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一夜的討論和思考,我腦子裡對有些事情有了一個逐漸清晰的脈絡,其實說到底,所有的一切都還圍繞著長生不死四個字。不管是青龍山上可以讓人死而複生時光倒流,還是蓋九幽倒扣的棺材,又或者是前方雪山深處喇嘛們獨特的轉世法門,這些都可以歸結於長生的範疇之內,我在冥冥之中有一種感覺,似乎除了袁天道之外的剩下的人,或許他們也都在找一個長生的辦法,一個可以安全又穩妥的長生不死之法。
天亮繼續趕路之後,老黑再次的恢複了沉默,不過該說的話昨晚已經說完了,我們三個人一路上悶頭趕路,在這一天的時間裡,我們翻過了前麵兩座雪山,終於在天黑之前,我們到達了一個冰山峽穀,應該就是李狗子說過的那個失落古城的入口,這個峽穀非常的狹長,遠遠的根本就看不到儘頭,我們今天趕路一直走的都很急切,但是到了這裡之後每個人都非常的激動,我完全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疲憊,隻想連夜的進發,巴不得直接走到那個失落古城裡直接去看看裡麵到底是會有什麼東西。
但是在這個時候老黑卻澆滅了我心頭的一團烈火,他對我們說道:“我之前跟著青木和袁天道來到這裡,他們都在這裡停了下來,這裡明顯就是那個地方的入口,我們儘量還是在這裡等一下。”
“對,八千,現在已經太晚了,這麼久我們都等了,也不在乎這一晚上。”趙無極也看了看四周的環境說道。
我也逐漸的冷靜了下來,前麵就是失落古城,而這個峽穀可是李狗子口中說最難以進入的地方,我還真的不知道貿然闖入到底會產生什麼後果,也不敢輕易的去嘗試,而且我們也想在這裡找一下青木還有袁天道他們有沒有遺留下什麼線索,在轉了一圈兒之後,我們在那個峽穀入口的一側發現了青木他們的帳篷,這時候天已經徹底的黑了下來,那三個帳篷中的兩個一片漆黑,剩下的一個裡麵還亮著燈。
我們慢慢的逼近,雖然老黑現在已經歸隊,但是青木那邊的人裝備可是要比我們這邊精良的太多太多,等摸到了帳篷的邊上,老黑從地上團起一個雪球對著帳篷就砸了過去,之後我們快速的隱蔽,想看看那個帳篷裡有沒有人,不過雪球在砸過去之後,那三個帳篷裡卻沒有任何的動靜傳出來。
“難道沒人了?不應該啊,就算是他們去了峽穀裡麵,也應該留人看守這裡才對啊!”趙無極道。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而這個時候,老黑則站起來對著那個帳篷的方向摸了過去,我跟趙無極立馬也跟了上去,這時候我們已經離那邊的帳篷非常的近,但是一直到現在四周都是靜悄悄的沒有任何的動靜傳出來。我默默的抽出了匕首,在我們靠近第一個帳篷的時候,我們三個對視點頭,之後猛的撲進帳篷裡,這是那兩個沒有亮燈帳篷其中的一個,裡麵有幾個睡袋,但是都是空的,我打開手電看了一下,帳篷裡麵除了這幾個睡袋還有一些生活垃圾之外沒有其他的東西。
“看來他們是走了,估計是想著這裡是最後一站,也沒有想到我們能獲救來這裡,所以沒有收拾裝備輕裝上陣。”我道。
剛才我們三個還是十分緊張的,在這時候都放鬆了下來,就在走出了這個帳篷之後,我們三個忽然定住了,因為從這個角度去看那個亮燈的帳篷裡,我們明顯的可以看到一個人影,而且那個人影還在動。
我們剛才已經鬨出了這麼大的動靜,這個帳篷裡的人為何毫無反應?
