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永遠提防背後一刀的人(1 / 1)

問鼎 何常在 2588 字 1個月前

市委留下政法委書記王大海和紀委書記冷佐,壩縣是李丁山、王全有和楊帆,其中意味不言而喻,劉世軒麵色灰白,幾乎站都站不穩,還想說些什麼,楊帆使了個眼色,兩名紀委的工作人員一左一右架起劉世軒,把他扶到了外麵。劉世軒心有不甘,100萬呀,他拿出全部積蓄的三分之一用來換劉河的平安,用來保他的官位,難道還不夠?難道沈書記還想拿走他的全部?他真想大聲對沈複明說,你要拿,全部拿走好了,隻要能保證他一家人的平安就行!隻是,沈複明不會再給他任何機會了!關起門來商議的是什麼,外麵的人都不清楚,隻是不到十分鐘就有了決定,由市紀委書記冷佐宣布市委的決定,壩縣縣委常委、常務副縣長劉世軒,生活作風靡亂,並且縱容其子劉河非法斂財,數額非常巨大,情節非常惡劣,章程市委決定免去劉世軒壩縣縣委常委,並且建議壩縣人大罷免他的常務副縣長職務。至於劉河一案提也沒提,但明眼人都心裡清楚,沈複明已經完全收手,既然連劉世軒都已經踢到一邊,劉河是死是活,沈複明更不會關心。沈複明來得也快,走得也快,眼見天近中午,連飯都沒有吃,匆忙返回了章程市。他走的時候,手中緊緊捏著一疊材料,說了一句隻有張健才聽見的話:“好你個劉世軒,夠歹毒的,還想威脅我?小心點!”張健第一次見到沈書記咬牙切齒的樣子,不由暗暗打了個寒戰,同時心裡也下定了決心,下到壩縣來,老實做事,低調做人,不和李丁山衝突,不當沈複明的馬前卒,安心呆上兩年,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李丁山惹不起呀,還有他那個秘書夏想,也是不好對付的人物,真要最後刀槍相見時,沈書記肯定會丟車保帥,劉世軒被他毫不留情地拋棄就充分說明了問題。張健暗暗下定了決心,不能把自己的安危寄托在彆人的喜怒之上。當然張健的心理變化,夏想和李丁山都不得而知,就算他們知道,作為此次倒劉事件的意外收獲,也頂多算是錦上添花,夏想也好,李丁山也好,不會有太多的感覺。張健就算背後有沈複明撐腰,他到壩縣也算是空降,不配合工作的話,很容易就會被架空。今天發生的事情,不出半個小時就傳遍了縣委大院,不到一個小時就傳遍了整個縣城!沒有人放鞭炮慶祝,不過倒有人敲鑼打鼓熱鬨了一番。劉世軒倒台,王冠清被撤職,王全有拍著夏想的肩膀,咧著大嘴笑:“行,不錯,好,小夏,真有你的,還真成了。”楊帆也是樂得合不攏嘴:“總算乾了一件實事,你們瞧見沒有,沈書記走的時候,臉上好象掛了霜一樣,那叫一個難看。”王全有見左右沒人,就小聲問:“你那份材料從哪裡弄來的?上麵的東西可是貨真價實,劉世軒這下絕對跑不了了,至少要判個十年八年的!”昨天張淑英趕到後,當即就聯係了夏想。讓夏想沒有想到的是,看上去胸無城府的張部長,手中竟然捏著劉世軒的黑材料,而且還為數不少,而且張淑英說了一句話,更讓夏想感慨萬千,讓他堅定了他的官場法則就是,不輕視任何一個人,除非勢不兩立,不和任何一個人正麵樹敵!有句話叫不可欺負老實人,老實一旦發作,就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而且永遠要提防背後一刀的人!