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神仙一拍桌子,口吐白氣如虹,白氣化為一口青罡寶劍對著我就席卷了過來,玄門之中一層境界一層關,一層關隘三重山,我隻不過是一個初窺門徑的初學者,而這個馬真人早已步入登堂之境甚至更高,這一次他是盛怒之下對我出手,跟一開始我進屋他以氣機對我進行試探是完全兩碼事。
那青罡寶劍對著我席卷過來,我立馬就感覺到了如同泰山壓頂一般的狂暴氣機迎麵而至,我不敢有絲毫的耽擱,立馬調動渾身上下所有的氣機用來迎敵,但是我的氣機對著這一口青罡寶劍無疑是螳臂當車,那請將寶劍如同摧枯拉朽一般瞬間把我的氣機擊碎,之後我整個人都倒飛了出去,重重的的砸在了門框之上。
我隻感覺喉嚨一甜,體內的血氣在無限的翻湧之下幾乎都要噴湧而出,我強行壓製住氣血的翻湧,我看著馬神仙,馬神仙也看著我,我沒想到我在他麵前竟然如此的不堪一擊,我也知道他一旦再次出手我定然在劫難逃。
“年輕人,你真的不怕死?”馬神仙冷笑道。
“怕死,可是我知道住在這依山傍水之地以氣養生雙修續命的馬老神仙肯定不會殺我,犯不著因為殺了我去得罪那放火燒山的林長生和青龍山裡九龍拉棺的棺中人。”我道。
“小子,老夫活了一大把年紀,豈是你三言兩語就能激怒的?你以為我真看不出來你出言不遜並非是想激怒我讓我殺了你,而是想逼老夫幫忙解決當年之事?在老夫麵前耍心機,你未免太嫩了點。”馬神仙坐了下來看著我道。
我沒想到他竟然看穿了我的心思,他說的沒錯,我在聽完當年因果之後雖然氣憤,但是那件事畢竟是靜緣和尚犯下的業障,就是馬神仙有錯,也無非是沒有路見不平出手相助罷了,我怎麼也犯不著對他發火,再說我也不傻,激怒他讓他打我一頓對我也沒什麼好處,之所以那麼說,無非是想逼他出手幫忙解決此事。
因為我深知這件事無比的棘手——那枉死的母子煞本身就難以處理,而如果處理了那母子煞,那地下翻騰的雙蛇煞氣又難以安置,到時候學校依舊要鬨的雞犬不寧。這件事單憑現在的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去處理好,但是不處理,我也絕對不可能看著李雪被體內的鬼胎吸乾了陽氣而死。
“你就算在這養氣之地雙修續命,也不過苟延殘喘而已,幫忙處理了這件事,豈不是功德一件?”我看著馬神仙道。
“你莫要再拿話激我,誰不知道我是個俗人?平日裡誰找我看個八字觀個陰陽我都漫天要價,功德二字與我來說並不值錢。小子,你走吧,你我之前就有過約定,我隻告訴你其中因果,這件事我絕不插手,你再說下去,我不能保證我會一巴掌把你拍死。就像你說的,我怎麼也是個將死之人,什麼殺人放火林長生的,我又何必懼他?”馬神仙道。
“這次被那母子煞纏上的是我老師,她家境顯赫,你想要什麼價錢,儘管開口。”我道。
“我都這歲數了,這輩子所賺的錢財已經堆積如山,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功名利祿對現在的我來說沒有任何吸引力了。”馬神仙道。
看著這個馬神仙,我真的想大耳刮子給抽過去,因為從小跟爺爺在一起的緣故,我雖然知道大千世界芸芸眾生莫不相同莫不想通,卻也沒想到竟然有這樣修道中人,不過我也明顯的能感覺到這個馬神仙似乎是在暗示我什麼,他並非是確定不肯出手幫忙,而是想跟我討價還價。
他不想要錢,卻在瘋狂的暗示我,那他想要什麼?我一個一窮二白的鄉下小子,一身修為也不如他,還是個男的不能做他的雙修鼎爐,他能圖我什麼?一想到這裡,我忽然想到他知道我是青龍山腳下的孩子,更知道我二叔林長生,一個念頭在我腦子裡一閃而過,我似乎猜到他到底想要什麼了。
可是他想要的東西,我沒辦法給,也不想給,更不能給。
