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當是本次選拔賽最激烈的一場衝突,也是最刺激的一場對碰。
天空狂風呼嘯,兩個聲勢浩大的攻擊刹那間觸碰到一起,這一瞬間天空仿佛被割了耳朵,所有人短暫失聰,隻能瞧見擂台上彗星撞地球的一幕。
轟轟轟……
下一瞬似乎有著悶雷響起,眾人將捂住耳朵的手放了下來,瞬間耳膜仿佛受到一拳衝擊,整個腦子嗡嗡作響。
恐怖的衝擊波席卷了整個廣場,這一刻虛無吞炎和淨蓮妖火同時出動,兩人分彆占據兩大方向,一黑一白兩大神火環繞周圍,保護古炎神族不受波及。
而後蕭霖和吳雙的大碰撞已經來到臨界點,整片天空被這恐怖的衝擊直接撕裂,露出一道一道的黑色空間裂縫。
神火和異火相互交換吞噬,空間裂縫被撕開後迅速愈合,愈合之後又被瘋狂撕開,天空上蕭霖所製造的神火夔牛正用生平最大的力氣攻擊吳雙那從天而降的神拳。
那巨大的神拳就像是來自遠古,足有一座宮殿那般大小,金光閃閃,迫人無法呼吸。
另一邊的夔牛正用牛角瘋狂鑽動神拳,這本就是一場硬碰硬的強悍對決。
眼看僵持已經白熱化,蕭霖忽然手一掐訣:“神火夔牛!借風而起!”
隻見那夔牛忽然張開血盆大口,大批量的狂風被吸入腹內,隨後夔牛的體積不斷變大,很快便與宮殿大小的神拳一般,這時候牛角再來,吳雙顯然無法承受。
這一瞬間吳雙同樣反應極快,他大手一張:“寂滅之拳!開!”
那宮殿大小的金色神拳瞬間張開五指,這時候夔牛正好撞過來,正正裝進張開五指的神拳之後,這時候吳雙麵色大喜:“寂滅之拳!收!捏碎他!”
果然,神拳猛然回收,一下子將夔牛牢牢抓住,隨後五指加力,夔牛被束縛的無法動彈。
夔牛所承受的擠壓傳到蕭霖身上,蕭霖全身骨頭都快散架,他的眼睛因為充血而開始血紅,皮膚表麵更是因為強烈的擠壓滲出血液,一瞬間便成了血人。
“蕭霖!”台下的蕭瀟見狀緊張大喊。
蕭瀟向來成熟穩重,平時話都不說,更彆提大喊大叫,此刻若不是蕭霖危在旦夕她絕不會如此失態。
長老席的幾人也想出手阻止,在這麼下去真有可能鬨出人命,不過就在他們準備出手時,一道千裡傳音進入耳中,這幾個長老立馬停下。
至於這千裡傳音的人?自然便是青雉,他就是覺得古炎神族太過和平,想要曆練兩人,此刻正好給他們點苦頭嘗嘗,讓他們有一個追趕的目標,如此方可長足進步,越人千裡。
“該輸了吧。”遠處的青雉瞧著這一幕,沉聲道。
身為蕭霖的師父,青雉當然是最痛心的,可這也是沒辦法的,若是讓蕭霖勝出的話對他糟糕,仇恨和恥辱方才是督促人進步的最快方法。
不過就在青雉都以為蕭霖會輸掉的時候,擂台上的蕭霖忽然放聲大笑,這笑聲讓許多人都一頭霧水,這蕭霖究竟在搞什麼鬼?
“你以為這樣就完了?可笑至極!可笑至極啊!哈哈哈……”
蕭霖癲狂的笑聲如同一把尖刃插入吳雙的心臟,他不理解為何蕭霖在這種時刻還能笑得出來,難不成還有什麼後招?
就在此時,蕭霖忽然全身一震,大批的金光暴湧而出,那被神拳捏著的夔牛同樣金光畢露,而後這夔牛又一次瘋狂增長。
隨著夔牛的增長,吳雙的神拳開始拿捏不住,神拳四指逐漸分崩離析,而後蕭霖忽然一聲驚叫:“開!”
砰!
神拳一瞬破碎,化作漫天的碎片飄落,吳雙因此受到反噬,一口老血噴出,身體倒飛。
“還沒完呢!”蕭霖眼已血紅,傷著自己的老姐,這筆賬絕不會如此簡單的過去。
吼!!
