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博弈(1 / 1)

問鼎 何常在 1561 字 1個月前

“哈哈……”高老開心地笑了,“隻要你肯賣力就行,我可不管你是為了我還是為了誰?今天我讓晉周來,就是想從中牽過線,讓你們兩個好好溝通一下,彆有什麼誤會才好。”高晉周今天過來,也是因為上一次訂親儀式,給他帶來了巨大的震憾。高晉周很清楚他能空降過來,是因為家族的幫助,但空降過來之後,能不能站穩腳根,能不能打開局麵,就要靠自己的本領和手腕了。家族在許多省都有代言人,但最終能升上去的寥寥無幾,為什麼?就是因為到了副省級以後,想要再進一步,不僅僅是上麵有人就行,還需要有切實的政績,還需要服眾。下麵無人服你,又沒有拿得出手的政績,在當地又沒有人脈,就算認識通天的人物,也不可能拔苗助長,直接升到高位。不要說省長或是省委書記,就是任何一個省委常委的安排,京中也要尊重當地的意見,不可能提撥一個沒有人脈不能服眾的人上來,到了副省以上,自身不夠硬,再扶也扶不起來。高晉周還年輕,還想大有作為,所以當他見識了夏想的影響力之後,才知道以前完全低估了夏想的分量。對彆人來說也許是不可能的事情,在夏想身上就有可能發生,對夏想,不能以常理來度之,因為他是一個異數,是一個聰明絕頂,既有設計方麵的才華,又能在官場上如魚得水的怪胎。高晉周不是沒有見過少年得誌的人,但他們大多隨著年齡的增長,泯然眾人矣。夏想是不是少年得誌他不清楚,但他對夏想如此年輕,就能在錯綜複雜的局勢中,總能找到最有利的一個位置而大感好奇。從夏想被抓事件,到他從容脫身,高晉周對夏想就由好奇變為琢磨不透,直到他訂親事件之後,他就對夏想直接上升到了佩服的高度。沒錯,一個副省長,從心內深處由衷地佩服夏想。自然,高晉周從夏想的佩服,也摻雜著不少高老對夏想過於欣賞的因素,但更多的還是因為夏想的優秀,還有他讓人不敢相信的影響力。想想,馬省長以省委常委之尊,親自光臨夏想的訂親儀式,就不能用震憾還形容高晉周的心情了,而且看著滿座的市委常委,還有堂堂的燕市的一市之長,高晉周不得不承認,他身為副省長,就是舉行正式的結婚儀式,也請不動這麼多重級人物參加。因為高老和夏想的關係,因為高晉周有心想在燕省做出一番成績,他回去之後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最終下定了決心,在現在家族和夏想的關係不再緊張的情況下,他決心充分利用高老和夏想關係良好的優勢,和夏想走近,就算和他成不了知心朋友,也要達到可以互相借助力量的地步,最低限度也不能成為敵人!一個副省長怕和一個副縣長成為敵人,高晉周想到這一點的時候,他一點也不覺得好笑,更不覺得是羞恥,而是一種沉甸甸的壓抑感。執掌一方的省委書記就沒能把夏想怎麼樣,他不過是一個排名靠後的副省長,又是空降過來的京城派,沒有什麼資格在燕省自高自大!在燕省的京城派共有三人,他和馬萬正、錢錦鬆,其中馬省長和錢秘書長兩人是常委,隻有他是普通的副省長,又最年輕。三個京城派互相之間並不抱團,而且他也看了出來,不管是燕省的本地勢力,還是從外省調來的常委,都對京城派有一種本能的排斥。馬省長還好一些,雖然是京城派,但不是直接從京城空降,而是從外省調來,在燕省經營的時間也最長,有了一些根基。錢錦鬆身為常委、秘書長,來燕省也時間不短了,基本上還和來時差不多,沒有太大的影響力,輕易也不就重大事情發表看法。燕省人保守,思想傳統一些,比較守舊,地域觀念強烈,可能是以前京城空降的人太多,也可能是空降過來的人都太過傲慢,總之幾乎所有燕省的官員,都對京城空降的官員,沒有太多的好感。高晉周在工作當中也深刻體會到了上有令下不行的無奈,許多官員對他笑容相迎,話說得非常好聽,但一轉身就把他的指示拋到腦後,等他問起時,再愁眉苦臉地抱怨,列舉一大堆理由,總之一句話,困難太多,事情不好辦,高副省長,您看著辦?他能怎麼辦?他沒辦法!他既不能把人家撤職,又對人家的前途沒有發言權,他隻能假裝一臉嚴肅,嚴厲地批評幾句了事。