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中旬,就在森林公園中的療養院和會議中心竣工之時,關於高成鬆的問題,終於有了蓋棺定論的結果出來!經中共中央批準,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對燕省人大常委會原主任高成鬆嚴重違紀問題進行了審查,決定給予其開除黨籍處分,撤銷其正省級職級待遇,降為副廳級待遇。經查,高成鬆在擔任燕省主要領導期間,插手行政事務,為他人和其子高建遠謀取私利,給國家造成巨大經濟損失。放任配偶子女利用其職務影響,進行違紀甚至違法犯罪活動。利用職權,對如實舉報其問題的同誌進行打擊報複。其秘書武沛勇違法犯罪依法判處死刑,高成鬆對他們利用其職務影響進行犯罪活動,負有主要領導責任。另外,中央紀委常委會認為,高成鬆曾擔任燕省省長、省委書記、省人大常委會主任等重要領導職務,本應帶頭遵守黨的紀律,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但他放鬆了思想改造,個人主義惡性膨脹,自恃位高權重,目無黨紀,獨斷專行,最終走上了嚴重違紀的道路,辜負了黨組織和燕省人民的期望,嚴重地傷害了燕省人民的感情,給黨和人民的事業造成無可挽回的損害,教訓十分深刻……中央紀委常委會要求,黨員領導乾部特彆是主要領導乾部,應該從高成鬆所犯嚴重錯誤中汲取教訓,引以為戒。消息傳來,燕省上下一片嘩然!有人覺得對高成鬆最後的處理結果太重,畢竟他曾經是一省大員,下台之後,將待遇從省級降到副廳,讓他麵上無光,沒有辦法從容養老。也有人認為處理結果太輕,以高成鬆對燕省人民造成的傷害,以及他在燕省的所作所為,判刑也不為過,至少也要判他十年。但不管如何,所有人都知道,恐怕這就是最後的結論了。從此以後,曾經在燕省政壇叱吒風雲的高成鬆,將會徹底淡出人們的視線,也會慢慢地從人們茶餘飯後的話題中消失。由此,燕省正式告彆高成鬆時代,迎來了葉石生時代。幾日後,高成鬆一家人在一個細雨紛飛的日子,離開了燕市。臨走的時候,不管是省委還是省政府,都沒有主要領導出麵,隻有幾個工作人員象征性地為他送行。高成鬆望著曾經工作近10年的地方,想起遠在京城服刑的兒子高建遠,內心的淒涼無法言說。他站在省委大院門口長歎一聲,坐上了省委為他安排的專車。此後,高成鬆返回南方老家養老,終生未再踏入燕省一步!高成鬆離開的當天,燕省省委召開常委會議,省委書記葉石生主持了會議,就高成鬆所犯的嚴重違法問題,進行了通報。要求全省乾部引以為戒,嚴格要求自己,從高成鬆所犯嚴重錯誤中汲取經驗教訓,同時要求全省的黨政乾部都進行自查行動,深入貫徹中紀委的講話精神。宋朝度再一次坐在常委席上,看著在座的或熟悉或陌生的麵孔,也是心潮起伏。燕省從此完全告彆高成鬆時代,他有理由相信,他的機遇來臨了。葉石生就算再有抱負,留給他的時間也不多了,而且根據他對葉石生的了解,他不是一個能夠把握機遇的人,否則在高成鬆當政的幾年裡,身為省長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也太過低調了。而範睿恒雖然既有心機,又有魄力,而且還有手段,但在宋朝度看來,範睿恒所欠缺的是高瞻遠矚的眼光,他沒有掌握全局的能力,甚至在某些方麵還不如高成鬆。宋朝度又想到了夏想,想起了如果不是夏想一心在李丁山身邊勸說他從政,相信當年自己還打動不了李丁山。而正是因為夏想的功勞,最後關頭史老也認可了自己,在最緊要的時刻,出麵給京城打了電話,自己擠掉另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順利當上了副省長,還進入了常委會。