半空的夔牛一聲怒吼,牛角對準受傷吳雙,隨即以流星墜落之速度朝著吳雙襲去,沿途空間驚奇雷爆之聲,眾人雙眼大張,這一擊下去吳雙必定死無全屍。
“蕭霖停下!”長老席的虛無吞炎長老猛地一聲喝出。
之前收到青雉族長指示他並未出手,本以為蕭霖必敗,誰知蕭霖竟如此強勢,此刻更是得理不饒人,這個空檔蕭霖鑽的太過巧妙,就連虛無吞炎這種超級強者都沒有反應過來。
虛無吞炎這種大佬尚未反應過來,淨蓮妖火又如何出手阻止,眾人隻可眼睜睜瞧著巨大的夔牛衝向受傷無助的吳雙。
“糟糕!”
“吳雙師兄要死了麼?”
“這蕭霖怎麼敢下此死手?”
旁人的言語絲毫無法影響蕭霖,他此刻心中唯有一個想法,那便是抹殺吳雙,不為彆的,就為他傷著了自己的老姐。
“去死!”
此刻蕭霖已經殺紅了眼,誰來也沒用。
可就在巨大的夔牛即將臨至吳雙頭頂時,一陣勁風從天而降,這勁風帶著令人無法抗拒的力量,一瞬間將吳雙包裹其中,而後蕭霖那瘋狂的夔牛瞬間衝擊在勁風上。
嗤嗤嗤……
刺耳的聲音響起,隻見這巨大的夔牛被勁風直接撕碎,化作漫天的散落能量四處潰散,可即使如此還是有少部分的能量擊打在吳雙身上,將這重傷的吳雙傷上加傷,直接暈厥過去。
“是誰!”蕭霖看著天空,不知何人來阻。
這時候天空一道黑影出現,來人竟是青雉!
一見青雉,蕭霖血紅的雙眼立馬恢複清明,然後抱拳道:“師父。”
青雉居高臨下俯視蕭霖,當著眾人說道:“本是同門,為何殺氣如此之重?”
蕭霖不服:“這廝偷吃禁藥,作弊傷我老姐,這世界上誰也不能傷我老姐!”
青雉的語氣一頓,這理由讓他無從反駁:“即使如此你上報師父便可,痛下殺手實在不該,你可知我們古炎神族的規矩?”
蕭霖依舊一臉不服,他很不理解為何錯的是對方,受罰的卻是自己。
“徒兒不知。”蕭霖低著頭道。
“大長老你與他說一下。”青雉看向虛無吞炎。
虛無吞炎恭敬點頭,隨後看向蕭霖:“對同門痛下殺手者,發配死人穀,為期一年。”
蕭霖眼皮子一跳:“死人穀?”
青雉點點頭:“對,就是死人穀,那個殘酷的毫無人性的地方。”
一聽要將自己發配死人穀,蕭霖心跳有些加速。
畢竟自己才來古炎神族,這屁股還未坐熱便要發配到其他地方,這也未免太過淒慘。
青雉居高臨下,他儘量讓自己看上去公正一些:“蕭霖,此事為師也護不住你,吳雙偷吃禁藥定會受到該有懲罰,可你殺心太重,也的確該磨練一下,一塊璞玉若是不經打造,永遠都是一塊璞玉,你可知曉此間道理?”
蕭霖當然不想去,他還想接下來繼續修煉吳雙呢。
“師父,那死人穀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地方?”從來蕭霖都是隻聽過關於死人穀的傳聞,卻並不知道真正的死人穀是何模樣。
青雉說道:“死人穀是一個極為殘酷的地方,那是一塊完全獨立的空間,其中魚龍混雜,滿是殺人好手,一個不經意便會殞身其中,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正在打坐療傷的蕭瀟一聽死人穀如此危險,立馬坐不住:“師父,這死人穀簡直就是吃人的血盆大口,我決不允許蕭霖一人前往,我答應了爺爺會保護蕭霖!”
蕭瀟雖傷勢未愈,可語氣堅定異常,若青雉非要將蕭霖發配死人穀的話,那蕭瀟會毫不猶豫跟在後麵。
這一下倒是讓青雉犯難了,蕭瀟生性淡泊名利,他本就隻讓蕭霖去磨練一番,此刻蕭瀟如此堅決,這便難辦了。
“老姐,那死人穀太過危險,師父又非要我去,你還是不要摻和,一年之後我胡漢三便榮耀歸來。”蕭霖故作瀟灑,儘量不讓蕭瀟擔心。
本以為蕭瀟會就此作罷,誰知蕭瀟更加失控:“不行!你若要去我也要去!”
