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是個大染缸,有多少人掉到裡麵不被染成雜七雜八的顏色?夏想能處處設想周全,為了照顧自己的情緒而不提出要求,甚至有話還要通過馮旭光傳達,就是想含蓄地告訴自己,他和自己之間,是因為他和馮旭光的親密關係而聯係在一起,而不是他對自己有所求。馬萬正站了起來,鄭重其事地說道:“小夏,今天借你大喜的日子,我也對你表示一下衷心的祝賀,同時,也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敬你一杯!”夏想忙不迭上前,先乾為敬:“馬省長言重了,您是領導,又是長輩,哪裡有敬我的道理?您快請坐,您站著,個子太高,我有心理壓力。”馬萬正嗬嗬地笑了,眼光越加慈愛:“小夏,今天我算真正認清了你,從丁山的肺腑之言可以聽出來,你是一個可靠的朋友。我敬你一杯酒,理所應當。”宋朝度和陳風等人麵麵相覷,不明白為什麼突然之間,連馬萬正也說出要感謝夏想的話來。在座所有的人都一時大為吃驚,李丁山還好說,畢竟和夏想的關係之近,大家都心知肚明。馬萬正和夏想之間到底因為什麼而走到一起,大家都不清楚。不清楚也不會問,官場之上都要遵循一個約定俗成的規則。隻不過讓堂堂的常務副省長親自向夏想一個處級乾部敬酒,就大大出人意料了。連曹永國也是驚訝不已。方進江目光狐疑地看了夏想一眼,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無奈一笑。他對今天梅升平的出現大感意外,沒想到,驚訝沒有過去,就又來了一出常務副省長敬酒的場麵出來。這個夏想,還真是一個讓人不得不歎服的小夥子。他現在去了省委辦公廳信息處,要不要也把方格調過去,跟在他的身邊好好學一學?王鵬飛不動聲色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他能猜到恐怕馬萬正和夏想之間也發過類似於李丁山和夏想之間的事情,夏想能將他幫助彆人的事情隱藏得如此之深,既有城府,又有品行,絕對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今天留下來,還真是留對了。王鵬飛暗暗慶幸看到了一出好戲,又為自己能進一步了解到夏想的為人而感到高興。夏想見馬萬正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也知道推脫不了,就又先乾了一杯:“謝謝馬省長!”宋朝度想到在他扳倒高成鬆的過程中,在他認識夏想之後,他就感覺他的機遇來臨。隻要是夏想插手的事情,基本上都朝著有利他的方向發展,甚至可以說,如果沒有夏想費儘心機揪出厲潮生案件,如果沒有夏想套出高建遠,如果沒有夏想在明處和徐德泉、武沛勇周旋,他就不可能在幕後從容布局,將高成鬆的材料一份份送到京城。從根本上講,如果沒有夏想一開始勸說李丁山從政,史老也不會念他的情,在關鍵時刻出手助他一臂之力,讓他坐穩了省委常務、副省長的位置。自始至終,夏想的影子無處不在。而夏想,從來沒有居功自傲,向他提過任何要求!而在夏想被崔向調進省委辦公廳,有意打壓並且閒置時,他從來沒有向自己抱怨過一句。宋朝度就覺得其實有時候,對夏想來說,他做得真的不夠。夏想對於李丁山和馬萬正的抬愛確實有點誠惶誠恐,畢竟當著眾多領導的麵,讓他多少有點覺得不自在。好在宋朝度替他解了圍,宋朝度站起來說道:“大家一起敬小夏一杯,新郎官就是今天最大的官兒!我們能夠坐在一起,一是因為小夏的婚禮,二是也是因為他的為人,他值得我們為他捧場!”眾人一起起立,敬了夏想一杯。夏想第一次被如此多重量級官員敬酒,酒不醉人人自醉,再說哪個領導的酒他敢不喝?最後就真的醉倒在了酒桌之上。第二天一早起來,發現曹殊黧躺在他的身邊,瞪著一雙好奇的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她穿著睡衣,身段起伏,側臥在夏想半米遠的床上,臉上掛著甜甜的笑。“笑什麼?”夏想揉揉頭,感覺頭疼欲裂。宿醉未醒最頭疼,誰喝醉誰知道!他一翻身,還沒有有所動作,小丫頭已經遞了一杯水到他的手中。夏想一口喝乾,忽然沮喪地說道:“太可惜了,人生四大喜事之一的洞房花燭夜,我竟然大醉不醒,太失敗了。”小丫頭知道夏想想說什麼,咯咯一笑:“正好,我逃過一劫,省得被你騷擾。”