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想笑而不語,看了江天一眼。江天明白過來,對朱虎說道:“姐夫,你去外麵幫夏縣長買一盒煙……”朱虎不明白怎麼一回事:“我這裡有煙,也是好煙。”“夏縣長就抽雲煙,讓你去,就快去。”江天衝朱虎擺擺手。朱虎眼睛一轉,明白過來了:“中,我馬上去,好咧。”朱虎一走,江天大感興趣地問道:“怎麼個情況?好好跟我說說,我聽著好象是天大的好事。”江天果然政治嗅覺靈敏,夏想笑著將他的江山房產的成立的初衷和意圖一說,補充說道:“我想讓姐夫來公司入股,擔任主管工程的副總,你怎麼看?”江天目光連連閃動,夏想絲毫不隱瞞,將他江山房產的意圖也和盤托出,可以說,完全向他交了底。其實就算夏想不說,江天也能猜到夏想所作所為的真正目的。但他親口說出來,和自己猜是兩回事。他親口說出,證明完全對自己信任。好事,當然是天大的好事。現在的江天還未上任縣長,心中已經忐忑不安,因為他知道,縣裡和市裡完全不一樣,他又沒有在地方上從政的經驗,可以說,能不能在任期內搞好景縣,他心中沒底。如果沒有什麼作為的話,以後的仕途就會黯淡了。如果將自己和江山房產綁在一起的話,不但可以確保利益共享,風險共擔,還能為自己上任景縣縣長注入一針強心劑。江天眼睛亮了起來:“不得不說,夏老弟,你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這個點子想得好,也運作得非常好,難得的是,有這麼多人為你捧場。不過和他們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相比,我現在可是要錢沒錢,要權沒權,實在是不值一提。”夏想也知道以江天現在的級彆,放在江山房產,也不起眼,當然也不能讓他白占股份,就說:“姐夫以他的200萬資金和人員入股,算百分之十的股份。”江天也清楚200萬在江山公司裡,肯定占不到百分之十,所謂的人員,也不過是一幫民工,既無技術力量,也沒有資質,應該說夏想給了一個高價。他就心生感激,和夏想碰了碰杯:“好兄弟,沒說的,感謝的話說再多也沒用,以後看我的行動,要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說一聲,我肯定當成自己的事情去辦。”有了江天的承諾,夏想點頭笑了:“以後就是一個戰線的兄弟了,同進共退。”朱虎回來後,一切就已經談定,不用夏想開口,江天就告訴了朱虎。朱虎高興得抓耳撓腮,就差一點就手舞足蹈,連連說道:“太好了,太好了,江山房產,名字大氣,一聽就是大型企業集團,說出去真長臉。我是副總的話,好歹也算是副處級乾部了吧?終於揚眉吐氣了。到底是夏縣長有文化,名字起得多好,江山如畫,美人如詩……夏縣長,是不是還要給我配一個女秘書?”話一出口,朱虎就知道有點得意忘形了,急忙一臉義正言辭地說道:“千萬不能配女秘書,配秘書的話也要男的,我可是正派人士。”夏想還是想笑,隻好忍住:“坐下。我可有言在先,進了公司,我不管你是誰,一律要服從公司的安排,否則公司會有相應的處罰條例。還有,必須嚴格要求自己,不能亂講話,如果出了事情,連累了江縣長的前途,老朱,彆怪我沒有提醒你,你彆說當副總了,說不定還會坐牢,誰也保不住你。”朱虎打了一個激靈,立刻打了一個立正:“我朱虎該詼諧的時候詼諧,但大部分時間,還是嚴肅認真,是個值得信任的好同誌。”江天點點頭,知道夏想給朱虎打預防針的用意,也叮囑說道:“以後收起你吹牛的一套,踏踏實實做事情,彆給夏縣長,彆給我,彆給我姐姐丟人!”朱虎端起一杯酒,一飲而儘:“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告彆江天和朱虎,夏想想了一想,還是覺得在陳風麵前沒有底氣,不敢向他提出江山房產的事情,就等上一等再說。不過照現在進度來看,江山房產已經綁上了王書記、方部長、江天,還有沈立春、李紅江等人,算是初步建立起了自己的商業帝國,按照他的設想,用三到五年時間,構建成一個牢不可破的鐵桶江山!朱虎雖然有點不太穩重,但有李紅江和沈立春在背後出謀劃策,再加上他一心向上的學習勁頭,不愁沒有出頭的時候。