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準備還擊(1 / 1)

問鼎 何常在 2551 字 1個月前

夏想搖頭一笑,古玉其實性子很軟,既溫柔又恬靜,是個不錯的丫頭。隻是不明白以她的性格不太象有商業頭腦,卻能在玉石生意上大賺其錢,也是怪事。有時人都有複雜的一麵,也許不一定精明的人都能賺到大錢。回到燕市,到單城市出差的方格和王林傑也回來了,二人向夏想提交了一份詳細地關於單城市將台酒廠的報告。夏想仔細看了一遍,和他了解到的情況也差不多,心想其實將台酒不管是基礎設施,還是釀造工藝,以及熟練工人,什麼都不缺,缺乏的就是一個強有力的有市場經濟頭腦的領導,和敢於邁出第一步的勇氣。第二天,夏想就將關於下一步單城市和寶市的改製企業的建議提交給宋朝度過目,宋朝度看後立刻上報給範睿恒,當天下午範睿恒就在上麵批示:“想法非常不錯,請葉書記過目。”宋朝度和範睿恒都是一樣的心思,欣慰之餘都不約而同地想,夏想是個乾將。葉石生看後,心中大定,知道夏想果然沒有辜負他的重托,始終在為下一步改製而殫思竭慮,心想夏想還是一個可靠的下屬,隻做不說,總在能關鍵時刻給人驚喜。他就在心中將夏想劃歸到了完全可以重用的一類乾部之中。葉石生眼中的乾部有四種,第一種是不說不做,在機關中類似於透明人,平常好事想不起他,壞事也輪不到他,基本上屬於可有可無的角色。第二種是隻說不做,這樣的乾部就是光會做表麵文章,口頭上的漂亮話說得頂呱呱,但真正落到實處的很少,凡是領導交待下來的任務,不管完成的情況如何,彙報工作時肯定是謊話連篇。第三種是又說又做,此類乾部有一定的能力,也能完成不少艱巨的任務,但最喜歡的就是提條件,講困難,愛宣傳。第四種就是隻做不說——葉石生不管彆人喜歡什麼樣的乾部,反正他最欣賞的人才就是埋頭苦乾,做出成績又不愛宣傳,隻默默奉獻,不要求回報,就是和夏想一樣的類型!當然,葉石生並不了解的是,夏想並不完全是隻做不說的類型,他有時會隻做不說,但有時也會又做又說,什麼時候埋頭苦乾,什麼時候也適當宣傳一下,讓彆人知道他的功勞,全看當下的時機。夏想之聰明,葉石生並沒有完全看透。葉石生想了一想,就提筆在報告上批示:“同意,請單城市和寶市相關部門照此執行,葉石生!”簽名的後麵是一個實心的感歎號,代表了葉石生最認可的肯定。而且他批示的口氣,完全是以命令的口吻,相當於將夏想的報告提升到了領導小組的名義,由此奠定了夏想在領導小組的僅次於宋朝度的實際地位。批示之後,葉石生似乎還感覺意猶未儘,就又拿起電話打給了錢錦鬆。錢錦鬆接到指示後,就又立刻打電話給夏想,讓他去向葉書記當麵彙報工作。夏想接到錢錦鬆電話時,剛剛和範錚敲定好稿件的事情,而且他也寫好了一篇反駁文章,題目是《論紙上談兵的危害性》,從正反兩方麵舉例,對現今置疑產業結構調整的聲音表示了強烈的不滿,並影射地指出有些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亂,並非是出於學術目的進行辯論,而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甚至是為了一己之私。夏想的文章比起第一批嚴小時等人的反駁文章,可謂入木三分多了,不但現身說法將燕省推行產業結構調整以來的大好前景展現出來,還展望了下一步的改製對普通民眾帶來的有利影響,可謂夏想的嘔心瀝血之作。因為夏想早就猜到他一旦上報了產業結構調整的第二步計劃之後,葉石生肯定會緊接著就問他要第二批反駁文章。隻是還是沒有想到,葉石生的動作會這麼快,他通過錢錦鬆轉告讓自己去彙報工作,其實是另有指示,也是說明,葉石生還真是心急了。還好,夏想已經做好了準備。夏想從寶市一回來,就一刻沒有停歇,奮戰一晚上完成了自己的稿件,又聯係了嚴小時和範錚,讓他們也及時交稿。剛好在接到錢錦鬆的電話之後,連同他的稿件在內的三篇文章,已然到手。夏想來到葉石生的辦公室——第一次以處級乾部的身份,單獨向省委書記彙報工作,確實有點緊張。平息了一下激動的心情,在麻秋的笑臉相迎中,夏想一步邁進了燕省第一人的辦公室!葉石生的辦公室沒有什麼顯著的特點,他接任省委書記之後,並沒有用高成鬆留下的辦公室,而是隨意找了一間,按照他以前的省長辦公室的風格裝修一下,就搬了進來。夏想就心想,至少在辦公室的裝修風格上看,葉石生還是不太講究辦公條件的,是一個務實、低調的省委書記。