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峰道長話音一落,“咄”一聲出劍,劍光閃動,整個閃動亂作一團。
這一劍真是厲害,劍氣縱橫,竟籠罩了所有人,包括成名強者王道玄以及雄雞和尚等。
哈哈哈……
不過就在俞峰道長準備懲戒惡徒時,那蕭霖忽的不合時宜的大笑起來,隨著他的大笑,身體上的小綠蛇猛地膨脹身體,吞吐蛇信,很是嚇人。
俞峰道長的劍氣果然頓住,他轉頭看向蕭霖,怒斥道:“你這小屁孩笑什麼?”
蕭霖笑聲一收,目光爆發精光:“我笑你們黔須宗的人都是一群不明事理的糊塗蟲!”
一個小道長怒道:“你說什麼?”
蕭霖絲毫不怵,迎著他的目光,反問道:“敢問,就算咱們真的擅闖黔須宗禁地,你們又怎會知道?”
那小道長冷道:“黔須山乃我黔須宗的地方,有人闖入豈能瞞過我等耳目?你這問題簡直是貽笑大方!”
蕭霖再次說道:“的確,你們能夠探知有人闖入禁地,可你們顯然乃是早早埋伏在此地,難不成黔須宗還有人算命不成?能夠未卜先知?”
那小道長想了一下,再次冷道:“這與你何乾!”
蕭霖道:“自然與我有關!在我們來此之前已經有人向你們告密了對吧?你們難道都不想想此人為何告密麼?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項前彪附和道:“正是如此,那卑鄙小人下了這個圈套,令我等相互殘殺,卑鄙至極!”
那小道長似乎有些驚慌:“什麼圈套!哪有圈套!”
蕭霖目光炯炯:“你們先住手,我自會揭穿這個圈套!”
忽有人說道:“彆中了這小鬼的詭計!”
那小道長立馬附和:“對!將他們擒住再問也不遲!”
此刻蕭霖大是後悔,暗忖自己不該如此說話,因為這兩人一旦出手局麵便會瞬間失控,到時候任憑自己舌燦蓮花也無濟於事。
今日分明就是背後有人搗鬼,想要挑起各大高手的矛盾,然後使得他們自相殘殺。
“擒住他們!”
黔須宗的這些道士就要出手,這時候蕭霖忽然擲地一聲吼,將手中三個小匣子全部扔向說話的兩個道士。
那兩個道士劍光一閃,將小匣子避開,其中的蛇糧什麼的撒了一地。
就在大戰一觸即發時,這洞內忽然又響起破風聲,隻是片刻後洞內的燈光便全部熄滅,一片黑暗。
蕭霖隻聽耳際有著人影晃動的聲音,然後便有一人握住自己的手腕:“跟我來!”
這聲音雖然冷冰冰的,可聲線清冽,悅耳動聽,竟是個女的,蕭霖第一時間問道:“是燕飛雪麼?”
黑暗中的聲音道:“嗯。”
蕭霖大喜:“沒想到你的暗器功夫如此厲害,一瞬間便將洞內的燈火全部熄滅。”
燕飛雪搖頭道:“燈火不是我熄滅的。”
蕭霖大驚:“不是你是誰?”
不等燕飛雪回答,前方忽然有刀劍碰撞之聲,然後又有破風聲響起,顯然是又有人襲來。
“又有人潛入!大家小心!”
“趕快掌燈!快!”
不等燕飛雪回答蕭霖的問題,洞內忽然燈光一亮。
此刻便可瞧見黔須山的道士全部貼著洞壁,而王道玄等人則是聚成一團,隨時準備應對任何情況。
燈光下,突的出現兩個人影,這兩人一身白衣似雪,皮膚卻比白衣更甚,眸子比黑發更甚,五官給人一種驚為天人之感,實在是精致,挑不出任何毛病。
蕭霖還以為之前可瞬間滅燈的是某個絕世強者,卻沒想到等來兩個柔弱無力,容顏角色的女子。
此刻洞內的無一不是一方豪強,更不乏王道玄以及雄雞和尚這種成名幾十年的強者,可兩個絕色少女卻恍若不聞,大眼睛看著周圍,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高傲。
王道玄忽然震道:“黔須山的禁地之中竟有女子出現,這倒真是奇聞!不知傳出去後你們黔須宗還如何立足死人穀!”