在自己重新複起的過程中,始終有夏想的身影出現。更不用提正是因為夏想查到了厲潮生的問題,才引發了一係列的連鎖反應,扳倒了徐德泉,揪出了武沛勇,最後他將所有的材料彙總到了京城,才促使高層下定決心,將高成鬆開除黨籍——夏想所作的一切,就是壓掉高成鬆的最後一根稻草!夏想……還真是一個不錯的小夥子,自從他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之中,給自己帶來的全是好運。他和高建遠的鬥智鬥勇,他攪亂了高成鬆的視線,讓自己從容出手。甚至他還從監獄中找到文揚,因為文揚提供的關於高建遠非法吞並國家財產的證據,才讓京城的人員及時出手,在機場截留了差點遠飛國外的高建遠。一樁樁,一件件,他在不知不覺中,竟然幫了自己一個大忙。宋朝度暗暗下定了決心,等他真正上位之後,就將夏想拉在身邊,作為親信培養。人在官場,要想得長遠一些才好,要想好後路,更要為下台以後多做打算。否則就象高成鬆一樣,一旦下台就成了孤家寡人,就算做到省委書記,也是太失敗了。燕市市委也召常委會議,市委書記陳風主持了會議,通報了中紀委的決定。李丁山作為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也正式出席了會議。他坐在方進江的下首,看著在座的各位常委都是表情嚴肅,心想高成鬆被嚴肅處理,恐怕給大家帶來的震動不小。同時,他又想到了現在的狀況是,宋朝度是省委常委,他是市委常委,夏想是縣委常委,總的來說,都達到了各自的目的。再想到1998年夏天,夏想一心勸他從政時的情景,不由感慨萬千。如果沒有當時夏想的勸告,沒有他從中周旋,敏銳地發現了液晶大屏幕的市場黯淡,自己也許會一頭栽倒在大屏幕項目上,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更不會有今天坐在市委常委會議室中,從容開會的場景。仔細一想,夏想還真是他命中的福星,助他一路順風走到了今天。想到夏想在安縣也做得順水順風,李丁山就露出了會心的微笑。不過和宋朝度、李丁山在常委會上躊躇滿誌不同的是,安縣的縣委常委會上,夏想的處境卻有點不妙,因為以房玉輝為首的幾名常委,卻對他提交的“山水相連”的提議大肆攻擊。因為夏想現在是常務副縣長,市委就又從幾名副縣長之中提名鄧俊傑副縣長進入常委會,一開始夏想並沒有注意到鄧俊傑,因為一直以來40歲的鄧俊傑似乎沒有什麼個性,平常事事附和,經常笑眯眯的,脾氣好得不行,是政府裡麵有名的老好人。沒想到,一進入常委會,突然之間就象變了一個人一樣,犀利,咄咄逼人,而且還明顯地和房玉輝站在了一起!原來,官場中人個個都是天生的演員,夏想頗感無奈——因為對他的攻擊,雖然是房玉輝挑頭,但對他的提議全麵否定,並且大加貶低的卻是鄧俊傑。三石風景區再擴建的話,不會再有什麼明顯的效果,可以說投入和產出不成比例。前段時間夏想抽空和景縣縣長江天進行了接觸,深入交談了“山水相連”的設想,雖然難度不小,但同樣深受三水風景區遊客不再增長之苦的江天,對夏想的設想也是大感興趣,還專門向景縣的縣委書記魏順做了彙報。魏順聽了也說可行,就讓江天和夏想保持接觸,深入研究。夏想在和江天商議出初步意向性合作的框架之後,就決定提交常委會討論。他原本以為,阻力會在景縣一邊,沒想到,三天後景縣常委會討論後一舉通過,在安縣,卻卡了殼。房玉輝首先提出了反對意見:“夏縣長的想法大膽,而且是了不起的創新,不過有點冒進的危險。50公裡山路是不長,但修建山路成本高,危險大,需要巨額資金。好,這些困難就算都能在夏縣長的強大的影響力下之下得以順利解決,修建好之後,如果達不到互通有無的效果怎麼辦?如果隻是安縣的遊客前往景縣,而景縣的遊客不來安縣,我們豈不是當了冤大頭?