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嘩啦一聲將許冠華圍在中間,迅速將他救到了完全地帶。許冠華驚魂未定,剛才的氣勢蕩然無存,連吸幾口氣才勉強鎮靜下來,一臉羞愧之色:“夏書記,剛才是我草率了,請原諒。”夏想清楚許冠華立刻知錯就改的原因所在,是因為古玉還在裡麵被人劫持,而海軍隻讓他一人進去,因此,彆說許冠華帶來幾十人,就是帶來幾百人也沒有海軍的槍快。但許冠華能審時度勢,瞬間想通此節並且向他道歉,也不簡單,夏想就主動伸手和他握手:“你也是救人心切,不怪,不怪。”隨後,曆飛才簡單說了一說海軍的來曆,聽得許冠華也是一臉震驚。夏想不想再耽誤時間,擺了擺手:“我現在上去和海軍談談,遲則生變,萬一他發瘋了,古玉就危險了。”許冠華一臉愧色:“我也想舍身救人,可惜歹徒隻讓你一人上去,夏書記,千萬小心。”不料話剛說完,海軍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古玉說,夏想和許冠華,都可以上樓……”許冠華的臉色一變,剛才主要是太自信了,一槍之後,現在還沒有回過神兒來,就微一遲疑,不等他反應過來,夏想已經微微一笑,輕輕分開眾人,一步邁入到場地之中的空曠之地!“夏書記!”“領導!”不少人發出一陣壓抑的驚呼之聲,現在的夏想,完全暴露在海軍的射程之下,一槍過後,就有可能當場斃命。夏想卻施施然站在場中,坦然地伸出雙手:“海軍,我上樓了。”言語輕鬆,猶如前去作客一樣。直看得周圍的人心驚肉跳,又暗暗佩服夏書記的鎮靜和膽量。海軍的聲音再次響起,還是一樣平靜和沒有感情:“好,夠男人!你一個人上來,敢耍花招,大家就一起死!”夏想就邁著方步,在所有人心驚膽戰的注視之上,緩慢而堅定地上了樓。許冠華望著夏想進入彆墅大門的背影,長歎一聲,他知道,剛才是古玉對他的試探,從此刻起,他在古玉的心目中,將永遠沒有了一席之地。許冠華無比懊悔,他痛失良機了。但捫心自問,雖然痛恨夏想對古玉的霸占,但剛才夏想的舉動還是讓他肅然起敬,夠男人,夠英雄,也確實值得古玉愛他愛得死去活來。此刻起,許冠華真心佩服了夏想。夏想的背影消失在大門之內,在場的幾十名警察,幾十名士兵,無一人不目不轉睛地盯著夏想的背影,隻要心中有熱血,隻要是男人,誰不被夏想大義凜然的舉動所感動?在和平年代,沒有拋頭顱灑熱血的機會,卻有眼前的生死考驗。在生死考驗的麵前,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過關的,何況夏想又是堂堂的省委常委、市委書記,官至如此高位,還能有舍己救人的舉動,夏想所展現的人格魅力,就震憾了在場的所有人。……彆墅裡麵沒有開燈,夏想一進門,就被一支槍頂住了頭,是海軍,他拍了拍夏想的避彈衣,冷冷一笑:“這東西不管用,我的槍都是鋼芯子彈,一穿就透。”夏想居然還能笑得出來:“海軍,我來是和你談談的,不是打架,你不必用槍指著我,倒顯得你心裡沒底。”海軍一愣,也笑了,放下了槍:“赤手空拳你也不是我的對手,行,我最佩服敢作敢為的男人。走,上樓。”樓上,靠牆角的地方有一張大床,床上並排坐著三個人,中間是古玉,一左一右是金銀茉莉。三人都穿戴整齊,沒有被捆綁,也沒有傷。一見夏想進來,金茉莉的眼淚就湧了出來:“你為什麼要上來?”銀茉莉卻嘴角一撇,微有不屑地說道:“真是一個多情男人,不知道說你什麼好。”古玉卻是一臉柔情,心滿意足地說道:“我就知道會是你上來,你沒有騙我。”海軍咧著大嘴,哈哈一笑:“夏書記,沒想到你還真會討女人歡心,不過,今天過後,你再也沒有機會騙女人了。”海軍頂多35歲,平頭,濃眉,但眼睛不大,雙眼十分機警,眼神跳躍極快,眉宇之間卻又透露出冷靜,就如一頭狡猾而又陰冷的狼。夏想也不客氣,上來就坐在椅子上,也不理古玉三人,直接問海軍:“有話就說,你想要什麼,現在我們開始談判。不過在談判之前,你先放了她們。”海軍眨了眨眼睛,想了一想:“為了保險起見,我隻能放兩人,留下一個當人質,你選一個人留下。”