道家與佛家一般,不近女色,可如今黔須山竟出現女子,還是如此漂亮的兩個少女,這事兒怕是掰扯不清了。
說話間,王道玄一直盯著俞峰道長,畢竟他是黔須宗最強者。
隻見俞峰道長麵色如常,不過其他的小道士則是臉色慌亂,更有甚者臉有怒容。
兩個白衣女子並排而立,淡定非常,左邊的女子身材較細長,瓜子臉精致好看,柳葉眉更添清冷;右邊的小臉輪廓稍微圓潤,給人略微親近的感覺。
那個圓臉少女聞言,忽然綻放一個絕美的笑容:“你聽見了麼千萍姐,這群道士竟說黔須山咱們來不得呢。”
被喚作千萍的瓜子臉少女冷哼道:“天下之大,無論何地,咱們想去便去,有誰攔得住咱們?又有誰敢攔咱們?”
一旁的俞峰道長終於是忍不住,怒斥一聲:“何處來的小女子!竟如此放肆!”
在俞峰道長厲喝後,黔須宗的兩個小道士立馬橫起長劍,在劍光閃動下,朝著兩個少女刺去。
兩個小道士左右襲來,長劍眼看就要刺中名為千萍的少女,可就在這電光火石間,千萍少女屈指對著劍身一彈,兩柄劍好似會拐彎一般,左右互刺!
兩個小道士怎麼也想不到刺出去的劍還能拐彎回來,左邊小道士的劍刺中右邊小道士的肩膀,右邊也刺中左邊的腹部。
這一幕出現,就連王道玄和雄雞和尚也呆愣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來。
俞峰道長麵容一悚:“這是……乾坤挪移?”
圓臉少女發出銀鈴般的笑聲:“算你有點眼力。”
千萍少女也收起秀指:“現在知道我們是從何處來的了吧?之前的話可不是大話!”
俞峰道長臉色慘變:“黔須宗與百花穀素來沒有瓜葛,兩位姑娘來我黔須宗所為何事?”
百花穀這個勢力素來神秘,從不出穀,一旦出穀便是變天之時,正因如此,俞峰道長在知道兩女是來自百花穀之後,才會麵容慘變。
千萍少女信然道:“不為何事,隻是希望俞峰道長可以將神火交出來。”
俞峰道長一臉不解:“神火?”
見俞峰道長一臉不解,那千萍少女露出不屑神色:“你還在裝什麼糊塗?”
俞峰道長斷然道:“本宗與神火素來毫無瓜葛!怎會藏有神火?又怎會有什麼寶藏?”
此刻俞峰道長似乎想到什麼,眼睛掃視周圍,瞧見各路強者,突然一笑:“我明白了!想必諸位都是為了這所謂的神火而來吧?”
王道玄,雄雞和尚全部被閉口不言,此刻連百花穀的人都來了,他們已經沒有說話的資格,就算年輕時曾叱吒風雲,可遇上百花穀三個字依舊要收斂。
俞峰道長見大家都不說話,轉而對著千萍少女道:“這一切根本就是個圈套,目的就是引得你我血拚,好讓背後的賊人得逞!”
不遠處的蕭霖再次後移幾步,心中冷笑:我之前說這話時你不相信,現在自己卻又說出同樣的話,這不是自相矛盾麼?
千萍少女聽完俞峰道長的話,愣了一下,然後冷聲問道:“你的意思……是說神火不在黔須宗?”
神火關乎死人穀的格局,當年虛無吞炎便可在死人穀七進七出,無人能敵,靠的就是神火,他自己就是神火,因此神火這種東西對於各方豪強來說必須爭奪,若是被彆人搶走,自己的命運可就悲慘了。
俞峰道長誠實道:“貧道簡直從未聽說過神火二字!”
與千萍少女一起的圓臉少女低聲道:“千萍姐,你相信他的話麼?”
千萍少女笑道:“我從不相信任何人的話!”
圓臉少女道:“那怎麼辦?”
千萍少女看向幾口由水晶鑄造的棺材,說道:“我要搜!”