都說長兄如父,長姐如母,此刻的蕭瀟便是如此,姐弟之間,血濃於水。
蕭霖擔心道:“老姐!此事非同兒戲,你不要任性。”
蕭瀟不管不顧:“我就是任性!除非你不去。”
青雉麵色如常,心中卻是波瀾漸起,思量一下,隨後說道:“行!既然你如此執著,那我便讓你陪同蕭霖去經曆長達一年的死人穀修行,希望你們兩人能夠平安歸來。”
蕭霖一屁股坐在地上,既然青雉已經發話,此刻說什麼都晚了。
而後青雉才對著蕭霖蕭瀟說道:“你二人受傷未愈,先行退下,傷勢一愈我們送你們去死人穀的蟲洞通道。”
看著蕭霖和蕭瀟遠去,青雉遣散眾人,而後喚來虛無吞炎長老:“大長老,你找一個合適的人跟著這兩個小家夥,死人穀絕非兒戲,他們的安全得有保障,不過此事決不能讓他們知道,否則此事便失去了意義。”
虛無吞炎一身黑氣:“族長放心,我知道怎麼做。”
青雉歎了一口氣,緩緩消失原地。
古炎神族一處院子內。
距離大選已經過去兩日,蕭霖和蕭瀟也已經閉關兩日,兩人受到青雉送來的許多丹藥,吞下之後藥效非常,此刻傷勢已經好了大半,更驚喜的兩人的修為都已經來到一星鬥帝巔峰,距離二星鬥帝僅有一步之遙。
相信這個屏障很快便會打破。
翌日,清晨。
太陽照常升起,這一日對蕭霖蕭瀟來說是大日子,因為他們將會被發配死人穀。
要說死人穀這個地方也果真危險至極,這是一個獨立出來的空間,其中混雜了界空各地發配而來的惡人,這種地方毫無規則,一個不小心便會命隕當場。
啟程之前青雉提前來到兩人房間,細心叮囑了許多。
作為兩人的師父,青雉其實是最不願瞧見兩人冒險的,可也正因為他是兩人的師父才要兩人去冒險。
溫室的花朵總歸經受不住疾風的摧殘,所謂疾風知草勁,道理便是如此,任何一個強者多不會一帆風順。
於懷中掏出兩葉古書,青雉語重心長:“你二人的修為已至一星巔峰,去了死人穀後必定小心,突破時容不得打擾,這是兩本聖階鬥技,我想你們肯定會用得上的。”
蕭霖蕭瀟接過鬥技,將其收好:“多謝師父。”
點點頭,青雉說道:“切記,進入死人穀後便生死有命,你二人乃是親姐弟,定要互相幫襯,不可分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兩人對視一眼:“師父放心,我們定不會分開的。”
青雉長歎一口氣:“好了,準備啟程吧。”
此時特意接送二人的虛無吞炎長老也來到此地,他信手一彈,兩股黑色火苗便包裹兩人,三人一瞬之後便消失不見。
瞧著三人離去的身影,青雉放下端著的架子:“徒兒啊,彆怪師父狠心,這也是為了你們好,我會給你們準備一份大禮的。”
等蕭瀟和蕭霖歸來之時,這份大禮便會送上。
“族長,你莫要費神了,也不知何時這二位才能知曉您的苦心。”青雉旁邊的那老頭又出現了。
青雉點點頭,然後臉色又變了變:“行了,送走了他們,現在該處理吳雙了。”
旁人附和:“這吳雙功利心太強,竟敢私用禁藥,的確該罰。”
青雉目光炯炯:“他還以為我們沒瞧見,真是天真!”