豈不是為他人做嫁衣裳?想法不錯,不過還是太理想主義了。”房玉輝的話說得還算委婉,夏想聽了隻是淡淡一笑,沒有反駁,但緊接著鄧俊傑卻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對夏想的設想進行了毫不留情地批駁。“夏縣長,聽了你的設想,我倒想問你一句話?”鄧俊傑臉上常見的笑容消失不見,取代的是一副冷冰的公事公辦的模樣,讓夏想微微一驚。“你提出了和景縣聯合開發的建議,到底是為了安縣著想,還是為了景縣江縣長的政績著想?誰都知道你和江縣長關係不錯,而且你的設想聽上去象是天方夜譚,不得不讓人懷疑你的用心!”鄧俊傑說完,審視的目光在夏想臉上轉來輕去,臉上的嚴峻的表情讓夏想幾乎不敢相信,他就是以前那個見人就笑的鄧副縣長?鄧俊傑的話殺傷力太大,話一出口,除了房玉輝之外,幾乎在座的所有常委都大吃一驚,一臉驚訝。夏想是安縣的功臣,也大有來曆,而且他一向與人為善,從來沒有和人紅過臉,鄧俊傑今天的指責不但突兀,而且語氣之嚴厲,讓人都不知道他哪裡吃錯了藥。夏想微微驚愕過後,還是一臉鎮靜地說道:“鄧縣長,你的指責毫無根據,不要僅憑你個人猜測就妄下結論。如果照你這麼說,隻要是和外縣聯合就有私心雜念,那以後安縣的工作還如何開展?”夏想的反擊還算有理有據,沒有失態。鄧俊傑還是語氣不善地說道:“和外縣聯合沒有問題,但和景縣聯合就有點問題了。夏縣長,50公裡的山路不是說修就修的,你的想法不但有點幼稚,還和空中樓閣一樣不可能實現。我懷疑你的真實用心就是先畫一個美妙的前景,然後聯合景縣一起向市裡要錢,等市裡資金到位之後,就不了了之了。”“啪”的一聲,梅曉琳一拍桌子,怒道:“鄧副縣長,常委會討論的是工作問題,請你不要人身攻擊!”邱緒峰眨了眨眼睛,想要說些什麼,又收了回去。新調來了紀委書記車蕭今年41歲,圓臉,淡眉,薄嘴唇,他搖頭一笑說道:“房書記說得有些道理,自古以來修路都是大事,何況是山路,太難了。修建50公裡,隻為了一個風景區,有點小題大作了。不過鄧縣長的話還是說得有點過頭了,都是為了革命工作,怎麼能說夏縣長是了為了江縣長的政績,簡直是無稽之談嘛。好了,大家不要爭吵,就事論事,吵架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這個提議,我看不合適。”車蕭也投了反對票。夏想看了梅曉琳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憂色。梅曉琳眼中已經有了怒火,顯然她已經動怒,不過在努力克製罷了。邱緒峰揉了揉額頭,他的內心隱隱掠過一絲不安。張健搖了搖頭:“我要對鄧俊傑同誌提出批評,說話太唯心了,也太武斷了,不要輕易對彆人妄下結論。夏想同誌的設想出發點是好的,雖然有點好高騖遠,但也是一心為了安縣的旅遊大計著想,不能打擊任何一個同誌的工作熱情,是不是?”他看了夏想一眼,臉上微微露出歉意,“話雖然這麼說,但山水相連計劃還是不太合理,我覺得不太可行。”張健也是持反對態度。夏想的心情越來越沉重,經過一係列的人事調整之後,他驀然發現,不知何時安縣的常委又重新形成了一個新的派係。新進的幾個常委,從鄧俊傑、車蕭到張健,竟然悄無聲息地都被拉到了房玉輝一邊。房玉輝的能量不小,以前還真是小瞧了他。組織部部長榮芝一直因為方進江的關係,堅定地站在夏想的一邊,她發言說道:“夏想同誌的設想雖然步子大了一些,但從長遠考慮,還是影響深遠,能將安縣和景縣的資源優勢充分發揮出來,優勢互補,資源共享,山路建成之後,肯定可以大大地促進兩地的旅遊交流。如果因為山路的修通而多帶來一成的客流,不出三年,就能收回山路的投資。”榮芝是讚成票。