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是什麼公子的所謂公子,也敢衝他叫囂?在京城有多少所謂的大少小少都不敢衝他氣勢,林小遠還真不夠資格!而蔡江偉在逼死人命之後,還敢狂吼亂叫,汙蔑他打人?如果他當時不推開蔡江偉,蔡江偉就要將衛辛撞倒,甚至還說不定會打連若菡。照目前的情形來看,也就楊恒易還保持了理智,不止林小遠不怕他,蔡江偉也是有恃無恐,林華建估計更是認為他就算是省紀委書記,也不能拿他怎樣,因為在葉天南一係的眼中,他是外地人,初來乍到,根基不穩!夏想不動聲色,但臉上卻是不容置疑的堅決:“蔡江偉,你還有臉說我動手打人?如果不是我擋了一下,你說不定會連連若菡女士也一起打了。你身為市委常委、公安局長,身為國家高級黨員乾部,逼死人命,聚眾淫|亂,不但不知悔改,還囂張狂妄,甚至就因為和我走了碰頭,就想動手毆打省紀委書記,我倒想問問,你還有沒有黨紀國法?還知不知道禮義廉恥?還是不是一個有基本道德的人?”一連串的質問鏗鏘有力,句句如箭,箭箭十環,讓蔡江偉啞口無言,臉紅如豬肝。但願他是知道廉恥而臉紅,而不是因為酒意上湧。如果湘江市公安局長要將懷陽市公安局長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帶回市局的話,將會立刻成為轟動全市的重大新聞,更何況現場的人中,有一個省監察廳廳長的兒子,有一個湘省國油化的副總,還有一個湘省電信的副總,簡直就是官商全齊了。不但全市轟動,連省委也要傳開了。楊恒易排名沒有夏想高,但他畢竟是省公安廳廳長,刑事案件又是他的權限之內,就不得不開口了:“夏書記,事情還是要控製在一定的範圍內好,鬨大了,對誰都沒有好處。”夏想還沒有說話,林華建自以為找到了夏想的漏洞,陰陽怪氣地說道:“也不知夏書記和連若菡女士是什麼關係?為了維護連若菡,連市公安局長也要打。”楊恒易其實早就有此疑問,但礙於身份,他不好和夏想撕破臉皮,雖然他也覺得夏想今天威風有點過頭了,還是一直沒提連若菡的問題。林華建一問,正合他意。以他省委常委、省公安廳廳長的身份,夏想似乎並不放在眼裡,楊恒易也清楚,夏想今天針對的不是他一人,是湘省四人組,因為四人之中,就有兩人在此。夏想要的就是將他和林華建的氣勢全部壓下,從而在奠定以後的權威。官場中人,級彆相同時,要的就是氣勢上誰能壓對方一頭,幾次過招之後,就能分出高下。一旦在對方麵前有了心理劣勢,以後再想改變被動局麵,就難了。楊恒易很佩服夏想的冷靜和長遠,他一點也不認為夏想是在沒完沒了地鬨事,很清楚夏想借機將事情鬨大的政治目的,不但有還回林華建當初暗中擺了一道的用意所在,還有乘機拿下林小遠的用心。當然,楊恒易還是低估了夏想。誠然,夏想有深藏的政治目的,但除此之外,他現階段就是要討還公道,伸張正義,不讓阿信白白死掉!或許彆人不會理解,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屁民就和一個有著龐大背景的市公安局長過不去,雖然夏想是副省級,但殺敵一千自傷八百,關鍵是,一頭太輕一頭太重,何況夏想和阿信又不是沾親帶故,何必為了一個陌生的普通百姓同時得罪監察廳長和一個市公安局長?彆看隻是一個市公安局長,他的背後,也會站著一幫人!但夏想有時在政治上成熟得可怕,有時又有不為官場上已經喪失基本做人準則的官僚所無法理解的一麵,也許在他們眼中,正義和理念,早就被拋到了腦後,隻有利益第一,天大地大,個人利益永遠最大,為了利益,落井下石甚至殺人放火,更有甚者,製造車禍或是謀殺政治對手,等等,無所不用極其。但夏想的心中,永遠不會泯滅人性中最閃亮的一麵,他可以用陰險的手段打擊政治對手,可以步步設局讓貪官入網,以上都還算可以讓人理解的話,他舍生忘死衝進滔天洪水為了搶險,衝冠一怒為平民百姓伸冤,就讓許多人難以理解夏想頭上家族勢力的標簽之外的平民情懷!也正是因為他身上有著最閃亮的平民情懷,心係黎民,才讓總理始終對他難以釋懷。因為他有時的所作所為,和總理視察災區之時的表現,至性至情,如出一轍,就讓總理對夏想,總有一絲欣賞和期望。