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我愣了一下,說實話我雖然欽佩彎背老六的胸襟和氣魄,可是我卻不是一個像彎背老六那樣的衛道者,甚至我做的很多事情都是被動的進行著,我想揭開玄門這千古大秘九龍拉棺,不過是因為我是棺中人的孩子深處在這旋渦的中心罷了,至於說在這個過程中與劉家東北馬家乃至是一些我看不到的力量在對抗,二叔和東北進京謀求其他層麵上的助力,這些也都是被動的自保,因為不這樣我可能就活不下來了,正因為如此,我的心裡甚至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甚至可以說,一日九龍拉棺的真相不揭開,就無法判斷在這件事中的孰是孰非,更無從判定誰是正誰是邪,所以二黃說袁天道會反,我不知道什麼是反。
二黃一本正經的看著我道:“對,反。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你也沒錯,這世界上哪有真正的對錯呢?人類講究一個弱肉強食並沒有錯,可是對於東北馬家而言,憑什麼人生而為貴,妖就要被玄門誅殺退居深山老林?我這麼跟你說,東北馬家從來就沒有熄滅過他們的野心,每一屆馬家家主都朝思夜想入主天下跟人類平起平坐甚至把人類當成畜生,你,還有這天下人之所以感覺不到這些,是因為在你們看不到的地方有人在暗中的壓製著他們。你看不到,不代表不存在。你可能認為這一切跟你無關,但是如果有朝一日你看到你的同類成為妖族的盤中之餐,你就會明白什麼是正什麼是邪。”
“你說的也太誇張了,東北馬家能有多少人,那修煉成精的妖孽又能有多少?”我道。
“如果袁天道回到了馬家,這一切都有可能。以袁天道的身份和地位接觸到的核心秘密數之不儘,這一切都有可能成為致命的殺器,還有你彆忘了,這世間還有多少人崇拜他們,奉他們為仙家,這一切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就算馬家最後不能成功,這天下也必將生靈塗炭,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擔心,是玄門的擔憂,就連彎背老六臨死前也在擔心這個問題,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彎背老六臨終前其實並非一定要傳刀給林長生,甚至他的第一人選其實是你哥哥林昆侖,隻不過彎背老六那時候問了林昆侖一個問題,卻終究沒有從昆侖那裡得到一個想要的答案。”二黃看著我道。
“問的什麼?”我緊握著拳頭問道。
“彎背老六問他,如果有一天你林八千成為了這為禍天下之人,他林昆侖能否親手殺了你,林昆侖是怎麼回答的,我想不用我說你就能猜的出來。”二黃說道。
我的拳頭繼續緊握,緊握到關節發白,我甚至感覺有點口乾舌燥,昆侖會怎麼回答,這個我自然猜得出來,他會拒絕,會拒絕的無比乾脆。我站了起來看著遠處的青木,她也回頭看了看我,四目相對,我從她的眼裡看到了其他的東西,而這些東西則是我一直無法正視去麵對的,她想讓我成為朱檀,更想把上輩子朱檀給她的遺憾彌補,而這些東西我做不了,也做不到。
我輕輕的搖了搖頭,青木嘴角勾勒出一絲微笑,似自信,似輕蔑。我轉過腦袋沒有繼續看她,而是轉身跟趙無極他們一起打掃戰場,有二黃的丹藥那些中了蛇毒的青木手下沒有什麼大礙,現在問題最嚴重的是我們的駱駝全軍覆沒,物資也在之前的風沙之中損失了大半,他們勉強找回了一些,卻有更多的深埋在了黃沙之下,有了剛才跟竹葉青的大戰,現在他們看我的眼神都非常的奇怪,我可能是再無意之中成為了他們眼裡的“神仙中人”,我讓庫勒轉告一下古力老頭我們回去之後我會加倍賠償古力老頭的損失,給他足夠的錢去重組一個駝隊,庫勒看著我道:“老板,您跟彆人不一樣,這方麵我不擔心,我擔心的是物資,在這裡錢買不來任何商品,如果您執意的要繼續往前走,我們的行程計劃都要重新規劃。”
“你這邊是什麼想法?”我問道。
庫勒點了一根煙蹲了下來,撓了撓頭思索了一會兒道:“我覺得可以讓一批人返回重新的購買一些物資,然後另外一批人繼續往前走,這是最保險的。”
