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水調割頭,對峙妖龍
阿梨的行為瞬間激怒了那水中的女屍,無數根長發從水中射出,好似繩子一般將她給卷到了水中。
水花翻湧,鮮血緩緩冒出,將四周的湖水染赤。
老刀把子一驚,但看到這些客人非常冷靜,就連剛剛那個花容失色的姑娘,竟也顯得十分鎮定。
仿佛完全不為那個小姑娘擔心。
片刻後,一道小小的身影從水中爬出,手提兩把粉色的菜刀,嘟囔道:「我不過摸了摸她的頭,她這麽凶乾嗎?」
「差點嚇到我了。」
老刀把子望著水上緩緩浮出的屍體,已經斷成了數截,不再是直立的姿態,而是如正常屍體一般橫著漂浮。
就是眼睛瞪得很大,仿佛看到了什麽很恐怖的東西。
他望著那個麵容可愛的小女孩,突然打了一個寒顫,自己這船上拉的,到底是人是鬼?
「大家小心,站穩了。」
張九陽睜開眉心法眼,注視著漆黑的水麵,目光有著一絲凝重。
一開始其他人還有些莫名其妙,但片刻之後,他們都瞪大了眼睛,寒氣從脊背一直衝到頭頂。
隻見月光下,隱隱約約出現了一大片屍體,而且都不是正常的浮屍,每一個都是直立狀態。
這一幕十分滲人,遠遠望去,小舟仿佛在一片屍海上艱難前行,黑色的頭發如毛毯般鋪陳在水麵。
老刀把子露出絕望之色。
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以前也常常晚上出來撈屍,但都平安無事,怎麽今夜偏偏遇到了這麽多怪事?
「看來他們能聞到同類的血味。」
張九陽皺著眉頭,這麽多行屍,用五雷符的話,未免太浪費了,斬鬼劍殺起來又太慢,萬一這木船要是散了,他可未必能護下這麽多人。
召集猖兵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上次他以閻羅的身份暴揍妖龍時,猖兵曾經出現過,貿然現身,容易將其驚動。
他並不覺得畏懼,隻是有些麻煩。
思忖之際,船底似乎已經被行屍撞到,整座小船開始搖晃起來,柳子鋒和蘇靈珊還好,本就有武功傍身,下盤穩固,老刀把子卻是一個沒站穩,差點就要跌入湖中。
「老爺爺,要小心哦。」
阿梨非常熱心地用刀背撐住了他,上麵還沾染著行屍的鮮血,混著水珠一起不斷滴落。
張九陽靜靜站在船頭,腳下宛如生了根,不管小船多麽搖晃都紋絲不動。
他從腰間取下那根碧玉蕭,吹奏出了那五首曲目中的一種。
碧海潮生曲!
隨著清澈悠揚的簫聲響起,周圍的湖水突然開始湧動,掀起一道道波浪,將四周的行屍衝飛。
吹奏之中,張九陽感覺自己仿佛和四周的湖水成為了一個整體,心念一動,便能潮漲潮落。
這種感覺十分神奇,好似水流有了生命,能通過簫聲與他溝通。
行屍仍然不願放棄,繼續蜂擁而上。
張九陽眼中閃過一絲冷色,簫聲越發激昂豪邁,四周的湖水也隨之更加洶湧澎湃,甚至掀起了一丈多高的大浪,朝著那些行屍轟然拍下!
嘩啦!
許多屍體都被砸進了水底,水花四濺,濤聲如雷。
碧海潮生,大浪滔天。
此時此刻,張九陽就好像傳說中的河伯水神,一曲簫音動滄海。
那些行屍似乎感覺到了他的不好惹,終於打起了退堂鼓,但張九陽卻不打算就這麽收手。
留著這些屍體,說不定將來就會害死更多無辜的人。
他的簫音變得更加高亢嘹亮,水澤之力凝聚,一道道細密如絲的水流宛如遊蛇般襲向那些四散的行屍。
這是他的靈機一動,將水流壓縮到極致,便好似前世的高壓水刀,變得鋒利無比,在那些行屍脖頸上一繞,立刻便叫頭顱分家。
一個都沒有逃走。
張九陽都給這一招想好了名字,就叫水調割頭。
簫音緩緩消散,一曲終了,洞陽湖再次變得平靜,月光照在水麵上,反射出淡淡的波光。
張九陽立於船頭,白衣勝雪,緩緩收起了玉簫,墨色長發在夜風中微微飄動,眉心瞳孔狀的豎痕流轉著淡淡金光。
確認沒有了漏網之魚。
他撫摸著那溫潤如玉的碧簫,眼中露出一絲滿意。
怪不得嶽翎會說,修士在鬥法中,如果有一件趁手的法寶,實力便不可同日而語。
持此玉簫,在有水的地方,他便是如虎添翼,好似水澤精怪一般有了操縱江河湖海之神通。
而且他的修為越高,能發揮出的威力便越大。
真是一個好寶貝!
蘇靈珊眼中閃過一道異彩,道:「師兄,之前看張道長拳斃猛虎,氣勢雖然剛猛霸道,卻難免與他的相貌有些不符,現在這江上一曲蕩妖邪,倒是瀟灑得緊呢。」
不發一言,不行一步,隻是憑舟而立,吹奏一曲簫音,便讓水中無數妖邪授首,這種風采氣度,才符合她心中對修士的幻想。
柳子鋒都有些吃味了,咳嗽一聲,低聲道:「師妹!」
張兄哪都好,就是魅力有些大,這些天朝夕相處,師妹對其稱讚不絕,連他這種心胸寬廣的人都難免會有些吃醋。
蘇靈珊笑盈盈地望著他,主動握著他的手,沒有說話,眼中卻露出一絲甜蜜。
老刀把子則是有些失神地望著張九陽,閱曆豐富的他明白自己是遇到傳說中的奇人了。
他十分恭敬地遞上了那塊銀錠,想退回開船的銀錢。
張九陽卻果斷拒絕了。
老刀把子還想說什麽,眼角卻瞥到了船角,頓時麵色大變,驚呼一聲。
「不好,神像倒了!」
眾人望去,原來是棕三的神像不知何時摔倒在了船上,好巧不巧,把另一隻龍角也給摔碎了。
老刀把子渾身直冒汗,忙跪下來磕頭請罪。
張九陽皺眉,心中隱隱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
洞陽湖中雖然有著種種邪祟,但以他現在的實力,能產生威脅的並不多,除非遇到了棕三。
本來他是覺得,洞陽湖這麽大,輕舟渡河,未必就會驚動到它。
而且根據打探到的消息,棕三也不是喪心病狂到要把每一個人都吃掉,那些船夫都能靠著洞陽湖生存,隻是每月要獻上三牲做為祭品。
所以最初張九陽其實並不覺得自己就會遇到棕三。
至於所謂的報複?
閻羅打得你,關我張九陽什麽事?
棕三也絕對不會認為,一個區區的第三境修士,會是那個斷它一角的閻羅。
事實上,他們走了快一個時辰,也確實沒有引起棕三的注意,然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