彆說,夏想雖然和葉石生也算熟識了,但在辦公室的嚴肅場合見麵,還是第一次,他微微彎腰,然後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葉書記!”葉石生抬頭看了夏想一眼,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隻是淡淡地說道:“坐,先說說你的寶市之行。”身為省委書記,對他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也是難得的用心,夏想就明白,現階段葉石生至少有一半精力被產業結構調整牽絆了,深入一想也是得益於程曦學首先發起的論戰。如果沒有程曦學的主動挑戰,燕省的產業結構調整就算取得再大的成績,估計在葉石生心目之重,分量也不會如此之重。畢竟一個省委書記的事情很多,經濟發展再重要,也重要不過書記的政治大計。但因為產業結構調整被程曦學的文章抹上了政治色彩之後,反而激起了葉石生的火氣,現在他對產業結構調整的關注,比起程曦學文章發表之前,不可同日而語。以前隻是當成一次試探,一個應付了事的差事。現在則完全當成了一次挑戰,一次應戰,一場彆開生麵的政治事件。所以葉石生才不顧省委書記之尊,讓夏想親自向他前來彙報工作,就是因為產業結構調整的具體工作由領導小組實施,而領導小組的核心人物就是夏想!夏想就將他到寶市考察所得出的結論,詳細地向葉石生做了彙報,同時,又將方格和王林到單城市考察將台酒廠,也一並說出。夏想的口頭彙報,自然要比報告上詳細並且生動多了,葉石生聽了,心中更是堅定了信念。“關鍵還是前期投資和後期市場的把握,尤其是前期招商引資的難度最大,夏想,單城市和寶市的項目的資金,有了眉目沒有?”葉石生最關心的還是資金,沒有資金,一切設想都是空談。夏想的報告之上並沒有說明資金落實的情況。“正在努力落實,困難是有,不過,希望也有。”夏想沒有把話說死,因為他也清楚葉石生對他寄予厚望,但越是如此,越得謹慎,“請葉書記放心,我會儘快克服資金方麵的困難,一有準確消息,就及時向您彙報。”葉石生也清楚欲速則不達的道理,夏想畢竟隻是一個處級乾部,不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不可能想要資金就有資金,得給他時間,就勉勵了夏想幾句,隨即又說道:“第二批稿件……準備得怎麼樣了?”其實在開口之前,葉石生心中還閃過一絲愧疚,甚至還捫心自問一句,是不是逼迫夏想過緊了?領導小組的重擔幾乎都落在他一人身上,他才多大年紀,能不能吃得消?不過又一想夏想確實也是才華過人,就本著能者多勞的想法,還是覺得不怕夏想做得多,隻要他都能做好,就越證明他能乾,是個可以托付重任的乾部。夏想早有準備,拿出三篇稿件,恭敬地交給葉石生,說道:“從寶市回來後,我就連夜趕稿,同時又讓範錚、嚴小時都各寫了一篇,剛剛彙總到我手中,還沒有來得及提交給葛組長過目。正好您問起,就請葉書記批評指正。”葉石生強壓內心的喜悅,夏想還真是及時雨,事事都能提前做好,可以說自從他和夏想接觸以來,每一件事情夏想都能想得十分周全,甚至比他預想的還要準備充分。葉石生自從踏入官場以來幾十年間,還是第一次對一個人由衷地讚賞,不帶一絲偏見。等他仔細看完三篇文章之後,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衝動,拍案而起,讚道:“好文,好見解,反駁得好!夏想,你的文章反駁得痛快,犀利。嚴小時的文章綿裡帶針,攻防有度,縝密細致,讓人挑不出過錯。範錚的文章一張一弛,含蓄內斂之中,又有不少哲理性的深思。你們三人的文章各有特色,發在一起,絕對是一股不容忽視的聲音!”葉石生正被國家日報和燕省日報上的文章氣得肝火兩旺,偏偏他又不擅長作文,否則還真想自己提筆上陣,對橫加指責產業結構調整的專家正麵論戰。上一次領導小組的三篇文章發表之後,雖然也起到了一定的反擊效果,但力度較弱,沒有引起什麼轟動效應,還被一些專家指責為小學生作文,抓不住關鍵點,說不到重點上,若不是早有夏想說過第一波反擊隻是投石問路,是示敵以弱,故意為之,他早就將葛山大罵一頓,指責他辦事不利了。葉石生不比夏想,夏想隻是領導小組的處長,輿論的攻擊還落不到他身上。葉石生身為省委書記,任何置疑產業結構調整的文章,都相當於當麵指責他的不是,讓他麵上無光,尤其是他性子軟,更是時刻感覺如芒在背,恨不得一個電話就免了燕省日報社長的職務。但政治上許多事情,不是想如何就能如何的。