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臥龍出師表,一箭殺通脈(1 / 1)

第154章 臥龍出師表,一箭殺通脈

陳三石注意到圓滿後麵的標注。

破限一階。

看樣子還能夠繼續提升。

提升的方向,大概率會是射程的準確度和拉弦射箭的速度。

目前是三百步內不可躲避。

算下來四百多米,將近一裡路,這個距離,怎麽也夠用。

收起弓箭。

陳三石下午進城巡邏,晚上回家的時候,收到驛站送回來的奏章批覆,有關於許文才的建議準奏,但是於鬆的事情,提都沒提,當成空氣完全忽略。

他看上麵的內容,也不像是皇帝親自動筆,大概率是內閣或者司禮監呈奏之後代為批覆的。

「……」

「一塊牌匾,有這麽難嗎?」

非要等到他進京之後,當麵說出來嗎?

好在,許文才的官職應該是有了,但是回答的同樣很模糊,沒有說具體封賞內容。

……

軍城。

兵卒居住區域。

涼州城內,基本上北城區的一半,都是兵卒的家眷在居住,房子也跟普通的民宅沒有什麽區彆,同樣是根據軍中職位來劃分。

但即便是最低等的宅子,也足夠一家五口人生活,隻不過會擁擠一些。

北街胡同,丁字號宅子內。

輪到休沐的幾位鄱陽老弟兄,在院子裡擺上酒菜,一邊喝酒一邊玩骰子。

「出息了,我現在大小也是個將軍了。」

馮庸一隻腳踩在凳子上:「從五品的武略將軍。」

「老子是武毅將軍,比你還高一頭!」

「家裡賞賜的銀子也不少,過陣子準備搬出去了,不在這破胡同裡住了,正兒八經弄個大院子!」

「我這次賞賜的主要是補藥,我馬上也快煉臟了!」

「好好好,大家都有光明的未來!」

「真是多虧咱們家大人。」

「是啊,要不是他領著咱們打勝仗,哪裡混到今天,在鄱陽縣那破地方,就算是不死,一輩子也晉升無望!」

「等到擴營之後,咱們肯定還能繼續往上走一走。」

「誒,老許!」

朱仝看著在吃花生米的老書生:「咋沒聽說你升官,好像就給了你一些銀子?」

「啥情況?」

趙康放下筷子:「就因為伱沒修為沒職位,就真當成陣卒了,有些不公平吧?」

「的確。」

馮庸說道:「我記得有兩次墊後,都是你跟著隔壁白將軍一起去,差點都回不來,危險著呢,好歹也是你指揮的,怎麽不也得給你封個官兒當當?」

「嘿~」

許文才喝得有些醉意,他看似不在乎地說道:「實不相瞞,許某人不在乎~隻要我這一身才華有地方施展,活得就不算憋屈!」

「裝什麽呢?!」

朱仝一語道破道:「從明州回來以後,就是你個老小子經常躲著喝悶酒,以為我沒看到?」

許文才不語。

眾人沉默。

一開始陳三石安排他來管理大家,很多人心裡都是不爽的,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個個也就都服氣了。