“既然你實在不想幫忙,那剛才就當晚輩得罪了,告辭。”我強撐著站了起來對他抱拳道。
他在試探我暗示我,我這也是反將他一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一決定走他絕對會先沉不住氣。
果不其然,我還沒有踏出門去,馬神仙就在身後道:“慢著,你想要我出手幫忙,也不是不可以。”
我假意回頭道:“多謝馬神仙願意出手幫忙。”
馬神仙乾咳了一聲道:“你先彆謝那麼早,想我幫忙,還請小友你能解老朽心中一個疑惑。”
“馬神仙您說。”我道。
“素聞青龍山不歸林前有劉基親手題字生人勿進死人勿葬,生人勿進老朽理解,無非是活人入則不歸,至於死人勿葬這四字,看字麵上的意思倒也不難,死人葬則不詳,但是仔細想想卻發現不是那麼回事兒,既然活人不能進去,那還談何葬死人進去呢?死人自己進去把自己埋了不成?小友與那青龍山有不解之緣,可否幫老夫解惑?”馬神仙看著我道。
果然!
他果然跟我開口提這件事!
“可能是劉伯溫寫的時候感覺順口,就像寫打油詩一樣的順手就寫了這八個字上去了吧。”我假裝平靜的道,其實此時我心裡早已思緒萬千——這馬老頭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知道了我跟二叔把爺爺葬進青龍山裡時光倒流起死回生這件事?
這個想法剛在我心裡萌生就被我自己給否決了,雖然中山裝袁天道那時候跟我說過,這件事有人知道了,但是袁天道說的有人指的那些人應該是這世上站在玄學金字塔頂端的那一小部分人,比如說蓋九幽彎背老六,就連袁天道自己都是特意又跑過來才推測出來一二,這個馬神仙比我是厲害的多,可是比氣袁天道他們還差的很遠。
換言之,以馬神仙的修為檔次,他絕對不能算金字塔頂端的那一批人,所以這件事他絕對不可能知道。
那他跟我提這個話題,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不,以劉基的聰明,絕對不可能是口誤筆誤,他留下這麼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定然有他的深意。”馬神仙道。
“可能有,但是馬神仙,這個問題我真的回答不了您,您對我非常了解,有些事情我就不瞞您了,可是就算是我,也從來沒有進過那青龍山不歸林,裡麵到底有什麼東西我也不知道。”我道。
“是嗎?”馬神仙意味深長的道。
他看著我,我也看著他,這個老頭的眼神讓我感覺渾身不自在,在這個老奸巨猾的老賊麵前,我生怕自己露出什麼破綻,我乾脆臉一拉,冷笑著盯著他道:“馬神仙,您真的不怕問這麼多不該問的東西惹火上身?這些年,不僅我二叔林長生回來過,一個穿中山裝的袁天道也與我有那麼幾分交情,他可是告訴過我,有些東西該問,有些東西不該問,知道的多了,對誰都沒有任何好處,您說對嗎?”
“好一個油嘴滑舌的臭小子,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問,老朽隻向你提一個條件,若是有一日你能進那青龍山不歸林當中,到時候帶走老朽的骨灰進去,也算是讓我看一眼那風水界的千古謎團,你看可否?”馬神仙道。
“如果我有生之年也進不去呢?”我道。
“那自然另當彆論。”馬神仙道。
“好,我答應你。”我道。
“既然如此,咱們什麼時候去處理那母子煞?”我道。
“單憑你我處理不了這件事,還需要請一個人過來。”馬神仙道。
“誰?”我問道。
“這個人你也認識,唱戲的劉青山。強開陰陽路,需要一個敲鑼的引路人。”馬神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