也正是因為夏想性格之中的複雜難言的一麵,讓許多人對他判斷失誤,就如今天,楊恒易對他判斷失誤,林華建對他判斷失誤,就連蔡江偉也自恃有楊恒易和林華建,打死他也不會相信夏想敢對他怎樣!蔡江偉認為,就算夏想不鳥他,也可以落了林華建的麵子,但楊恒易的麵子怎麼也得給。退一萬步講,夏想牛氣衝天,連楊恒易都不鳥,關鍵是誰敢抓他?就憑陳習明?陳習明是湘江市公安局長不假,但他和他平級,還從未聽說一個市局的局長敢抓一個平級地市的公安局長!官場中人,都考慮長遠,誰也不會動了對方的底線。因此,蔡江偉見夏想被楊恒易反問,被林華建反駁,心中竊喜,就得意揚揚地看夏想如何收場。現在他反而冷靜了下來,心中還不無得意地想,夏大書記,你再牛X,還能牛上天去?說我聚眾淫|亂,你不也和一個女人喝酒開房間,媽的,都是男人,屁點男女事情,誰不知道誰?你還真是聖人了?屁!就不信你今天能把我如何,不信試試?你敢怎樣我,我就到處宣揚你和一個女人,不,兩個女人一起在湘江飯店飲酒作樂,媽的,一個外地人,來湘江沒幾天,就上天了,就當湘省省委是你一個人的?不止蔡江偉暗暗得意,楊恒易也是幸災樂禍地看著夏想,心想夏書記,你也彆怪林華建無禮,是你欺人太甚了,為了一個女人打了市公安局長,我看你還有什麼臉麵大義凜然!林華建問完之後,也是暗自得意,見夏想似乎愣住了,心中更是冷笑,夏想,你彆怪彆人,要怪隻怪你自己太不懂規矩了,非要逼得彆人下不了台,那麼對不起了,你也嘗嘗被人當麵打臉的滋味如何……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夏想身上,看樣子如果夏想答不上來或者解釋不通的話,今天丟人的不是彆人,就是揪住彆人辮子不放的夏大書記了。夏想先是一臉錯愕,慢慢臉色又緩和了下來,甚至還有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他反而緩緩坐了下來,知道湘省之地遠離京城,對於京城人事,多不熟悉,若是以前,是真正的天高皇帝遠,吏部尚書的威名未必讓各省的官員畏懼多少,但今天卻是不同,中組部部長可是政治局委員,是副國級,是最接近九巨頭的關鍵人物之一!“連若菡女士是我在京城認識的朋友,她來湘江是個人私事,和她的身份來曆沒有關係,所以沒有必要介紹她。不過……”夏想故意一停頓,見連若菡目露戲謔之意,就知道他又要和連若菡聯手一次了,想起許久沒有和連若菡一起壓彆人一頭了,心中竟然隱隱有興奮之意,“為了維護中央領導的權威,她的身份還是保密為好。”說是保密,但點出了中央領導,頓時讓楊恒易臉色一變,更讓林華建心中大跳,也讓蔡江偉眼皮亂跳,但三人淩亂過後,卻都是一樣的心態——全然不信,認定夏想是扯虎皮做文章。這年頭,冒充中央領導的親戚的假冒太子黨多去了,隨便一個女人就是中央領導的家人,夏想也太能扯了不是?連若菡早將幾人不以為然的目光儘收眼底,就很隨意地說道:“夏書記,爸爸說了,不讓我在外麵說他的名字。他說雖然他是中組部部長,但他也是人民的公仆,是為人民服務的一員……”連若菡說得繪聲繪色,極具誇張和表演,甚至在夏想看來,還有一絲滑稽,但輕飄飄的聲音落在楊恒易幾人的耳中,卻如洪鐘大呂,振聾發聵,甚至撞擊得胸口怦怦直跳!天下第一部的執掌人吳才洋之女站在眼前,卻無人認識不說,還差點被一個小小的市公安局長打了?傳到了京城,落在了吳部長的耳中,還能落好?是,蔡江偉可以不怕吳才洋,因為他才是副廳級,不夠級彆入吳才洋之眼。但楊恒易和林華建卻是不同,楊恒易所有考核以及想再向上一步,沒有中組部的評定和吳才洋的點頭,是癡心妄想。而林華建想要一步邁入副省,更是逃不過吳才洋一關。玩笑真的開大了,事情……真的大發了。林華建還有點不相信,楊恒易卻隱約聽說過吳才洋膝下隻有一女,愛若明珠,雖然知道得並不詳細,但卻對連若菡的身份深信不疑。隻一瞬間,楊恒易就有了決定……正要順水推舟以省廳的名義將幾個人帶走之時,忽然,外麵傳來了紛亂的腳步聲,葉天南的聲音淡定而威嚴地傳了過來:“是誰在胡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