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虛影,並非法則或者元氣凝聚成的。
而是冠軍侯的神魂力量,創造出來的精神領域。
精神強大到如同實質!
他溫潤如玉的模樣,和煦的笑容,都好像一口劍鞘,將利刃藏在其中,一旦出鞘,便是天地間最刺眼的寒芒。
這個法相天朝最年輕的侯爺,勇冠三軍的皇族姓氏男子,域外戰場建功立業無數的三劫神王,此刻爆發出的殺神本色,就是孟凡,都感到精神被狠狠的壓製!
如果不是他曆經無數次心魔,更有玲瓏心尊留下的一道心意支撐,隻是冠軍侯釋放出來的殺機,他便已經要敗下陣來。
法相天朝,數得上的人物,每一尊,都是讓孟凡感到恐怖的強者!
“這種殺伐氣息……”乾坤方舟內的古皇,也腦海嗡嗡作響,麵容緊繃。
不僅是他,紀元聯盟的諸王,一個個緊咬牙關,有不少,表情相當難看,甚至有的,已經開始劇烈的乾嘔!
這種精神領域的鎮壓,無視任何力量,穿透了孟凡造物主的身軀,任何屏障,落在了紀元聯盟的諸王頭頂。
古皇、邀月公主、戰天巨人、孤心傲、至為一、雷天公,這些在諸天萬界名聲赫赫的強者,此刻麵色,都極端的難看。
三劫神王冠軍侯,這一刻的威勢,居然比四劫神王虛皇,還要恐怖的多!
這種恐怖,並非力量上的恐怖,而是純粹的精神上的恐怖。
“與他交手,數量,毫無意義。”孤心傲沉聲說道,在所有神王當中,除去麵容始終堅毅的戰天巨人,便是孤心傲受到的影響最小。“不論多少神王,隻要無法承受他的殺戮氣息,便隻有任人宰割的份兒。”
“孤身作戰,你有多少勝算?”古皇說道。
孟凡閉上了雙眼。
天道力量,在他心中迅猛的流轉,天意彌漫,洪鐘大呂的聲音跌宕起伏,被殺意籠罩的領域,漸漸清明了一些。
當孟凡的天意擴散的瞬間,冠軍侯眼中的神采,更加咄咄逼人,能看出,他極端的興奮!
是一種即將“屠天”的興奮!
“五成。”孟凡說道。
話音剛落。
兩人毫無征兆,完全同時,腳踏虛空,離開原地,向對方衝撞!
須彌間出手。
須彌間碰撞在一起!
強烈的力量波動,讓孟凡體內,乾坤方舟中的諸王都一陣眩暈,恐怖的造物主意誌和前所未見的殺意交織,形成了一種生死的輪回更替,一刹那間,諸王甚至在冥冥之中,感受到了自己的死亡!
不少神王,雙眼翻白,元氣破散,昏死過去。
造物主,締造蒼生。
殺道,屠戮蒼生。
這便是生與死。
整座萬裡沃野,一瞬間與廣袤的大地分離,驟然騰空,如同一座懸浮的巨島,片刻後,這座巨島便粉碎,化為最渺小的塵埃,其上許許多多的生靈,也在一瞬間被抹殺,化為精氣、血氣。
京城內。
許多神王,挑起了眉頭,默默看向萬裡沃野的方向,他們幾乎是在同時,感受到了驚人的力量波動,還有一種“道”與“道”的碰撞。
皇宮深處,簡樸的房舍中。
真宗皇帝道:“冠軍侯,果然不出我所料,沒有聽我的命令,已經和那個年輕人交手了。”
南殿公主的表情,十分複雜。
能看出,她的神魂在進行劇烈的鬥爭。
“眾生在降世的一刻,便開始於天道作戰。”真宗皇帝不急不緩,繼續對自己的女兒說著話。“當踏入神王境界,達到眾生頂點,這種戰鬥,便上升到了天道抹殺眾生,而眾生逆天改命,可不論行走的是哪一種大道,不論對於諸天之源是如何抗拒,眾生和天道的關係,永遠千絲萬縷。
眾生就在天道的注視下,眾生都按照天道的法則生存,眾生與天道水*融,天道的意誌,和眾生的意誌,無法分割。
諸王的法則,就是天道的法則。
那麼究竟天道與眾生,是什麼樣的關係?
並非黑白分明。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這就是冠軍侯的疑惑。
在他斬殺張壽的時候,這種疑惑,就在他的心中蔓延、滋生,曾經的他,以為自己所行走的道,就是逆天改命一途,卻在和張壽交手時才明白,他並非站在天道的對立麵,他與天道,無法分割,這種疑惑,困擾了他十幾萬年,而孟凡,也許就是解開他疑惑的鑰匙。”
真宗皇帝說完,手指一彈。
五道身影,立刻降臨在房舍當中,全部雙膝跪地。
南殿公主一見,頓時一怔,這五人,分彆是禮部尚書、監天司司長、宗人府長記、虎賁軍車轅將軍、季梓學宮宮主。
全部,都是兩劫神王。
每一個,都是執掌一門的領袖!
法相天朝,佇立了九百萬年,朝廷無比龐大且森嚴,而且各個部分,完美融合的同時又各司其職,二十七門的領袖罕少會相聚,這裡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法相天朝官場上不成文的規定。
限製二十七門的領袖互相碰麵,也是防備結黨營私,防備串聯,防備搞派係,等等。
今日,到場五人,有四人是一門領袖,還有一人,是京城城外守軍大將軍,這等陣容,堪稱豪華。
五人能夠在真宗皇帝手指一彈,釋放出一枚念頭的同時就到場,南殿公主雙眼眯起,也猜出了緣由始末,真宗皇帝的布局,早就開始,一切都準備好了!
孟凡,便隻是一顆被真宗皇帝用來引誘太平軍餘孽的棋子。
僅此而已。
“開始吧。”
真宗皇帝隻說了三個字。
五尊兩劫神王,便直接離去。
南殿公主目光複雜,想要開口,卻不知怎麼說,隻是咬著嘴唇。
真宗皇帝道:“小玉,不日,我將去斬殺宏圖老者,天朝大事,我將一一交到南宮家年輕一代的手中,你作為我最得意的女兒,甚至可以說,是最得意的一個南宮家子弟,不可再有那些小小的兒女情長,一切作為,都要為了南宮家,也都要為了法相天朝。”
“父皇。”南殿公主終於開口:“那孟凡,絕不是一枚棋子,也不可能變成一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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