張淑英當時是拉著張信穎的手,對夏想說:“劉世軒自以為他聰明絕頂,他哪裡知道,我在麵前隻是假裝示弱,乘他放鬆警惕的時候,將他到市裡送禮以及和哪個領導走得最近,都摸得一清二楚……小夏,本來我是想著要脅他,也是為了在和他合作時,可以得到更大的好處,現在用不著了,劉河太過分了,我要讓他身敗名裂!”張信穎說出來的一句話,也讓夏想差點驚嚇出一身冷汗:“夏想,我也不怕告訴你,我這麼討厭劉河,為什麼還和楊貝是好朋友,還和劉河來往?就是因為我也在暗中搜集劉河的材料,把他賺黑錢非法斂財的各種手段都摸得差不多了,材料上麵有關劉河的信息,有一半是我提供的,可要記得謝謝我呀。”夏想汗顏,說實話他也一直小看了張信穎,認為她脾氣夠臭,為人夠傻,整個一個刺頭。沒想到,就是張信穎這樣讓人覺得沒有一點城府的人,竟然也能暗中搜集了劉河的不少材料。想想也是,劉河有事肯定不會背著張信穎,他肯定認為張信穎有胸無腦,傻得可以。夏想從中吸取了一個經驗教訓,就是一個人往往比他表麵上流露出的一麵,更複雜,更難以琢磨。外在的一麵是每個人想讓彆人知道的假象,他內心真實的世界,除非是真正了解他的人,否則無從得知。幸好,他一直以來和張淑英的關係雖然不好,但也絕對談不上壞。和張信穎雖然有過衝突,但後來也一直和平共處。有了張淑英的材料,再有王全有和楊帆搜集的一些,加上一起,再含沙射影地影射出劉世軒有要和沈複明同歸於儘的意途,當然,儘可能隱晦一些,讓沈複明既知道說的是他,又讓他看出壩縣紀委並沒有查出幕後的領導是誰,如此一來,為了自保,沈複明才會有壯士斷腕的決心。作為整個事件的始作俑者,作為幕後的牽線搭橋的人,夏想掩藏得足夠深,絲毫沒有拋頭露麵,也沒有讓沈複明對他有絲毫的懷疑。如果沈複明知道他是所有事件上最關鍵的一個人,絕對會秋後算帳,將他好好收拾一頓。開玩笑,縣委書記的秘書玩弄市委書記於股掌之間,換了誰也會暴跳如雷,受不了這種奇恥大辱。和夏想設想的差不多,沈複明雖然匆匆離開壩縣,但章程市紀委書記冷佐卻留了下來,代表市委審查劉世軒案件。劉世軒自知大勢已去,就提出交換條件,儘可能對劉河從輕處罰,儘最大努力搶救劉河的右手,他願意配合調查,交待一切問題。冷佐同意了。最後壩縣縣委決定,由鄭謙和楊帆出麵,配合冷佐在壩縣的工作。鄭謙在得知沈複明看到現場照片之後,當場發作,將王冠清就地免職,頓時嚇出一身冷汗。等他再看到夏想時,就象見到親人一樣,主動一把握住夏想的手,激動地說道:“夏秘書,辛苦了。萬分感謝!”在場的人掉了一地的眼珠!夏想本來不想再和楊貝有任何形式的接觸,但他受李丁山之托,要代表李丁山出麵安慰楊貝和張信穎,就又不可避免地要和楊貝見麵。連若菡也勸他:“其實她也是一個可憐的女孩,有那樣一個母親,再加上性子軟弱,被逼做出許多不情願的事情也是可以原諒的,你不要太為難她了。”“我沒有為難她,隻是覺得和她之間已經無話可說……”夏想其實對楊貝已經談不上原諒不原諒,更沒有為難一說,在他看來,他和楊貝之間已經再也沒有半點牽連,確實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對了,我和楊貝的事情,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連若菡竟然調皮地一笑:“很簡單呀,打個電話問問,你的簡曆就出來了。我還以為你經曆過多少事情,你也是大學畢業才一年,人生也是平淡無奇。我就奇怪了,你看上去不太象一個壞人,為什麼做事情這麼陰險?”