“他娘的!我們不會是中了埋伏了吧?”趙無極掏出了槍壓低了聲音說道。
老黑環顧了一下四周道:“不應該,這裡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不對,你們聽,這個帳篷裡有聲音,是那種電流聲。”我道,這兩個帳篷離的不算近也不算遠,就在我們說話之間,我聽到裡麵有滴滴滴的電流聲傳了出來,這個聲音我跟趙無極都很熟悉,就是那老式電報機工作時候的聲音。
“不管了,這裡麵就這麼一個人,我們有三個,進去看看!”趙無極說道。
我們三個躡手躡腳的再次逼近那個亮燈的帳篷,我們就這樣逼近,那個帳篷裡的人影還是沒有發現我們,當我們在帳篷邊緣的時候,我們再次一個猛撲撲了進去,在進去之後,我看到了一個穿著破舊大衣的人正在背對著我們,在他的麵前放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台破舊的電報機,那個人似乎在操縱電報機,電報機一直在發出滴滴的聲響。
“狗日的,這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趙無極說道。
“彆動!”老黑壓住了趙無極說道。
這時候,眼前的這個人逐漸的回頭,在看到他的那張臉的時候,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懸一口氣沒有給我背過去。
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眼前的這張臉眼窩無比的塌陷,眼眶裡麵隻能看到兩個眼白,完全就看不到眼珠子,他的臉一片的枯黑,看起來是隻有一層黑色的皮肉貼在骨頭上。
我的眼睛最後落到了他的手上,那是一隻如同是雞爪一樣的手,在他的手上,而且在他的手上,長著厚厚的屍斑!
“狗日的,沒想到在這個地方見到這麼大一個肉粽子!早知道帶著黑驢蹄子來了!”趙無極說道。
也就在這個時候,這個乾屍在回頭看到我們之後,他的臉上開始長出一層黑毛,不僅是臉上,還有手上都開始長出黑毛,趙無極向後退了一步道:“老黑!亮家夥!起屍了!”
趙無極快速的從自己的背包裡掏出了一根黑線,我認出來這個就是辟邪的墨鬥線,他把一端丟給老黑,兩個人快速的朝著這個乾屍衝去,倆人配合的非常默契,轉眼之間已經用墨鬥線把這個乾屍給纏了一圈。
那個乾屍張開了嘴巴,嘴巴裡麵一口枯黃的爛牙,我看到從他的嘴巴裡冒出一股子的白氣,他發出一聲難聽的怒吼,那剛纏在他身上的墨鬥線竟然應聲而斷,趙無極後退了兩步道:“還他娘的有點道行!”
而這個時候,老黑已經衝了上去,那乾屍站了起來張嘴就咬,老黑跳了起來雙腿夾住了那個乾屍的脖子,他一隻手頂著乾屍的腦門子不讓那爛牙咬到自己,另外一隻手伸出一根手指咬破自己的舌尖在那個乾屍的眉心一頂!
老黑是趕屍一族的後人,趕屍也算玄門的一支,我雖然對這一脈不算特彆了解,卻也知道他們也有自己獨特的法門,在點完那個點之後,老黑又在這個乾屍的頭頂拍了三下,在拍最後一下的時候,老黑非常用力,他整個人借力反彈落在地上,而那個乾屍則是被那重力的一拍,直接拍的跪在了地上。
“搞定!”趙無極非常自信的說道。
那乾屍此刻跪在地上,腦袋無力的下垂,一動不動,似乎是被老黑的秘法所控,老黑卻不見丁點兒的放鬆,他從背包裡拿出了一個東西,我定睛一看,那是一隻碧玉的蟾蜍,他伸出剛才咬破的那根手指伸進了蟾蜍的嘴巴裡,那蟾蜍的肚子裡似乎還有機關,在他那根手指拉出來的時候,我看到一根紅線從蟾蜍的嘴巴裡拉了出來,老黑把那個碧玉的蟾蜍放在地上,兩根手指夾著那根紅線快速的走向那個乾屍,他手中的紅線在那個乾屍的脖子上繞了三圈,之後他用手指剪斷了紅繩,另外一端打了一個結,這才徹底的鬆了一口氣。
每個門派都有自己的獨門絕技,我見多了畫符施法,老黑的這些法門倒是獨到又奇怪,趙無極看著老黑道:“你不是說這紅線用一次就少一次,這東西已經不動了,至於浪費寶貝嗎?”
“穩妥起見,這東西不對勁兒,看起來邪性。”老黑說道。
“我聽說趕屍一脈用的是符咒,特質的草藥和金鈴銅鑼,雖然是一門手藝,卻也跟道門萬變不離其宗,符咒是畫符之術,草藥乃是丹藥之門,金鈴銅鑼則是法器,但是這紅繩我還沒有聽說過,而且用一次就少一次?莫非是特製的法器?”我問道。
趙無極撇了撇嘴示意我問老黑,老黑沒看我,而是看著那個乾屍說道:“我們家的趕屍術是血脈相傳,我爹也是我師傅,他在臨死前,會放乾他自己的血,這繩子就是用他的血泡的。尋常的趕屍用不上,隻有趕不動的屍體才會用的上,而且用一次就少一次。紅繩套上,哪怕是長了毛的黑粽子,也抬不起頭。”
老黑的話剛落音。
那垂著頭的乾屍,像是要打老黑臉一樣的猛然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