許文才的辛苦不顯山不露水,但大家都牢牢記在心裡。

平日裡訓練丶執勤安排丶作戰前的戰略部署丶糧餉丶陣亡家眷的撫恤工作,以及其它後勤,一兩千人的管理工作,基本上都是他一個人負責主要統籌規劃的。

因為陳三石平日裡太忙,這些瑣碎事務總得有人管理。

所有的擔子,自然也就落在他一個人的身上。

在軍營裡的時候,他們經常三更天起來尿尿,還看到許文才在處理公務。

這要是隻賞賜一些銀子,實在有些太不公平。

「大家彆急。」

汪直開口打破安靜:「三石你們還不放心嗎,他平日裡忙著修煉還不忘記給你們熬藥喝,頭幾天還給你們弄了頭異獸開葷,怎麽可能忘記老許的事情?」

「對對對。」

「跟著大人好好乾。」

「你那個臥龍封號有些大了,都跟青龍營主將一個檔次,暫時弄不到,不過低一點的官肯定沒問題!」

「……」

「虛名而已!」

許文才嘴硬道:「我許某人,從不在乎這些虛名,有沒有官職在身無所謂,有沒有封賞也無所謂,這些都是身外之物,我一心做事,不圖……」

「聖旨到——」

一聲嘹亮的呼喊,令所有人肅然起敬。

趙康捂著嘴巴小聲嘀咕道:「咱們這附近住的最高不過千總,聖旨怎麽會跑到咱們這裡來,誰家的?」

「砰砰砰!」

破舊的木門重重敲響。

外麵傳來催促的聲音。

「大膽!聖旨到,爾等嘀嘀咕咕地說些什麽呢?還不速速出來接旨!」

「咱們的?!」

眾人麵麵相覷,慌忙起身。

他們來到門外。

隻見胡同當中,站著一名蟒袍太監,手中捧著金黃色的聖旨,身後跟著幾名帶刀侍衛。

「還不跪下接旨?!」

「嘩啦啦啦——」

大家不知道發生何事,都趕緊跪下來聽宣,甚至互相暗中觀察,懷疑是不是他們中間有什麽人犯了什麽大事兒,要被滿門抄斬。

「許文才,接旨!」

候公公緩緩打開聖旨,咬字清晰地朗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預備營陣卒許文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曉天象,精通兵法,明州平叛之時,曾數次以身犯險阻擊追兵,為後續四渡洪澤攻克眉山府立下不可磨滅之功,朕甚是欣賞,決定委以重任,特此,賞賜文勳武職,擢升許文才為幽州都指揮使司正三品指揮僉事,加授正三品中資治尹,另賜封號『臥龍先生』,令許文才前往幽州協助,幽州都指揮使司指揮使杜士光平叛剿匪,十日內啟程,欽此!」

當「欽此」兩個字落下後。

眾人還在回味著聖旨的內容,一時間,他們竟然都忘記磕頭。

這……

這是什麽?!

皇上封許文才幾品?

三品?!

他們沒記錯的話。

陳將軍目前暫時也不過是三品的懷遠將軍。

雖然大家都知道,大人後麵是要麵聖的,封賞的肯定更高,暫時隻是臨時給個職位而已,但即便如此……

三品也太高了吧?!

一州的都指揮使司,是管理整個州府所有衛所的機構,加起來有數萬人!

他在裡麵當都指揮僉事,就是負責訓練丶管理丶謀劃戰術,基本上就等於是最高層,能夠參與到打仗時候的指揮。

這……

簡直就是一飛衝天!

還有後麵的臥龍封號……

是什麽情況?!

這特娘的不是跟房青雲齊名了嗎?

雖然隻是個虛名,沒有實際的品級,但許文才真的能接得住嗎?!

這是誰求來的?

陳大人求來的?

這麽大的麵子?!

「臣——」

「許文才!!」

就在大家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許文才一邊痛哭流涕,一邊顫抖著大喊起來:「領旨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四十八!

他今年四十有八!

從十六歲開始科考,一輩子隻是個童生!

今日,總算是熬出頭了!

隻是……

其中似乎有些怪異。

『老許怎麽要調走了……』

汪直是第一個意識到的。

但這就輪不到他們插話了。

在大太監的眼神示意下。

除了許文才以外,其餘人都識趣的離開。

「許大人。」

候公公親自上前攙扶:「彆跪著了,快快請起吧。」

「謝公公,公公辛苦。」

許文才抹著眼淚起身,他懂得規矩,顫顫巍巍地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這是他此次明州戰役得到的全部家當,總共隻有一百兩。

「這~」

候公公也沒有嫌棄,不動手色地收下之後,牽著他的袖子走進院子裡,感慨道:「許大人不容易啊,科考三十年都懷才不遇,家裡甚至窮到連老娘都活活餓死,唉~好在,也算是熬出頭了。」