一聽這話,俞峰道長立馬緊張道:“什麼?要搜?去哪搜?”
千萍少女指著棺材:“你這棺材晶瑩剔透,自帶封印之力,豈非最好的藏寶之地?我要開棺!”
這番話說完,黔須宗的子弟已經暴怒,利劍出鞘之聲此起彼伏,俞峰道長更是怒發衝冠:“放肆!棺中放置的乃是本宗曆代宗主,豈能開棺?”
借著俞峰道長硬氣道:“不管是誰,休想開棺!除非我黔須宗弟子死儘!否則誰也開不了棺!”
千萍少女輕笑:“全部死儘?我可等不了那麼久。”
俞峰道長忍無可忍:“百花穀欺人太甚!貧道今日便替天行道!”
話音一落,長劍出鞘,這一劍去的極快,其中蘊含了俞峰道長畢生之力,劍出入了雷霆,竟在洞中響起轟鳴之聲。
千萍少女雖然出自百花穀,可畢竟年輕,修為不足,遇上這一劍也不敢正麵纓其鋒芒,快速運轉乾坤挪移,同時移作另一處。
可這時候黔須宗其他弟子的利劍立馬跟上,將千萍少女的退路全部封死,眼看這千萍少女便要葬身利刃之下。
一直待在蕭霖身旁的燕飛雪忽然撒開手,低聲道:“你站著莫動,我去去就回。”
蕭霖一把抓住她:“你要乾嘛?”
燕飛雪急迫道:“我迷路荒山,被野獸圍攻,若非這兩位姑娘出手,早已身死,此刻她們有難,我怎能見死不救?”
見燕飛雪將要上前送死,蕭霖急道:“總是百花穀的人有難,又豈會輪到你來救?”
話音一落,蕭霖的身後竟升起一道聲音:“你說的不錯!”
隨後蕭霖便感覺白光一閃,一道人影鬼魅一般射出,如同一道光芒一般穿梭在洞穴中,以蕭霖的眼力竟連對方穿什麼顏色的衣物都沒看清。
如此身法,實屬平生罕見。
在此道身影入場後,洞連響起破風聲,隨後黔須宗所有弟子隻感覺勁道交互,手腕發麻,一時間所有人的長劍竟都掉落在地,發出一聲乒乒乓乓的聲音。
俞峰道長嚇的後退好幾步,死死握住長劍,凝眼望去,發現洞除了兩個百花穀女子外,連個影子都沒有。
來去無蹤!
可滿地掉落的長劍無不證實著,之前的確有人前來,隻是以俞峰道長的道行竟瞧不出對方蹤跡而已,可知對方功力遠高於自己。
“罷了!”俞峰道長自知不是此人對手,可今日黔須宗遭此大難,身為黔須宗的人,他隻覺顏麵無存,唯有一死了之!
如此俞峰道長竟真的將長劍朝著脖子抹去。
不過就在長劍即將割破喉嚨時,又是一陣勁風出現,兩隻手從俞峰道長身後出現,一把白扇子擋在俞峰道長喉嚨前。
同時那雙修長的手觸碰到了俞峰道長的手腕,刹那間俞峰道長隻覺得全身酥麻,隨後不知怎麼手上的長劍便被奪去。
要知道這柄長劍雖不算什麼寶劍,卻跟隨俞峰道長走南闖北多年,從未出現過長劍離手的事情,今次長劍離手,俞峰道長怒不可竭。
隻見這時候一個白衣少年從俞峰道長身後走出,他右手拿著扇子,左手拿著長劍,從容道:“請恕晚輩無禮,若非貴派向女子出手,晚輩也不會對貴派出手。”
微弱的燈光下,隻見一個少年昂首而立,他看上去僅有十五六歲,身材挺拔,一身普通白衫,雖衣著普通,可一身貴氣逼人,叫人一眼便會記一輩子。
不僅如此,這少年一身修為簡直是鬼魅卓絕,已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境界。
此間翩翩美少年,著實叫人心醉。
就算是美麗少婦宮一刀與當年風靡一時的美少年王道玄都忍不住汗顏,他們從未見過如此標誌的美少年,未免有些自慚形穢。
一時間,不僅所有人都看呆了。
俞峰道長雖然怒火在心,此刻也忍不住抱拳道:“閣下莫非出自百花穀?”
