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源提出疑惑：“據我們的推演，創世大帝不可能是唯一一個自身就代表整座宇宙的強者，這不符合道理。”

中央大帝微笑著看向勾源：“說說。”

自從他與演算宇宙的艦隊相遇，他們之間從未停止過討論，而中央大帝也喜歡這種討論，他不僅僅是將各種知識、武道、文明傳授給演算宇宙，其實，在中央大帝的眼中，演算宇宙是一麵鏡子，是中央大帝在檢視自己，而且演算宇宙因為擁有舉世無雙的強大推演能力，可以將中央大帝的一切“道”，“文化”，“文明”都推演成具體的術，這也是一麵“完美無瑕”的鏡子，可以從另一個角度，將中央大帝的一切思想清晰的映射出來。

“大數概率。”勾源道。“這是演算宇宙一種非常古老的理論。我們都認同，虛無之中隱藏著的宇宙，比我們已知的宇宙應該多出數倍，甚至數十倍，在如此龐大的基數麵前，如果說創世大帝是唯一一個自身就可以代表整座宇宙的巔峰強者，太難信服。

另外，當年不朽之路發現，大量的道主被放逐，這些道主在自己監管的宇宙之中，都是絕對巔峰的存在，有的道主監管的宇宙，文明受到遏製，也許連神王都不存在，在這種宇宙，一尊十劫境界的道主，就擁有締造一切文明、曆史、道統的能力，他們也可以成為類似創世大帝的存在。”

中央大帝笑了笑。

勾源皺眉：“我說的不對？”

“當然不對。”中央大帝笑道。“你可知道，為何天道不可能代表一座宇宙？”

勾源搖頭：“不懂。”

中央大帝：“因為一座宇宙，是由兩大部分構成，法則與眾生，天道是法則的至高點，統禦一切法則，這些法則構成了天、地、湖泊、山川、河流、星海，等等的萬物與一切規矩，而眾生生在這些規矩之間，長在這些規矩之間，或者跳脫出規矩。

沒有任何一個生靈，願意被打上枷鎖。

所以天道永遠站在眾生的對立麵，他是統禦者，是奴隸主。

那麼，如果一尊道主一直遏製著一個宇宙文明的發展，這座宇宙當中的一切文明都是弱小的，在道主麵前連螻蟻都不如，那麼當這尊道主真正接管這座宇宙，他掌控了這座宇宙的天道，萬物法則，那麼他成了什麼？”

勾源思量了片刻：“他成了天道。”

中央大帝輕笑：“不錯，他成了天道，他將繼續站在眾生的對立麵，一尊強大的，自傲的道主，是不可能接收眾生和他平分權力的，就算能夠接受，他也是外來者，是吞噬天道才成為了至高的主人，而不是這座宇宙的生靈，他永遠無法代表這座宇宙的眾生。”

勾源又問：“那如果，這名道主教導了眾生之後，將自己的一切知識，傳給了某一個生靈，並將其培養成新的主人呢？”

“那麼這個新的主人，他的權柄並非眾生給予的，不是天道賜給的，不是自己奮鬥的，而是外來者給的，他仍然站在眾生的對立麵，甚至更慘，站在天道的對立麵，被排斥。”

勾源眯起雙眼，思考起來。

中央大帝繼續道：“另外，還要有一個條件，就是必須隻能有一個人，成為一座宇宙的最高領袖，將萬道氣運，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這一點，也很難，任何宇宙的文明發展都是均和的，有規律的，正如神王宇宙，紀元時代末期，大道時代初期，當人道出現，荒道、未來天道、魔道、妖道、佛道、龍道、神道等等諸多大道也紛紛出現了，而當出現了一尊九劫神王，那些境界低的神王就有了向導，他們知道如何再像前踏出一步，於是就會出現更多的九劫神王。

眾生在互相學習，互相啟發。正如人道的製度啟發了天下萬千種族，讓萬千種族紛紛效仿，促使了後來各個種族的覺醒；未來天庭的締造了最純粹的自由的概念，第一鐵律改寫了力量為尊的曆史；魔道因諸多正道而生，有陽，就有陰，等等，這種發展是均衡的。”

勾源道：“就如神王宇宙第一天才百步仙，在看到混沌大帝突破到九劫之後，他瞬間明白了這其中的奧義，直接踏入九劫？”

“不錯，這也是一種互相的啟發。所以在這種啟發之下，要麼，眾生都沉浸在黑暗之中，要麼，一個光點亮起，而後星星之火燎原，罕少會出現一支獨大的情形，其實孟凡的一路崛起，始終都不是一支獨大，你很了解這段曆史，知道孟凡的崛起，除了他自身以外，還充滿著巨大的偶然，他一路崛起都很坎坷，直到從仰天穹之中走出來，掌控因果，才真正踏上了不敗之路，但那個時候，他距離至高的天道，已經不遠了。

在他最後吞噬天道的之後，他才完成了最終的醒悟，他明白了自己存在的意義，我為人道始祖指定的接班人，秉承人道氣運而存；魔楓秉承魔道氣運而生；冠軍侯將殺道凝練到極點化為殺神，還有秦太川、巨象族、龍族等等，但是，孟凡不是，孟凡是秉承眾生的氣運而生的。

眾生與天道鬥了百億年，從鴻蒙太初時代，眾生就開始與混亂的法則戰鬥。

為何會出現孟凡？

是因為戰爭到了最終的關頭，而孟凡，就成了眾生凝練成的終點。

他是神王宇宙眾生的代言人，代表眾生，推翻天道。

但同時，他也是天道。

最後吞噬天道，孟凡完成了神王宇宙的最終融合，水乳交融，眾生與萬物法則，終於融為一體，而不再是對立的兩麵，不再是敵人。

這其中有多少巧合？

若古老神族沒有締造出儀，或者控製住了儀，天道就不會誕生，那麼神王宇宙甚至有可能發展成你們演算宇宙的樣子，你們的演算宇宙，就是沒有天道。

那麼一切，都無從談起。

若是百步仙沒有用性命封印天帝呢？

若是混沌大帝從來就未出現呢？

若是孟凡永恒的迷失在仰天穹之下呢？

若是未來天庭沒有成功建立起來，而敗給了張碧眼兒呢？

一切都是未知。

在這些巧合之下，又似乎是眾生與天道鬥爭百億年的必然結果，神王宇宙，化為了孟凡，孟凡，也化為了神王宇宙。

他成了真正的‘太一’。

太上，唯一。”

勾源長呼出一口氣。

能看出他心中的震撼與舒暢。

“太一論。這個論點隻要經過完善，足以獲得至高學術獎項。”勾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