夏想看了看時間,才早上八點多,就猛然一個餓虎撲食撲了上去,將小丫頭壓在身下,獰笑說道:“天色還早,現在將你就地正法也來得及!”小丫頭嚇了一跳,急忙雙手抱胸,小聲喊道:“饒命!”夏想還沒有來得及再進一步得手,就聽到外麵有人說話:“起床了,新人不能賴床。”得,又沒有機會了,夏想從小丫頭身上下來,意猶未儘地看了她幾眼。小丫頭怯生生地安慰他道:“彆看了,早晚是你的,又跑不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終於有了一句略懂風情的話了,夏想差點一點熱淚盈眶。真不容易,一年多來想方設法地向她傳授某方麵的知識,開發她對兩性關係的蒼白的認知,努力提高她在風情萬種方麵的欠缺。儘管夏想也知道,一個女人不經曆過男人,是不會懂得如何擁有吸引和挑逗男人的萬種風情。但夏想也想提前讓小丫頭有一些常識性的認識和提高,作為他朝夕相處的妻子,也要有某些方麵的情調才會更好。因為喝醉酒,夏想和曹殊黧昨晚沒回新房,就住在了曹家。早上一家人一起吃過早飯,就打算去東龍小區看望夏天成夫婦和夏安、許寧。夏想昨天在婚禮上已經改口叫曹伯伯和王阿姨爸爸和媽媽,不過剛開口還是有點不習慣,總叫錯。曹永國沒說什麼,王於芬有點不情願地說道:“我養了這麼多年的女兒都嫁給你了,叫一聲媽都不情不願,小夏,不要太過分了。”“媽,你口氣太嚴厲了,說話可不可以溫柔點?”曹殊黧不樂意了,說了一句。王於芬氣得不行,才結婚就忘了媽,閨女真是白養了,正要再批評曹殊黧兩句,曹殊君陰陽怪氣地說道:“媽,你的態度有點問題。自古以來,一個女婿相當於半個兒子,半個兒子的意思懂不懂?就是你對他好一點,他可能會孝敬你幾分。你對他不好,他就對你的女兒不好。所以曆來聰明的丈母娘都會對女婿溫柔體貼,說話要客氣一些,要不女婿一生氣,受傷的可是你的寶貴女兒。”“你從哪裡學來的歪門邪道?”王於芬更生氣了,不過怒火轉移到了曹殊君身上,“我就是隨口跟小夏一說,開個玩笑,你們姐弟兩個倒好,一唱一和,幫著外人說你媽,真是白養活你們了。”曹殊君衝夏想眨眨眼睛,又衝王於芬翻了個白眼:“還用學?一點小事,自個琢磨就能琢磨出來。媽,你又說錯話了,我和姐姐向著姐夫,證明姐夫深得人心。姐夫是外人嗎?既然你把姐夫當成外人,還非要人家叫你媽,這是什麼道理?”“你……”王於芬氣得說不出話來。夏想忙打圓場:“媽,彆生氣了,小君能想通這個道理,以後他在他丈母娘麵前,不會吃虧。”王於芬醒悟過來,說道:“也是,現在的丈母娘太刁了,養一個閨女好象多有理一樣,百般刁難女婿。小君以後可以注意一點,不要找一個不好說話的丈母娘。”王於芬說完話,忽然發現連曹永國在內,四個人都瞪大眼睛看著她,直看得她不知所措,心虛地說道:“怎麼了?我又說錯話了?”隨即一想,剛剛站在女兒的立場上挑了夏想的理,轉眼又站在兒子的立場,大肆攻擊彆人的丈母娘,卻忘了自己也同樣是丈母娘的身份。王於芬尷尬地一笑:“立場不同,發言不同,可以理解。”“哈哈……”一家人都笑了起來。曹家和夏家兩家人聚在一起,中午吃了一頓飯,然後下午的時候,夏想就和曹殊黧一起隨夏天成返回單城市,要在單城市也擺上幾桌酒席,宴請親朋好友。本來夏想一開始征求父母的意見,如果在單城市舉行結婚儀式也可以,夏天成卻沒有那麼多講究,考慮到曹永國家在燕市,夏想也一直在燕市工作,也覺得在燕市舉辦最好不過。不過為了照顧父母願意在親朋好友麵前露露麵子的心理,他也就主動提出再回單城市擺擺酒席。夏天成十分高興。第二天,又在單城市最好的酒店宴請了親朋好友,有夏天成的同事和領導,還有夏安的同事和領導,最後在單城市市長單士奇出現的一刻,宴會達到了高潮。從此,夏天成在單城市一建格外受人尊重,都知道他生了一個好兒子,都知道他兒子娶了一個漂亮的市委書記的千金,都知道在他兒子的婚禮上,連市長都驚動了。市長都親自前來祝賀,還送了賀禮。在單城市住了兩天,夏想就和曹殊黧按照預定的行程,飛到海南旅遊結婚。本來想出國遊,小丫頭覺得出國太遠,又太累,不願意飛太長時間,夏想也就依她。燕市正是寒冷的冬季,海南卻是溫暖如春,氣候怡人。略事休息之後,二人住進了三亞最豪華的酒店,去海邊玩了一圈。晚上吃過海鮮,夏想就見小丫頭主動去洗澡,他也沒有多想,就坐在床上看新聞聯播。作為一名官員,新聞聯播是必看節目,可以從中了解不少國家政策的風向,以及嗅到不同尋常的氣息。不過此時的國內一片平和,未來幾年的重大變化,夏想也略知一二,所以也就心不在焉隨意看了幾眼。