在握的上位者的氣質。不過夏想就是夏想,久居上位也確實讓他養成了一定的威勢,但他依然淡然而立,依然主動而親切地伸出手去:“薔薇,好久不見,你還是當年郎市萬花叢中最美麗動人的一朵薔薇!”一句話說得王薔薇心花怒放:“夏書記真會誇人,我現在已經分不清東西南北了。”“你能請我來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就證明你對魯市,很是熟悉。”說來也巧,王薔薇請夏想吃飯的地點,依然是遠近聞名的夏雨荷。溫子璿嫣然一笑:“舊友重逢,肯定有許多話要說,不過外麵可不是說話的地方……”幾人到了房間,分彆落座之後,還未說話,吳天笑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夏想歉意一笑,到一旁接聽了電話。不出所料,是吳天笑的請示電話——儘管吳天笑很清楚領導的安排是什麼,但畢竟事關重大,他不能有一點差池。“領導,請屈正吃飯好辦,主要是規格方麵,我不好把握。”吳天笑一下就問到了點子上。夏想沉吟一下,說道:“規格高點沒問題,酒少喝點,彆亂說話就行了。”吳天笑嘿嘿一笑:“就按領導的指示精神辦。”放下吳天笑電話,想了一想,夏想沒等和王薔薇會麵之後再打電話,而是立刻撥通了宋朝度的電話:“宋書記,他可能要逃。”宋朝度立刻會意:“好,我知道了。”宋朝度此時還在京城,由他在京城照應,相信潘保華插翅難飛!重新坐回座位之後,夏想才發現王薔薇和溫子璿笑得很曖昧,同時目不轉睛地看向他。夏想嗬嗬一笑:“怎麼了?我臉上有花?”溫子璿笑而不語,畢竟她是夏想的下級,王薔薇膽子大一些,笑道:“我在笑夏書記的品味怎麼降低了,當年在郎市對我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怎麼現在對趙牡丹大感興趣了?子璿剛才說了一句實話,趙牡丹可遠不如我。”夏想啞然失笑,才知道女人終究是女人,比男人更八卦更敢想,尤其是溫子璿,也敢私下開他的玩笑,和他認識久了,膽子也大了不是?夏想笑過之後,卻臉色一變,十分嚴肅地說道:“我對趙牡丹確實很感興趣,不過和你們想的不一樣,我是想置她於死地!”溫子璿和王薔薇對視一眼,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