夏想所起的關鍵作用連若菡雖然不是特彆清楚,但她旁觀者清,也能猜到八九不離十,內幕不清楚,但至少可以從發生的事情上麵,推測出裡麵隱藏的夏想的影子。對於連若菡奉送的陰險一詞,夏想立刻表現出一副受之有愧的表情:“不是我陰險,是他們太狡詐太黑暗了,正是因為他們的手段見不得陽光,所以我也隻好用一些不太陽光的手法對付他們——不是我陰險,實在是對手太低下。”夏想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逗樂了連若菡,她樂不可支地說道:“沒見過你這樣的人,做了壞事不但一點也不內疚,還怪罪對方不光明正大,真是臉皮厚到了一定程度!”連若菡最近似乎脾氣越來越好,有慢慢恢複女孩家的可愛與頑皮的趨勢,夏想就誠心逗逗她:“其實你笑起來更好看,才符合你現在的年齡。你現在不笑,等過了十年八年之後,就更不會也不敢笑了。”連若菡驚訝地問:“為什麼?”“還是臭美惹的禍!”夏想搖頭歎息,用悲天憫人的口氣說道,“女人愛美,漂亮的女人愛美更勝一籌,又漂亮又有身份的女人,為了保持優雅的氣質和年輕的容顏,到了30多歲時,怕笑起一臉的皺紋,所以到時就抿著嘴笑,必須保證隻露出兩顆門牙,再多露一顆就不優雅了。”“胡說八道,我怎麼沒見她們這麼笑?”連若菡笑得如春光明媚,神采飛揚,“隻露兩個門牙?虧你想得出來,你是不是罵人是兔子?”夏想耍賴:“罵人的話是從你嘴中說出來的,我可沒說!”“果然是壞人,處處使壞。”連若菡眼波流轉,伸手推了夏想一把,“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以後和你在一起,一定得時刻提防著你。”夏想不是沒有見過美女,也自以為對美女有了免疫能力,不成想,連若菡一顰一笑,說是萬種風情集於一身也不為過,他差點看呆,好在臉皮夠厚,也和連若菡相處久了,多少習慣了她的驚豔,就自嘲地笑道:“不是我壞,是世界太無奈。就象你,以前總裝冷酷,現在也是展顏一笑百媚生。年輕的時候,還是多笑笑好,一笑解千愁。”連若菡的情緒又低落了下去:“我也隻有和黧丫頭在一起的時候,才感到放鬆,現在嘛,也算你一個。”對於連若菡不為人所知的秘密和心事,夏想無心過問,他也知道她也不會說出口,就換了一個輕鬆的話題:“冬天快到了,你在壩縣時間也不短了,難道還想在這裡過冬?”連若菡也不知道是氣話還是真話:“我願意呆多久就呆多久,要你管?”夏想見楊貝的時候,連若菡在一旁作陪,楊貝也冷靜了下來,她看了看夏想,又看了連若菡幾眼:“你女朋友真漂亮,確實比我高雅多了……我真心祝福你幸福!”夏想沒有解釋連若菡的身份,也不想再和楊貝糾纏過去的話題:“我代表李書記對你表示慰問,請相信法律會還你一個公道。如果還有什麼要求,可以向我提出來,我會轉達給李書記。”楊貝眼中閃過不加掩飾的失望:“沒有彆的話要說了?”夏想笑了笑,笑容中有一點滄桑也有一點灑脫:“時間太久了……”沒頭沒尾的一句話,除了他自己清楚之外,沒有人知道對於楊貝來說的一年多的時光,對夏想來說,卻是整整12年的光陰!12年一個甲子,也相當於一個短暫的輪回,時間漫長到足夠湮滅許多夢想和奢望。楊貝卻低下頭:“我明白了……”也不知道她明白的究竟是什麼?是往事不可追加,還是人生是單行道,一旦錯過,就永遠無法回頭了?牛紅妹還想說些什麼,不過見到連若菡高雅清冷的模樣,最終還是沒敢開口。