政法委書記平吉言簡意賅:“我同意夏想同誌的提議,該大膽時,就大膽地向前邁進。我隻說一句話,夏想同誌為安縣的經濟發展做出了突出的貢獻,他提議的項目,沒有一個不成功的。我的發言完畢!”雖然有了兩個強有力的支持,但隨後宣傳部長駱文才棄權,而武裝部長孔劍、縣委辦主任蔡毅和三石鄉黨委書記段大可紛紛表示反對,都提出夏想的提議可操作性不強,對前景並不看好。一時間,夏想仿佛陷入了四麵楚歌的境地。梅曉琳先是看了夏想一眼,見他還算鎮靜,又看了邱緒峰一眼,明顯地從邱緒峰的眼神中,看到了退縮,不由心中暗罵邱緒峰怪不得不讓她喜歡,沒有一點男人的膽量和擔待。明明在提交常委會之前,她和邱緒峰、夏想三個人已經開過了碰頭會,邱緒峰也明確表示了要大力支持,事到臨頭,他竟然有反悔的意思。真不是個男人!梅曉琳板著臉,十分嚴肅地說道:“夏想同誌的提議實際上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結果,他親自到山中實地考察,也開著越野車,在危險的路況中測試過山路,並且做過預算,也征求過市裡的意見,還深入到遊客中間,做過市場調查。幾乎所有的遊客都對三石風景區和三水風景區互聯互通大感興趣,表示一旦通車,他們就有機會一天之內遊遍兩處風景,而不用再專程繞遠來回跑,也讓他們出來遊玩的興趣大增……我覺得這個提議切實可行,一旦實施,會為安縣的經濟發展帶來新的契機。”如果說梅曉琳的發言到處結束,還沒有太大的震憾力,不料她話鋒一轉,又堅決地說道:“常委會是大家暢所欲言的地方,也是需要大家出謀劃策的地方。凡是反對夏想同誌提議的常委,我建議每人為安縣經濟的下一步騰飛提出一個切實可行的方案出來。現階段安縣的各項工作都是在夏想同誌一手策劃下,在邱書記的正確領導下,取得了可喜的成就。但是我們不能固步自封,要進步要發展,更需要集體的力量。”最後一句的話意思是,你們不是聯合起來反對夏想的提議嗎?好,允許有不同的聲音出現,但不能光反對不辦實事,既然反對夏想的提議,那麼請你們拿出更好的有利於安縣經濟發展的想法出來。梅曉琳話一說完,底下就一片議論之聲。邱緒峰審時度勢,知道如果現在不站出來和夏想保持一致,以後彆想再得到夏想的回應,而且剛才梅曉琳也暗示他,如果沒有夏想的支持,他在安縣也難以開展工作。邱緒峰一想也是,以房玉輝為首的常委已經抱成了團兒,他再不及時堅定立場,將會成為孤家寡人。邱緒峰就拿出了一把手的威嚴:“夏想同誌的提議很不錯,如果順利實施,不但在修建山路的過程中能為安縣增加不少就業機會,山路修成之後的效益,也是可以預見的。看問題要從不同角度多分析,多思索,在如何更好地發展安縣經濟上,夏縣長做出的努力有目共睹,我也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清楚夏縣長的眼光和幾次成功運作項目的手筆。我是支持夏縣長的提議的,如果各位有什麼好的建議,也可以提出來討論討論。”一把手和二把手都明確表示了支持,而且梅曉琳的話又說得比較重,眾人一下又沒有主意,甚至有人還有目光征詢房玉輝的意見。房玉輝看了直想罵娘,怎麼會笨到在常委會上用眼神交流,不是擺明了讓彆人知道私下裡的串通嗎?但眼下的形勢又出乎他的意料,他一直認為邱緒峰不會力挺夏想,沒想到,邱緒峰的態度十分堅決。房玉輝略一沉吟,說道:“我和鄧縣長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正在初步研究階段,等成熟之後,會提交常委會討論。相信我和鄧縣長的設想是一個能獲得大家認可的穩妥的計劃……”夏想在最後說了三個要點:“第一,大家對我的提議提出的疑問和建議,我都虛心接受。第二,我還是覺得我的建議可行,也為此谘詢過市裡的相關專家。