美少年“施”的一聲收起扇子,抱拳道:“晚輩柳少白,正是出自百花穀,近年來穀中弟子多次行走世間,若有得罪,還請海涵。”
此人說話如此謙卑有禮,可這場麵看上去更像是主人對著奴仆道歉,那種天生的上位者氣質讓美少年看上去很是出眾,他好像生來就應該是最閃耀的點,此刻謙卑,反而讓奴仆不安。
他的笑容和藹可親,但總給人一種距離感,一種高高在上的距離感。
俞峰道長、王道玄、雄雞和尚等稱霸一方的強者饒是見慣了大風大浪,此刻也不知怎的手足無措,屬實奇特。
隨著白衣少年的出現,整個場子好似變得寧靜起來。
大家都愣住了,都被白衣少年的脫塵氣質驚楞了,片刻後千萍少女高興道:“我家公子來了!你們這棺材可以打開了吧?”
俞峰道長麵色一難,不過他還未說話柳少白便說道:“寶藏之事必是子虛之事,隻望各位莫要中了奸人之計,此事大家便化乾戈為玉帛,以後也不要提起了吧。”
雄雞和尚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公子慈悲為懷,老衲佩服。”
王道玄震道:“誰若再大打出手,叫暗中那賊人看好戲才是真正的傻子。”
趙長槍等人齊聲說道:“公子說的極是,我等立馬退去,永世不再踏足此地。”
就連俞峰道長也抱拳:“多謝公子解圍。”
好像自從這柳少白出麵之後眾人便以他馬首是瞻一般,他說的話便是聖旨,所有人都深信不疑,他就是有這般魅力。
少婦宮一刀呆呆的看著柳少白,眼神中燃起了多年未見的少女心,燕飛雪看著柳少白風姿的背影,嘴角也揚起欽佩。
唯有蕭霖一人,他冷哼一聲,轉身便朝著外麵走去。
燕飛雪一驚:“喂!你去哪!”
項前彪也有些慌亂:“前……前輩。”
這一口氣蕭霖走了一炷香的時間,他好像走出了很遠的距離才停下,隨便找一塊青石坐下,雙眼無神看著前方。
後麵跟來的燕飛雪乖乖坐在他身旁,歎氣道:“沒想到寶藏之事結束的如此草率,傳說中的神火也不見蹤影。”
蕭霖忽然問道:“你最想得到什麼?”
聞言,燕飛雪垂下了頭,幽幽說道:“為了這破圖,我險些丟掉小命,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真是不值!”
蕭霖說話向來直接:“本就是你活該!”
燕飛雪咬著嘴唇,雙目有些通紅:“在柒姑娘的山莊,我……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撇下我的,你有你的苦衷,我不怪你。”
蕭霖無所謂道:“你怪我又怎樣?”
燕飛雪霍然抬頭:“你……你怎能這麼說話?我這麼遠跑來找你。”
蕭霖翹起二郎腿:“我這人說話就是這樣,你不愛聽便不要聽,那個柳少白說話好聽,你去聽他說話啊。”
燕飛雪眼圈早已通紅,默然半晌,才歡顏歡笑:“你……你是何時來的黔須山?”
蕭霖拒不回答。
燕飛雪再次柔聲道:“你身上怎會有這麼多小綠蛇?”
蕭霖依舊不開腔。
燕飛雪狠下心,也不管蕭霖如何,突然靠在蕭霖的肩膀上,他們誰也不說話,就這麼默默的坐著。
不知過了多久,蕭霖忽然說道:“剛才那個小子好神氣!”
燕飛雪也學著之前的蕭霖,拒不說話。
蕭霖拐了她一下:“喂,你聽見我說的話了沒?你是聾子麼?”
燕飛雪道:“聾子怎會聽見彆人說話?”
蕭霖呆了一下:“你若是聾子又怎會聽見我這句話?這便代表你不是聾子,你既不是聾子為何不回答我,我……”
繞了半天,蕭霖覺得好笑,一下子笑了出來,燕飛雪也哈哈大笑,兩人似乎要重歸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