訂親儀式過後,高老雖然沒說什麼,但高晉周也知道能讓父親震驚的人不多,那個史老肯定是大有來曆的人,他也好奇地問了父親,高老卻隻是搖頭,不作回答。高晉周知道父親不說,他是問不出來結果的,也就不再多問,但心裡卻對夏想更加高看一眼——連讓父親震驚的人都看好夏想,那麼他再不和夏想好好處好關係,就等於錯失良機,放過寶貴的資源不用。當他聽說高老要和夏想見麵,商量要在森林公園興建療養院和會議中心的事情,他毫不猶豫地向父親提出要求,他要和夏想見麵……夏想聽到高老說出要為他和高晉周從中牽線的話,立刻就猜到了高晉周的打算。他並不排斥和高晉周合作,保持一種有限的合作關係,各取所需對雙方來說都是好事。他也能理解高晉周的立場,夾在家族和燕省中間,不太好做。“高老言重了,我當您是長輩,也不會當高省長是外人。再說我和高省長之間,沒有矛盾,也不存在什麼誤會……”夏想笑著看了高晉周一眼,“您說呢,高省長?”高晉周明白了夏想的意思,他沒有怪他上一次不出力,也體諒他的難處,他也就報之一笑:“人在官場,身不由己,不過有時候也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夏想心領神會地笑了。高晉周前一句是解釋上次發生他被抓事情時的無奈,後一句是暗示,他以後也會具體問題具體對待,也可能不會完全按照家族的意誌辦事,隻要在有利於仕途和不得罪家族之間找到一個平衡,他肯定願意多和夏想合作。“高老,療養院和會議中心建成後,主要業務麵向省裡和市裡的各個機關。遠景集團也總要在省裡和市裡都有代言人才好,畢竟要和省直以及市直機關打交道——市裡人選暫時還沒想好,省裡不如就讓高省長代勞,以後也好開展聯絡工作,聯係省裡的大型會議,組織休假療養,高省長是不二人選。”夏想的提議也是將高晉周和遠景集團的利益綁在一起,本來高晉周來燕省,一是為了仕途,二也是為了照顧遠景集團,儘管連若菡惹惱了家族,但大家族做事,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就對遠景集團撒手不管了。當然更深一層的含義是,建好療養院和會議中心之後,高晉周作為中間人,所作所為不但可以被家族賞識,如果他會做人並且懂得照顧各方平衡,正好可以趁機在各省直機關建立起廣泛的人脈,當然,遠景集團也可以為他提供各種便利條件。高晉周看著夏想清澈如水的眼睛,猜到了他巧妙安排的心思,心想怪不得他人氣旺盛,有許多人為他捧場,原因就在於夏想在充分利用各種資源優勢時,並不是全為了自己,他知道為彆人著想,懂得聰明的退讓之道,寧肯讓對方多得一些實惠,他得小部分——這也正是他的聰明之處,誰都願意和大方的人合作,夏想明麵上是吃了虧,但得了他的便宜的人都會對他另眼看待,他也在彆人眼中落了一個懂事識大體的好印象,久而久之,就會有更多的人願意和他合作。關係網就因此慢慢形成。高老雖然不是官場中人,但多少年的耳濡目染,也是心思剔透,立刻明白了夏想的心思,打了個哈哈說道:“小夏呀,我現在才明白,你要真跟我學設計,才是屈才。你在官場之中,才能大展手腳,才是天地寬廣。”高晉周也是由衷地感歎:“小夏,我才了解,認識你越久,越能發現你的與眾不同之處。行,省裡以後如果有大型會議要開,有公費療養的安排,我儘量說動他們來森林公園——隻能說儘量,可不敢保證一定行。”“隻要我們環境夠好,各項設施一流,再多一些健身項目和娛樂場所,再有高省長從中說和,不愁不到時人滿為患。”夏想對療養院和會議中心建成後的前景,還是大有信心的。他相信經過他的設計,一經推出,就能吸引各方的目光。現在休閒療養的種類遠遠比不上後世,他隻需要設計幾個現在沒有的項目,就肯定引人注意。“還有,其實療養院和會議中心的提議,當時還是馬省長向我提出的建議,我想抽個時間向馬省長彙報一下,他一直比較關心森林公園,非常喜歡這裡麵的環境。”夏想說完,微笑著看向高晉周。高晉周的心臟,不爭氣地猛烈地跳動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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