第三,我會對我的設想進行修改,並且會附上相關專家的建議,等機會成熟時,會再次提交常委會討論。”夏想的發言也明確地告訴大家,他不會放棄努力,會再次就“山水相連”的議題提交常委會討論。而且還有隱含的意思是,他會用專家的意見來說服眾人。究竟是什麼專家?是學術方麵的專家,還是既有學術又有政治身份的專家,就值得三思了。散會後,邱緒峰叫住了夏想:“中午一起吃飯?”夏想心情不好,不過見邱緒峰一臉誠意,也不好拒絕,就點頭同意了。他對邱緒峰在常委上的猶豫也微有不滿,都什麼時候了,還不立場堅定?身為縣委書記,眼見連常委會都控製不住了,也是無能的表現。果然,二人幾杯酒下肚,邱緒峰就大發感慨:“在京城的時候,仗著家中的勢力可以為所欲為,誰惹我了,就狠狠打他一頓解氣,感覺世界上的事情都容易解決,不就是誰的拳頭硬誰就說了算嗎?等真正進入官場之中才明白,比起拳頭,軟刀子殺人才讓人既難受又無奈,有火發不出,有力使不上去,真叫一個難受!”夏想表示理解邱緒峰的心思:“邱書記也不用太灰心,常委會上一時的得失不能說明問題,也是我們太大意了,沒想到對方下手挺快,新上的幾個常委和他們一拍即合,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邱緒峰不停地喝酒,微微有了醉意,他伸手拍了拍夏想的肩膀:“沒想到,和你相比,他們才是真正的以權謀私。隻不過為了爭奪發言權,就不顧大局,隻要我們提議的議題,他們就全盤否定……他們還有沒有大局觀,還是不是一個合格的政客?”邱緒峰的怒氣一半來源於常委會上失控的一幕,一半也確實有替夏想打抱不平的意思,當然,替夏想叫屈,也是為他自己著想。他相信夏想的眼光,更相信夏想的能力,認為“山水相連”隻要付諸實施,肯定可以為安縣的旅遊帶來新的契機,而他也可以坐收一份沉甸甸的政績。曆來興建工程和修路,都是擺在明麵上的最容易得到認可的政績——沒想到,卻遭到了房玉輝等人的堅決反對,邱緒峰就心中憋悶。好不容易和夏想攜手合作,正準備大乾一場的時候,卻又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夏想雖然心中也不舒服,不過卻不象邱緒峰一樣大生悶氣。他仔細分析了一下當前局勢,得出的結論是,如果在燕市的範圍內,以他的關係網,或許還能掌控住局麵,但在省裡,高成鬆完全倒台後,省裡的勢力重新洗牌,大權掌握在葉石生和範睿恒手中。葉石生對自己恐怕沒什麼印象,就算有,他也不會有太好的印象。範睿恒就更不用說了,因為有高建遠的前車之鑒,他對自己肯定是防範加打壓的心理。還有崔向現在是省委副書記,在共同對付高成鬆時,他或許出於自身的需要,還可以為自己說上幾句好話。現在沒有了高成鬆這個最大的敵人,大家重新站隊,崔向因為陳風的原因,對自己也不會再有什麼好感。路書記已經退下,陳風雖然進入省委常委會,處境多少也有點勢單力薄。當然,馬萬正、宋朝度還有邢端台也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不過怕就怕,萬一葉石生因為某種需求而和範睿恒聯手,一把手和二把手如果口徑一致,將會形成決定性的力量。實際上扳倒高成鬆之後,燕省、燕市甚至安縣的情況,反而比以前更加複雜了,政治鬥爭也比以前更加慘烈了。對,是慘烈而不是激烈!因為範睿恒比高成鬆收斂,所以他更有欺騙性。而燕市裡麵,胡增周雖然和自己關係表麵上不錯,但他也有很大的不確定性,不是一個靠得住的人。而在安縣,房玉輝是幕後策劃,鄧俊傑是急先鋒,張健和車蕭在一旁策應,再有其他人搖旗呐喊,可以說,布置非常周密,是一股可以左右安縣局勢的新興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