不多時,小丫頭洗澡出來,一臉羞紅地站在門口,不肯走近。夏想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頓時心跳加快。小丫頭長發未乾,半濕半乾地散落在肩上,身上隻披了一條浴巾,露出了雪白的粉頸和鎖骨。浴巾不大,隻圍了身體中間的關鍵部位,下端剛剛遮住大腿——白如玉的大腿在燈光的照射上,反射出誘人的光澤。小丫頭的皮膚潔白而緊致,白中微微透出一絲粉色,羞澀如花地站在不遠處,美不勝收。一連幾天奔波,夏想才想起他這個新郎官當得實在太不稱職,因為結婚好幾天了,還沒有把小丫頭正法。也是因為幾天來住宿不定,沒有心思,應酬又多,幾乎天天喝醉。夏想今天算是徹底放鬆下來,一見小丫頭欲遮還露的誘惑,哪裡還忍得住,身子一動,動若脫兔就一把抱住了小丫頭,就要扯到她身上的浴巾。不料小丫頭輕輕一閃,躲到一邊,輕笑著一指衛生間:“先去洗澡,要不,不讓你碰!”洗澡這種小事,對男人來說不過是三分鐘時間就可以解決的問題。夏想三下五除二洗澡完畢,急不可耐地推開門,卻見小丫頭已經躲在了被子裡麵,浴巾扔到了一邊。可以想象裡麵的真空風光……夏想就輕手輕腳地摸了過來,假裝嘿嘿一笑,掀開被子就鑽了進去。果然,裡麵是一片滑膩,觸手之處,無不柔軟可人,讓人沉迷不可自拔。小丫頭羞得滿臉通紅,不敢看夏想。夏想就扳過她的頭,讓她看著自己,問道:“怎麼突然主動了?你什麼時候也膽子大了?”小丫頭還是不敢看夏想,蚊子一樣的聲音說道:“要在古代,嫁人之後三天夫君不理,身為人|妻,就是不德。我都嫁給你五六天了,你還沒有理我,是不是不想要我了?”難得小丫頭還有女子的傳統美德,夏想就心生憐惜,撫摸著她光潔的後背,輕聲說道:“沒有了,不是幾天來一直東奔西走,我又總是喝醉,可不能稀裡糊塗就被你騙走了寶貴的……”夏想話未說完,就被一個芳香小口給堵住了嘴,然後一個滾燙的身子又貼了上來,夏想就覺得身後一緊,被小丫頭的兩個胳膊抱住,然後又覺得胸前一熱……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小樓一夜聽春雨……雨潤紅枝嬌……早起的時候,夏想想起昨夜的溫存,見小丫頭早早起來,正在漱洗打扮,就問:“反正也沒事,為什麼不多睡一會兒?”“我得早點起來照顧你,身為妻子,要是比丈夫晚起,就是大大的失禮。”她一本正經地說道。夏想樂了:“你從哪裡學的這些傳統思想?雖然我也讚同中國的女人要多一些傳統美德,但也不用太在意一些細節,我也沒有那麼霸道,是不是?”“嘻嘻……”小丫頭得意地笑了,“我就是要測試一下,看你是不是得手之後,就對我不好了。沒想到,表現尚可。”“不是吧?我有這麼淺薄?”夏想無可奈何地搖搖頭,為小丫頭的古怪想法而感到好奇,又想起了昨夜的好事,就問,“昨天晚上感覺如何?”“不好!”小丫頭想也未想地答道。難道是自己不行?夏想不免尷尬,就問:“怎麼個不好法?”“不好就是不好,反正沒我想象中那麼好。你喜歡,我以後就儘量滿足你好了。”小丫頭做了個鬼臉,好象想起了什麼,忙又補充了一句,“跟你沒關係,你挺厲害,是我不適應罷了。”夏想才放心地長出一口氣,嘿嘿一笑:“沒關係,慢慢來,我有信心,來日方長嘛。”夏想隻有半個月的假期,還是因為他因為調任信息處處長而沾了光,否則頂多隻有一周的婚假。在海南隻呆了五天就又返回了燕市,在燕市又休整了幾天,他就正式接到通知,要到省委辦公廳報道。在夏想上班之前,一些參加夏想婚禮都出手了厚厚的紅包的大小官員,都收到了一份感謝信。感謝信是省慈善總局寄來的,對他們熱心於公益的善舉深表感謝,並且向他們承諾,他們捐助的善款,將會用在最需要的地方。同時還有一張捐款收據,上麵的金額正是他們禮金的金額。夏想結婚表麵上收了他們的禮錢,但卻一轉手卻替他們捐給了慈善機構,讓許多人頗感無奈。不過轉念一想,不管錢用到了哪裡,錢是夏想和曹永國收下的,情義到了就行了,至於用到了哪裡,就不是他們所關心的問題了。要是正處級縣委書記或是縣長上任,至少也要有市委組織部的官員相送,縣裡也會列隊歡迎。現在他也是正處,好歹也是處長,但到省委報道,沒有車接,沒有人送,還得自己過去,果然不可同日而語。不過夏想卻沒有埋怨,樂嗬嗬地自己開車過去。好在連若菡的車的通行證一直沒換,但省委門口站崗的武警並沒有仔細檢查,就直接放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