“我!”“我!”“我!”古玉、金茉莉和銀茉莉三個人異口同聲,幾乎同時說出口。夏想作難了,抬頭向三人看去,見古玉眼中流露出毅然決然的神情,一瞬間下定了決心:“古玉留下,陳茉陳莉走。”金銀茉莉心有不甘,但也知道現在不宜多說,兩人都無限哀怨地看了夏想一眼,轉身下樓。樓上,隻剩三人。海軍上下打量了夏想幾眼,說道:“夏書記,我和你無冤無仇,你也彆怪我心狠手辣,今天我騙你上來,就是為了殺你。因為你毀掉了中天實業,牛總是我的恩人,我殺你,是為了報他的恩情。”難道是海軍的個人行為,不是牛林廣暗中指使?也有可能,海軍這樣的人,不能以常理度之,夏想也沒時間猜測真相,依然鎮靜地說道:“你殺了我,你也逃不了。現在回頭還來得及,我保證法律的公正。”“夏大書記,你就不要再多說廢話了。我手下好幾條人命,你以為我還能活命?我這輩子夠本了,殺了你,也算完成了最後一個心願,不過你放心,我隻殺你一個人,你死之後,我會放了古玉。我不殺女人,更不殺無辜的女人。”“牛林廣在哪裡?”夏想突兀地問了一句。海軍一愣,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夏想已經動手了!夏想豈能坐以待斃,他很清楚海軍心性堅定,不會被他說服,所以一開始就不認為能勸說海軍回頭,剛才幾句話不過是緩兵之計,是在等候一個時機。他讓古玉留下,也是因為古玉和他之間更多默契,心意相通,因此,趁海軍不注意的間隙,他向古玉施了個眼色……夏想一動手,古玉就飛速來到窗前,用力一腳踢出,將窗戶踢開。海軍知道上當了,勃然大怒,一揚手就一把匕首在手,直刺夏想咽喉——近身搏鬥,匕首比槍來得更快——夏想怎能讓他刺中,身子一閃,躲過了要害,卻沒躲過肩膀,寒光一閃,肩膀上被劃了一個寸長的血口。夏想雖然身手一般,但也自認有點拳腳,一招之下就受了傷,可見海軍果然厲害,怪不得連蕭伍也畏懼三分。一招不中,海軍第二招又至,速度之快,讓夏想幾乎難以招架,匕首又刺夏想心臟。招招斃命,可見海軍是下了狠手,不留一點情麵。隻不過情急之下,海軍忘了一點,夏想穿了避彈衣!等他眼見得手之時,心中剛一竊喜才又察覺到不對,他的鋼芯子彈可以穿透夏想的避彈衣,匕首卻是刺不|穿,怪不得夏想沒有躲開,不是躲不開,是故意不躲。想要再抽身的時候,已經晚了,夏想一拳擊出,正中他的右臉,力度夠大,力道夠狠,直打得海軍掉了三顆牙齒,同時又一陣耳鳴。不過海軍到底不是一般人,匕首一轉向,自下而上一劃,又在夏想的肩膀之上狠狠劃了一道!兩個會合,夏想身中兩刀。雖然都不是致命傷,但血如泉湧,也是十分嚇人。海軍也急眼了,趁轉身的功夫,猛然又抽出一把匕首,手一揚,匕首脫手而出,直奔古玉的心口而去。以他的力道和手法,隻要刺中,古玉必定當場身亡。夏想救不及,隻覺得血向上湧,飛起一腳就朝海軍踢去,用儘了全力。不料海軍輕輕一躲就閃到一邊,終於一彎身拔出了手槍——整個動作一氣嗬成,如兔起鶻落,十分漂亮。夏想長歎一聲,救不了古玉,保不了自己,今天真要落難於此了?蕭伍何在?念頭一起,隻聽嘩啦一聲聲響,兩個人影幾乎同時從窗戶之中跳了進來,一人飛撲向前,一把將古玉推倒在地,硬生生用後背接下了匕首!正是蕭伍。另一人還沒站穩,手中就有一條寒光射出,海軍手中的槍剛剛瞄準夏想,還沒來得及扣動板機,一枚精製的短箭就穿手而過,將整隻手掌洞穿!巨痛之下,海軍的手槍隨即落地。正是蕭良。蕭良一擊得手,毫不停留,飛步向前,迎著海軍就是一拳。蕭伍也是強忍巨痛,一咬牙,從背後拔出匕首,不顧血如泉湧,飛身向前,和蕭良一起,將海軍圍在中間,纏鬥在一起。隻交了兩招,受傷的海軍就知道他不是眼前兩人的對手,若論單打獨鬥,或許他可以取勝,但兩人聯手,他沒有一點勝算。海軍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轉身逼退了蕭伍,猛然衝上前去,試圖抱死夏想,同歸於儘然後跳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