“誰回去?”老王頭問道。說完他補充道:“不靠譜的可不行,要是他們一去不回了,怕是我們的小命都要丟在這裡。”
庫勒看著我道:“我大概的知道路線,我回去,反正您隻給了定金,為了錢我也不會半路跑路,當然,你們如果不放心的話可以派人跟我一起,而且前麵的路,古力老頭絕對要比我更熟。”
我知道這個時候容不得我優柔寡斷,我點了點頭道:“老王哥,你帶著幾個青木的人跟庫勒一起回去采購物資,然後快速的過來,我們慢點往前走,爭取彙合。”
老王頭搖了搖頭態度堅決的道:“我不回去,上次聽你們去西藏我心裡就癢癢,這次好不容易跟了過來,萬一錯過了一座金山銀山,我得後悔的下半輩子都睡不著囫圇覺。”
這時候趙無極站了出來道:“我跟庫勒一起回去吧,你帶著老王一起過去,不過老王我可醜話說在前頭,這也是咱們之前說好的,真的到了那個地方,一切都聽八千的,你要是敢亂來彆怪我不客氣,我一個電話就能讓你的後院著火。”
老王頭嘖嘖嘴巴道:“你看看你,我就是這麼一說,放心吧,我心裡有分寸。”
我考慮了一下,趙無極辦事的確要比老王頭靠譜,有他跟著庫勒也能應對突發的情況,我們就這樣商議定好,庫勒趙無極帶著三個青木的人暫時的回去為我們補給,而我們剩下的人則在天亮之後繼續出發趕路,這時候我說什麼話大家也沒有什麼意見,隻有古力的老頭的情緒還不是很好。
他們在半夜的時候就返程,而第二天早上,古力老頭找到了我,他的普通話說的很不好,不過加上肢體語言我也大概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告訴我,我們剩下的這點東西差的太遠,如果單純的等庫勒來運送過來物資怕是不靠譜,他忽然想到了一個辦法,說我們可以在原計劃的路線上稍微有一些的偏移,到達當年的一個臨時基地,當年的人在撤退的時候非常的慌忙,那個基地裡可能會遺留一些物資,雖然時間長了點,但是軍用物資的質量很好,說不定可以成為我們的一個補給點。
那個臨時的基地,就是袁天道楊教授趙曉麗他們上次的考察的那個點,我一聽就立馬覺得這個主意可行,就算是沒有物資,說不定從那裡可以得到一些羅布泊的資料,我跟二黃他們說了一下,都覺得這個辦法可以,之後我們便由古力老頭帶路,偏離了一些既定的路線朝著當年的那個軍事基地進發。
因為沒有了駱駝,每個人都多多少少的帶了一些物資過來,而我則是背著趙曉麗老太太的遺體,她的遺體被那個女孩兒用白布給包裹的像是一個木乃伊一樣,隔著一層一層白布,我還是聞到了一股子好聞的味道,這個味道我極其的熟悉,就是在那個失落的神廟二樓我聞到的味道,看來這種味道可能跟黃泉奴一樣來自與另外一個世界,不過我並沒有拿這個問題去問青木,我怎麼也不好意思問當時那個三目天神騎在光著身子的她身上到底是進行什麼儀式。
這一天的趕路要比第一天要累很多,畢竟沒有了駱駝的幫助,加上白天的沙漠溫度非常的高,其實很多人在進沙漠的時候會選擇晚上趕路白天休息,這樣起碼在溫度上可以輕鬆一些,我們並沒有這麼做,主要是因為路況的不熟悉,白天的話視野會更加的開闊這樣更有利於規劃路線,晚上我們做了一下簡單的休整之後,古力老頭看了天色說不會再起那樣的風暴,每個人也都非常疲憊大家都鑽進了帳篷裡休息,而我是一個單獨的帳篷,他們似乎都不習慣趙曉麗老太太遺體上散發出來的味道,特彆是老王頭,我聞著這股味道是奇怪的香味,可是鼻子最為靈敏的他卻說著味道極其的難聞,像是死人的屍臭再噴上幾百瓶濃香香水的味道,他說的這種聞到咱也沒聞過,自然也不敢問。
現在的我,自然不會因為一具屍體而恐怖,我在迷迷糊糊之中進入了夢鄉,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了一個嫵媚的白蛇纏在了我的身上,讓我整個人都無法呼吸,在夢裡我憋的難受猛然的驚醒,當我醒來的時候下意識的往身邊看了一眼,卻看到那包裹著趙曉麗老太太遺體的白布條散落了一地,在那白布條之中,還散落著很多白色的東西,我拿起來一看,竟然是一層鱗片,我立馬站了起來往帳篷外麵走去,可是當我走出帳篷的時候,忽然被一個人捂住了嘴巴。
“噓!”這個人在我耳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