和張信穎見麵也沒有再說什麼,張信穎文靜了許多,一直沉默著,目光在夏想和連若菡之間飄來飄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張淑英也沒有獲勝後應有的喜悅,也是神情淡淡的,還有一絲落寞,她勉強笑了一笑:“夏秘書,我也不瞞你,現在在壩縣我已經沒有可以說得上話的人了,以後信穎就全靠你的幫助了,你可不要過河拆橋。”黃鵬飛倒台,王冠清免職,現在劉世軒又難逃牢獄之災,張淑英在壩縣的同盟確實土崩瓦解,沒有一個幸存者。夏想一是念舊,二是也覺得張淑英對張信穎的維護之情令人感動,況且說起來張信穎除了刺頭之外,也沒有給他製造什麼麻煩,反而在緊要關頭幫他一個大忙,所以這個人情,必須還。“有李書記在,有我在,信穎隻要安心工作,尊重上級領導,她畢竟也是正規的大學生,會有前途的。”張信穎終於壯著膽子說了一句話:“夏想,上次三個美女,到底哪一個是你真正的女朋友?”在回縣委大院的途中,連若菡還不停地調侃夏想:“你的情債還真不少,楊貝不用說了,黧丫頭對你一往情深,剛剛那個張信穎好象對你,也有了點意思。”夏想打了一個冷戰:“饒了我吧,張信穎現在正處於低穀,所以狀態異常。等她正常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世界上有一種女人叫麻煩!”一連幾天,李丁山都忙著處理因為王冠清和劉世軒的去職,而給壩縣政局帶來的動蕩。經他的提議,鄭謙附和,常委會通過了由政法委書記王全有兼任公安局長的決議,任命副局長趙常勇為常務副局長,主持日常工作,原常務副局長王書力因身體原因,提前病退。不久,在隨後召開的壩縣人大常委會上,縣委常委趙建蘇被任命為常務副縣長。緊接著,市紀委書記冷佐也結束了在壩縣的工作,返回章程市,並且將劉世軒也一同帶回章程市,本著公正、公平保護法律的純潔性的原則,要對劉世軒進行異地審判。李丁山自然沒有意見,至於劉河一案,冷佐提也沒提,自然也沒人多問。壩縣秋來早,一到九月,天氣一天涼過一天,十月初,草原上已經有了輕微的霜凍。經過近兩個月的緊張施工,十月底,旭光食品廠正式落成。落成儀式的當天,縣委書記李丁山、縣長石堡壘到場祝賀,馮旭光也專門從燕市趕來,參加典禮。儀式完成後,李丁山和石堡壘直接回去,夏想就留了下來。夏想瞧個空子問馮旭光,米萱的佳家超市分店的事情進展如何,馮旭光愁容滿麵地說道:“彆提了,老弟,米萱就是一個活寶,她太能折騰了……”這話聽著似乎有點歧義,夏想就不免大為不滿:“你們二人合作得十分融洽,一轉身就把我這個介紹人給忘得一乾二淨,真是太沒良心了。”馮旭光一聽這話,立即又換了一副嘴臉,賊眉鼠眼地笑道:“我快受不了她了,也不知道她是天生的,還是故意要引誘人,總之不管是語言還是動作,總讓人感到她在暗示什麼。”“……”夏想嘿嘿直笑,不再說米萱的事情,“我明年春天就會回到燕市,歡迎不?”“屁話,當然歡迎,我代表全體佳家超市的員工歡迎你!”馮旭光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緊盯著夏想的眼睛,“說實話,米萱做生意是有一套,但和肖佳相比,她還是差了不少。我做生意也有一些年頭,現在最佩服人的就是肖佳。老弟,肖佳對你可是死心塌地,你可不能放過她,給不了她名份,也得把她緊緊攥在手心,千萬彆放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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