「是啊,是啊。」

許文才請太監坐下,拿起破碗用袖子擦乾淨,然後倒了碗酒:「許某人是個不孝子,前半生基本上都趴在書卷裡。有一次僥幸抄錄來幾本奇書,沉醉其中,一連數月都不抬頭,家裡糧食都沒了,老母也不告知一聲,把僅剩的存糧給我吃,自己餓著肚子……等到在下發現的時候,老丶老母已經咽氣了……」

「嘖嘖~」

候公公頗為同情地說道:「許大人對於臥龍稱號素有執念,想必也跟家裡人有關係吧?」

「在下年輕的時候誇下海口,說要全天下都喊在下一聲臥龍,帶家父家母還有阿姐過上好日子,可是……」

許文才沒有再繼續講述不堪回首的往事,千般萬般最終化作一聲長歎:「好在,如今得到正兒八經的封賞,來年忌日燒紙的時候,也算是有臉跟他們說說話。」

「輕舟已過萬重山!」

候公公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許大人,你的好日子開始了。」

許文才連連點頭:「多謝陛下,多謝大人……」

「大人?許大人莫非是在說陳將軍?」

候公公勾起嘴角:「陳大人在摺子上,可沒有提過臥龍封號的事情,完全是陛下欣賞你,許大人能不能明白咱家的意思?」

本來勾著頭擦眼淚的許文才,在聽到這句話後眼神瞬間清澈,他微微眯起眼睛,但是很快又調整回去,沒有露出任何異樣,直接跪下來,感激涕零地說道:「臣許文才,叩謝天恩。」

「你心裡有數就行。」

候公公端著酒碗,聞了聞酒水的問道,又有些嫌棄地放下:「許大人隻要心裡時時刻刻弄清楚自己的位置,日後自然有施展抱負的機會!」

「公公放心!」

許文才拍著胸脯,然後又試探性地問道:「公公能否透露一下,陳大人都在摺子上怎麽說在下的?」

「這個嘛~總之沒有提封號的事情。」

候公公捏著尖細的嗓音說道:「畢竟像許大人這樣的人才,誰不想一直歸於自己麾下呢?」

「豈有此理。」

許文才咬著牙,用很低的聲音偷偷罵道:「他怎麽能如此對我,要不是我舍命,當初就憑白庭芝那個沒腦子的……」

言外之意,怎麽能限製他的前途。

「哦?」

候公公眸中略微閃過訝異,似乎沒有想到效果如此之好。

「罷了!他畢竟於我有恩。」

許文才歎息道:「在下將來還是會幫他,報答當年把我帶出鄱陽的恩情,但是卻不會再為其賣命了。」

「看來許大人確實是個念舊情的人,咱家敬佩。」

候公公恭賀道:「許大人到了幽州以後就如同魚入大海,廣闊天地,任由你施展才華!」

「幽州的情況,在下早就清楚。」

許文才撥弄著羽扇:「今天連夜就製定詳細的剿匪丶平叛計劃。」

「好,不過咱家還要再多提醒一句。」

候保說道:「有房將軍的珠玉在前,想要擔得住『臥龍』兩個字,隻怕還需要承擔很大的壓力,大人可要努力立功,正三品都指揮僉事隻是個開始,等到將來擴營完成,未嘗不能成就一方坐營儒將。」

「在下明白,此為試劍!」

許文才拿著羽扇抱拳道:「在下必當竭儘全力,不負陛下所望!」

「那大人就好好準備準備吧,日子一到,就即刻動身。另外,許大人畢竟是文人之身,帶兵打仗沒有護衛可不行,就連房將軍都需要玄象境界的副將輔佐,這兩名侍衛——」

候公公指向門口站著的帶刀侍衛:「都是從禁軍裡挑選出來的將領,都是通脈境界的參將,以後就是許大人的貼身護衛。」

「末將參見許大人!」

兩名侍衛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咱家還有些公務要處理,就不在此久留了,許大人的安全,就交給你們了。」

