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開口之前，我猜你已經推演出了一些東西。”

白雨澤笑著開口。他與孟凡的初次見麵，卻不像是陌生人，兩人之間已經神交很久了，孟凡早早就知道了白雨澤的存在，而白雨澤，不知道在哪個虛空之中，已經注視了孟凡很長時間。

“宇宙洪荒是有邊界的。”孟凡也開口了。“當我容納了三千大道真意的那一瞬間，我能感受到整個宇宙洪荒的存在，每一個角落，每一片落葉，從空間法則上看，宇宙洪荒的邊界很清晰，既然有邊界，那麼邊界之外就肯定還有其他的東西存在，問題就是，外麵是什麼。”

“虛無。”白雨澤笑道：“然後，當你跨越了這漫無邊際的虛無，就能見到另一個世界。”

“第二個宇宙洪荒。”孟凡道。

白雨澤輕笑：“可以這麼說，不過它們有彆的名字。孟凡，我來給你展示一切的起源。”

他伸出一隻手，掌心向上，隨後，一顆小小的白色種子，浮現在他的掌心。

“你的宇宙洪荒，有多少年的曆史？”

“一百三十億年。”孟凡說道。“從第一團烈焰砸入大海，掀起驚濤駭浪，第一縷法則出現開始。”

“是的，你的宇宙洪荒，是很古老的，放眼整個世界，都是很古老的，樸實壯麗，很動人。”

白雨澤說著，掌心的那一顆白色的種子，在一個刹那，綻放開來，化為無數的光華、碎片，彌漫了整個房子。

然後，這些光華和碎片因為某種力量聚斂在一起，形成了一團團光暈，那光暈中，有星辰，有日月，還有無數其他的存在。

“很簡潔明了，這是世界的誕生。”白雨澤道。

孟凡眯起眼睛：“引力。”

“是的。”白雨澤點了點頭：“曾經有許多人爭論，法則和世界，究竟是哪一個先誕生，是法則塑造了世界，還是世界的土壤衍生出了法則，不過這個爭論就像是先有蛋還是先有雞一樣無聊，知道了答案又能如何？法則和世界是相輔相成的，法則締造了世界，世界也不斷的衍生出新的法則，一直到我們今天看到的模樣。

當有人說這個爭論很無趣之後，人們就不再爭論了，而是去討論另一個相對嚴肅的問題。

一切的起源是什麼。”

孟凡呢喃：“一切。”

“對。”白雨澤點首。“一切，也就是世界和法則，世界包含一切可以看見的物質，法則包含一切看不見的力量。

這個問題困擾了人們很久，直到一位道主提出了一個假說。這世間萬物的成長都是由小到大，那麼可以假設，一切的起源，是一個無限小的東西，也許是一顆種子，然後在某一天，這顆種子炸開了。”

孟凡眯起眼睛：“這是不合理的，力量存在天平，需要完美的平衡，一顆種子在虛無的空間裡無法成長到如此巨大。”

“不錯，所以這位道主的第一個理論遭到了許多質疑，不過這隻是假設而已，隨後這位道主做了更多的假設，後來的假設，就很能說服人，也很可怕了。”

白雨澤揮了揮手掌，房間裡遍布的碎片和光華，形成了數十團光暈。

“首先，因為引力，各種碎片聚斂在一起，包括法則碎片和世界碎片，又因為種種的巧合，他們達成了一種大體的平衡，與外界隔絕，這，就是一個宇宙。

相比較其他的存在，宇宙是較為穩固的，隨著時間的推移，一些發展的較好的宇宙，衍生出了所有的法則，並在某一刻，這些法則達成了完美的平衡，那麼這個宇宙就是‘完美宇宙’，你的宇宙，就是完美宇宙。

其他的存在，很容易消失或者毀滅，但是完美宇宙卻很難被毀滅，甚至可以說，這世界上九成九的力量，都無法摧毀完美宇宙。我想黑子已經向你解釋了我們對於力量的劃分，你是無數歲月裡唯一一個出身於碎片世界的宇宙級力量，這意味著幾乎沒有什麼存在能毀滅你。

好了，我已經向你闡述了宇宙的含義。

接下來，我要告訴你的是，宇宙會膨脹。

你的未來天庭，已經擁有了掌握三千大道真意的力量，那麼在可預見的歲月裡，他們將徹底掌控整個宇宙洪荒，諸世界將迎來最偉大的繁榮時代，那麼不用太久，幾千萬年之後，你的宇宙洪荒將被各種生靈充滿，到那時候，未來天庭的神王們，就會開始利用三千大道真意，就拓展他們的生存空間。

這其實很容易，你已經知道，你的宇宙洪荒在理論上講，是有邊界的，這個邊界就是法則到達的最遠方，沒有空間法則的地方，自然也就無法踏入，但隻要掌握了空間真意，就能夠‘修路’，人道的那句話說的好，天下本來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有了路。”

孟凡雙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靜靜的看著白雨澤，思考著。

是的，他所生活的世界，是有邊界的，這個邊界，就是法則的極限，在邊界以外，沒有法則的存在，也就沒有時間和空間，眾生無法踏入。

但是孟凡可以。

他可以到達那虛無的世界，然後“鋪路”。

未來天庭，現在已經擁有了這種力量。

白雨澤揮了揮手。

漫天的光華與碎片，再次發生變化。

孟凡看到，越來越多的光華和碎片聚合成了一團團的光暈，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飄散在虛空之中的法則碎片與物質碎片，幾乎都被那些光暈吸收了，變成了光暈的一部分，到最後，已經沒有任何零散的法則碎片或者物質碎片了，整個世界，陷入了一個靜止的狀態，所有的“宇宙”都一動不動的漂浮著。

然後在某一刻，一些宇宙開始膨脹。

“宇宙文明。”白雨澤說道。“我們對於文明的劃分，有六個等級，最小的等級，叫‘語言文明’，即能通過語言相互交流的種族，聚合在一起，形成了最初的文明。第二個等級，是文字文明。第三個等級，是神話文明，通過編造各種傳說、宗教、信仰等等虛無的意義，來聚斂更多的生靈互相協作，創造出輝煌的曆史。第四個等級，是無知文明，這是許多文明的一個天塹，不知道有多少文明卡在了這裡，他們無法從第三個等級上升到第四個等級。

在神話文明階段，所有的文明都認為他們已經知道了這世上的一切，太陽為什麼會升起？因為有太陽神駕著馬車每天把太陽拉起來。天為什麼會打雷？因為老天在發怒。生病了？祈禱吧。為什麼他來當皇帝？因為他是皇權神授。這是神話文明最大的特色，他們不去探索未知，而是用想當然的方式為一切冠上因果，世界上一萬個文明，有九千九百個文明都永遠的停留在神話階段，封鎖了求知的欲望，隻有極少數，能夠突破神話文明階段，承認自己無知，而對世上的一切都產生強烈的好奇心，踏入到無知文明的階段。

第五個等級的文明，叫法則文明，這個等級的文明已經能夠理解法則，甚至將法則作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探索法則的方式有很多種，無限領域用科學的方式去窺探時間、空間、萬物，修士文明用武道去探索，還有的發明了奧術，方式不同，但都是到了這個階段。

第六個等級的文明，就是宇宙文明。

已經掌握了宇宙當中衍生出來的所有法則的奧秘，並能掌控這些奧秘，也就是你們所說的大道真意，並可以按照自己的設想，去改變整個宇宙洪荒，甚至擴大宇宙洪荒。

第五個等級和第六個等級隻差一等，可是這一等，絕大多數的文明都沒有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