“走吧,去處理他。”
說著青雉兩人也消失在原地,古炎神族似乎又恢複了往日的安寧與平靜。
虛無吞炎帶著蕭霖蕭瀟可謂是一步千裡,這份修為驚的兩人兩聲稱讚。
很快一個巨大的蟲洞便出現在兩人的眼前,這個地方很是荒涼,四周風大山高,並且有著古炎神族的長老守門。
“請各位師弟開啟大門,有人犯戒,將投往死人穀,為期一年。”虛無吞炎黑衣飄飄,雖說年紀高,五官卻依舊精致,頗有一種世外高人的感覺。
在虛無吞炎說完之後,沉睡的兩個長老醒來,一看對方,立馬笑道:“原來是虛無吞炎師兄,好久不見。”
虛無吞炎點頭:“的確很久未見。”
兩人和虛無吞炎聊了一些日常瑣事,而後才合力打開結界大門,然後蟲洞便出現兩人眼前,兩位長老道:“虛無吞炎師兄請將人給我們。”
虛無吞炎指尖一彈,蕭霖和蕭瀟立馬前送,然後被兩個長老控製。
控製兩人後,兩個長老微不可查與虛無吞炎對視一眼,兩人同時發力,蕭霖兩人瞬間墜入蟲洞之內。
蟲洞中沒有任何關於時間的概念,蕭霖與蕭瀟好似兩塊廢棄物一般瘋狂旋轉。
這裡好似一個龍卷風的內部,初始階段蕭霖便已出現嘔吐症狀,他努力的睜眼想要抓緊蕭瀟的手,可無論他如何努力卻都是徒勞。
不知旋轉了多久,這蟲洞忽的打開一個小口,一束光線灑入蟲洞內,蕭霖感覺吸力傳來,身體不受控製朝著外麵飛去,好似被妖獸從口中吐出的唾沫。
蟲洞內與蟲洞外有著恐怖的空間壓迫力,剛一出現在蟲洞外蕭霖便感覺被一座大山擊中,直接昏厥了過去。
不知沉睡了多久,蕭霖感覺臉上有一滴濕潤不明物落下,他的睫毛輕彈,隻以為是小雨落下。
不過蕭霖徹底睜眼時卻發現臉上的濕潤不明物竟是一坨白色的鳥糞。
朦朧睜開雙眼,蕭霖對自己身處的環境很是疑惑,一把擦掉臉上的鳥屎,心中默默將這死鳥咒罵了一千遍,而後蕭霖坐了起來,他的眼中滿是茫然。
“嗯?老姐?老姐呢?”
剛一清醒蕭霖最不願瞧見的事情便發生了,蕭瀟竟不在身邊,死人穀這麼危險的一個地方,兩人竟不在一起?
蕭霖發了瘋一般四處尋找,可無論他如何著急都找不回來蕭瀟,一個可怕的念頭出現在蕭霖的心中:我和老姐走散了。
記得在蟲洞中時,蕭霖提前被蟲洞拉扯,從而提前出局,想必蕭瀟應該是被蟲洞拉扯到了更遠的地方。
站起來,漠然瞧向遠方,蕭霖喉結動了動:“老姐,等著我,千萬彆出事。”
“我要迅速冷靜下來,現在慌張解決不了事情!”
蕭霖知道自己該乾什麼,他向來如此。
這一刻慌張是最無用的事情,蕭霖開始辨彆周圍環境,他正身處山巔,四周已是黃昏,金色的夕陽從遠方灑下來,整座矮山成了巨大的稻穗,金黃耀眼。
淡淡的霧從四麵八方升起,這是要下小雨的前兆。
向著遠方眺望,蒼蒼茫茫,混沌一片,風吹草低見牛羊,時不時可聽聞狗叫、牛嗥、馬嘶與蟲鳴,一股蒼茫寂寞之感襲絕自身,一種無家可歸之感令人驚懼。
麵前雖是一幅蒼茫沉浮的壯闊山河圖,心中卻是有家無法歸的遊子心。
隱隱約約,遠處似乎傳來一些聲音,蕭霖用儘全力想要聽清什麼,可無論他如何豎耳都隻能聽見模糊的兩個字,似乎是:阿拉……
“難道是遊牧民族?死人穀這種地方竟會有遊牧民族?”
蕭霖曾在鬥氣大界瞧見過民風淳樸的遊牧民族,這個民族向來喜愛和平,怎會出現在死人穀這種地方?
可蕭霖未曾想到的是自己提前被蟲洞拉扯,出現的地方自然也是死人穀的邊緣地帶,這種地方少了賊人惦記,自然多了一分安然平靜。
黃昏將過,星光漸起。
蕭霖初來乍到,正不知如何走下一步,索性隨著這遊牧民族的歌聲走去,不知走了多久,耳旁的歌聲逐漸清晰明了,蕭霖的不遠處出現了十幾頂帳篷,帳篷圍成一個圈。
其中有藏女歌舞,藏男擊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