即使他貴為省委書記,也不能在燕省為所欲為,就算高成鬆當政時風頭一時無雙,也控製不了燕省的每一個部門,每一個常委。燕省日報的社長無大錯,發表置疑產業結構調整的文章,又是得自省委宣傳部的暗示,省委書記是主抓意識形態不假,但也不能就具體工作去告訴省委宣傳部長,說是在燕省日報上發表的哪一篇文章不太妥當……如此一來,就會落人口實,讓人感覺他這個省委書記太小氣,喜歡到處插手,什麼事情都發表看法,還要宣傳部長有什麼用?況且葉石生又非常愛惜名聲!而且葉石生也清楚一點,他要是真這麼做了,馬霄表麵上答應,暗地裡未必會照做。馬霄有後台支撐,又有國家日報的文章發表在先,他就有足夠的勇氣在燕省繼續推行他的策略。葉石生又不想給上層留下一個心胸狹窄沒有胸襟的印象,到了省委書記層次,要有放眼全省的眼光,也要有包容一省的胸懷,綜合考慮下來,還是夏想所提的輿論反擊再加做出實際成績的辦法最合適。今天剛剛看到了夏想下一步對單城市和寶市的改製計劃,他就又拿出了第二批反駁的文章,質量上比上一次高了許多倍,尤其是夏想所寫的一篇,痛快淋漓,簡直完全說出了葉石生心中所想,罵出了葉石生想罵又罵不出來的話,怎不讓葉石生喜不自禁?葉石生對夏想由欣賞,已經變成了喜愛,感覺夏想就是他從政以來所見過的最得意也是最得力的愛將。葉石生誇完三篇文章,見夏想站起來,想要謙虛幾句,就衝他一擺手:“廢話就不用說了,你等一下,我改動幾個地方,然後立刻拿去發表。”夏想就連忙閉口不言,恭敬地站著不動。葉石生激動之餘,竟然也沒有坐下,而是站著改稿。他拿著紅筆,在三篇稿子上指指點點,差不多寫了有十幾分鐘,才放下筆,說道:“將稿子直接交給葛山,由他來具體安排。夏想,你下一步的工作重點就是落實單城市和寶市的兩大項目,有什麼困難,直接來找我。麻秋……”葉石生說話語速很快,不給夏想說話的機會,直接叫麻秋進來:“麻秋,以後夏想來彙報工作,不管我有多忙,不管誰在,一律優先安排。”麻秋深深地看了夏想一眼,然後低頭應了一聲:“是,我記下了。”夏想知道,葉石生此時此刻,對他的信賴已經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離開葉石生的辦公室,夏想又直接到範睿恒的辦公室,向範省長彙報了工作。該有的態度必須端正,儘管說起來他和範睿恒之間的私交更深一些,但和葉石生走近,也要及時向範睿恒表態才好。範睿恒對夏想和葉石生走近,也是持謹慎樂觀的態度。上一次範錚生日,夏想和宋朝度一起到了範睿恒家中做客,算是落實了幾人之間的合作關係。而且現在夏想和範錚關係很好,二人之間的關係之密切有點出乎範睿恒的意外。不過也正是因為範錚對夏想時常掛在嘴邊,倒讓範睿恒對夏想的印象也越來越好。其實從一開始,範睿恒對夏想也是提防加利用的心理。但經過合作之後才發現,夏想為人遠比他意料中精明,也更務實。再經過一係列的事件之後,範睿恒也清醒地意識到,和夏想合作遠比和他對抗要更有實惠,也更有好處,況且夏想也有向他靠攏的意願,又和範錚關係深厚,不管是於公於私,他都沒有理由不培養夏想為自己人。夏想和葉石生走近,對範睿恒的利益也沒有什麼損害,因為葉石生並不是一個喜歡大權獨攬的書記,在培植自己人方麵,葉石生也做得很有分寸,範睿恒沒有理由不配合葉石生的工作,反正葉石生也快到點了,除非再升上一級,否則兩三年後,他就到了省部級乾部的年齡線了。正是心中基調定了下來,範睿恒對於夏想最近和葉石生之間的互動非常頻繁,也沒有太多想法。相反,他倒還是樂觀其成。正是因為夏想審時度勢,聰明地拉攏了葉石生,才保住了產業結構調整的大方向不變,否則葉石生被崔向幾人爭取過去,不但產業結構調整有可能停滯不前,燕省的局勢也會被崔向暗中左右。由夏想出麵和葉石生接近是最好的選擇,範睿恒清楚得很,他不可能和葉石生走得過近,不僅僅是葉石生不可能會完全信任他,而是他事事向葉石生請示,會讓他在政府班子裡的威信大減,也會給上頭留下不好的印象。上層不希望省長和書記不和,也不希望省長和書記太和睦了。否則省長和書記一心將一省經營成鐵板一塊,也不利於中央對各省的控製。上層靠平衡,一省之地,有爭議有衝突有合作有對抗,才最符合上層的治理之道。再說,也不可能出現省長和書記完全同心協力的情況,畢竟兩者之間有太多權力重迭的地方,誰都想自己說了算,有人的地方就有爭議,有爭議的地方,就有爭名奪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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