候公公交代完以後,就離開宅子。

許文才坐在長條登上,輕輕搖晃著羽扇,看著門前的兩名對自己畢恭畢敬的侍衛,陷入到沉思當中。

「砰!」

房門直接被人一腳踹開。

朱仝大大咧咧地走進來:「嘿嘿嘿,你小子出息了啊!」

「是啊!」

「三品!」

其餘人也陸陸續續擠回來湊熱鬨:「你真是發達了!」

「真把你封成『臥龍』,怎麽回事?」

「老許,快給我們講講!」

「……」

許文才悠悠地開口說道:「叫我許大人,或者臥龍先生。」

眾人一愣,但也沒較真,隻當是開玩笑。

「老小子,你真是出息了!」

「是啊是啊,這不得請我們吃一頓好的。」

「……」

「兩位將軍。」

許文才來到侍衛身邊,不等開口,後者就主動拿銀子,他抱拳道:「多謝,等到幽州上任,在下就還給你們。朱百總,趙將軍,走吧,今天仙鶴樓請客。」

「你還真裝上了,私底下稱什麽職位?」

「就是就是,看給他得意的,三品確實是大官了。」

「走走走,今天務必要宰老小子一頓。」

「……」

仙鶴樓內。

大擺宴席。

但是大家夥總覺得有些不痛快。

自從接到聖旨以後,他們就覺得許文才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大家中間好像隔著一層厚厚的壁障,說話喝酒總感覺沒有以前那麽痛快。

大家的酒興,也越來越低。

幾乎快要到不歡而散的地步。

最後。

許文才端起酒杯,朗聲道:「諸位老鄉,咱們一起從軍的兩年,感謝你們的配合,也感謝在戰場上的照顧,但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喝完這杯酒,許某人就要去幽州走馬上任,從此以後,咱們之間的交際,恐怕就會越來越少了。」

他這話說的還算委婉。

但稍微有點腦子的人,也能聽出其中的疏離感。

翻譯過來,就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以前大家是兄弟,以後嘛,就是普通同僚,屬於是跟他們切割。

「砰!」

聽到這裡,馮庸拍案而起:「老許,你來真的?」

「你真把自己當個大官兒了?!

「你接聖旨還沒有半天呢,就擺出這副嘴臉,給誰看呢?」

「你們懂什麽?人家要調走,到幽州去了,以後說不定能混成多大的官兒呢,用得著還在陳大人的手底下嗎?」

「你們的意思,是他以後不準備跟石頭混,準備自己當老大?」

朱仝是最後一個明白過來的。

「不然呢,你以為他是什麽意思?

「我早就看出來他有野心,有好幾次夜裡,趴在那裡看整個大盛的輿圖,不就是想自己當統領,放開手腳指揮嗎?」

「你想當統領也不會有人說什麽,但你也不至於跟我們切割吧,咋地,我們還影響到你了?」

「說個話還拐彎抹角的,惡心!」

「走走走!」

「誰稀罕他這一頓酒,把錢給他。」

眾人紛紛從腰間拿出銀子扔在桌子上,一個接著一個的離席而去。

「奸懶饞滑,小人得誌!」

朱仝憋了半天,總算是想到兩個詞語,罵出來以後拿起錘子離開。

飯桌上,隻剩下汪直和許文才兩個人。

許文才看著滿桌的銀子和殘羹剩飯,久久無言。

汪直拿上刀站起身,他相對平靜地說道:「馬上要走了,還有什麽話需要我幫你給三石帶嗎?」

「勞煩汪大人,幫我把這封信帶給陳大人。」

許文才從袖子中拿出,他趁著大家喝酒時在隔壁廂房寫好的信箋。

「嗯,告辭。」

汪直抱拳離去。

……

軍城。

小校場。

陳三石一如既往地刻苦練槍。

寶藥丶靈禾的雙重加持之下,熟練度不斷攀升著。

通脈境界,四個階段,分彆有著不同的效用。

入門境界,又被稱之為通竅。

通竅之後,就能使得氣血淬煉出來的勁力,能夠在體內流轉,提升經脈和肉身強度的同時,爆發力更加驚人,自此以後,武者不再單純是依靠肉身,人體內潛藏的經脈開始派上用場。

精通境界,稱之為開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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