臨近國慶,曹伯伯經常加班,夏想到了曹家後,隻有王於芬一人在家,他說了幾句話,就想上樓休息,王於芬卻叫住他。“小夏,阿姨是看著你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也知道你是一個好孩子。不過你要和殊黧訂親了,我有幾句話,也不得不交待一下。”見王於芬說得非常鄭重,夏想也就認真地說道:“嗯,您說,我聽著就是。”“殊黧是我們的家的長女,從小就嬌生慣養,有時候可能也有一點小脾氣,你是男人,該讓著她的時候就讓著她一點,也彆和她計較,女孩子,就得多哄哄。”王於芬示意夏想坐下,她也坐在沙發上,直著身子,一副談心的姿態,“你們認識兩年多了,我也看在眼裡,也很欣慰。你們脾氣也算合拍,沒怎麼生過氣,我也看了出來,你一向也讓著她。我這個當媽的,把女兒交給你,也算放心了。”夏想聽了,隻是點頭,沒有說話。王於芬無疑是個聰明的母親,她不說夏想的壞,隻提曹殊黧的不足之處,表麵上是抬高夏想,實際上還是告誡夏想,讓他多擔待一些,讓著曹殊黧。“說實話,小夏,一開始老曹並不願意殊黧和你交往,他門當戶對的思想比較嚴重,不象我,我倒是一開始就看好你,覺得殊黧雖然從小嬌養慣了,但她也是一個懂事的孩子,也沒有什麼傲氣,和你挺合得來。其實女人找一個稱心如意的男人不容易,當年我為了和老曹在一起,也和家裡鬨了很多年的不愉快,雖然現在都過去了,但現在想想,還是挺痛心的。所以我就想,隻要我女兒喜歡,一定不阻攔她,她願意嫁給誰就嫁給誰,隻要她心甘情願就行。”王於芬說到動情中,眼中淚光閃動,顯然是勾起了傷心的往事。夏想也不好勸她什麼,隻是默然點頭:“謝謝您的開明,我會好好對殊黧的,不會讓她受到委屈和傷害。”王於芬點點頭:“我也沒想到你能有今天的成就,記得最早你來我們家的時候,我還對老曹說,夏想這個孩子,人長得還可以,就是太老實太靦腆了,不夠大方。沒想到你後來再來,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一下子變得又開朗又有眼色,幾下就讓老曹對你另眼相看,也讓殊黧慢慢喜歡上了你。你能走到今天,讓老曹也感歎,說是全靠你自己的努力,他實際上沒幫你什麼。其實他不說我也知道,暗地裡,他能當上常務副市長,還沾了你的光。”“可不能這麼說,阿姨,是曹伯伯自己有能力,他努力了這麼多年,也該他上位了。”夏想可不敢居功,曹伯伯馬上就要成為嶽父了,哪裡有在嶽父麵前裝模作樣的?王於芬能這麼說,他不能這麼認為,“您這麼說,不是讓我無地自榮嗎?”王於芬笑了:“你這孩子,一家人還說兩家話?連老曹自己也承認,他間接沾了你的光。他也說,一個人再有本事,沒有機遇也升不上去。他又不認識陳市長,要不是你起了重要的橋梁作用,陳市長怎麼會想到他?燕市的常務副市長,就連我也知道那是一個多少人打破頭都搶不到的位置。”她擺了擺手,又搖了搖頭,“好了,不提這些了,都是一家人,再說這些就生分了。我的意思是說,你現在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家人的希望,你們夏家,還有我們曹家,都對你寄予厚望。雖然這麼說對你有壓力,但我想你心裡也清楚,你們家肯定要全靠你,我們曹家,殊黧是個女孩子,她對政治又沒有興趣,殊君性子太任意,不適合官場,也沒有什麼遠大誌向,老曹和我都認為,殊黧嫁給你,就等於將我們曹家的命運,交到了你的手上!”夏想心中沉甸甸的,正是因為他知道曹家一家人都對他心存期望,正是因為他清楚他如果不娶曹殊黧,會給黧丫頭以及全家人造成多大的打擊,所以他才忍心拒絕連若菡——他認識曹殊黧在先,早被曹家當成了女婿看待,如果他轉身離去,對整個曹家造成的傷害將會無比巨大。王於芬今天的一席話,再一次提醒夏想,男兒一諾,重如千鈞,儘管男人本性有見異思遷的劣根性,但做人要有底線,他和連若菡在一起已經傷害了曹殊黧,所以必須給她婚姻的保證,必須肩負起曹家的重托。“我心裡有數,彆的不敢說,肯定可以會一輩子對殊黧好,永遠不會離開她!”夏想鄭重其事地給出了一個男人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