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之間，楚言就不見了蹤影。

而由他撕開的那條虛空裂縫，很快就閉合了。

不過楚言撕開的虛空裂縫，和普通紫府境修士所開辟的，又有所不同。

普通紫府境所開辟的虛空通道，就如同虛空的一條裂縫。

但楚言扯開的虛空，卻有著一股晦澀的道韻盤桓其上。

不僅如此，裂縫的周邊，還有金色的紋理，透出一股神秘的味道，叫人不由自主，就心生敬畏。

而在楚言進入虛空通道之後，數道窺探的目光，也收了回去。

其中一道，自然就是屬於天涯宗宗主的神識和目光。

宗主此刻的嘴角，都因為楚言剛剛的表現，而帶上了淡淡笑意。

之前他一直推動的事情，就是希望楚言可以在古國修士的麵前，展現出自己的實力和潛力。

按照他之前的預想，這樣的機會，恐怕要等到太清帝君歸來，雙方再度遇上的時候，楚言才可能會擁有那麼一次機會。

但是沒想到的是，在楚言歸來的第一天，紫薇門就主動將這樣的機會雙手奉上。

而且還自己甘願作為踏腳石，讓楚言踩著上位。

“紫薇門，你們這個樣子，都讓本宗主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了。”宗主嘴角帶著抑製不住的笑意，手指一點，身形慢慢被雲霧遮住，消失不見。

而在楚言離開之前，所望去的那個位置的虛空深處，屬於右護法那雙瞳孔中，此刻正閃爍著又驚又怒和慌亂的神色。

楚言那一瞥，還有那句話，分明就已經表示了，他知道自己在窺視。

更表明了，楚言對自己的蔑視。

“我在他眼裡，現在竟然就是一隻螻蟻，他現在都懶得和我計較！”右護法呼吸粗重，但是他卻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勇氣去和楚言一戰。

上一次的經曆，雖然嘴上不承認，但是在內心深處，他卻是很清楚，已經給他的道心，帶來了極大的陰影。

不過這些，此時都不是最讓右護法在意的。

右護法在意的，是背後兩道身影的態度。

他收斂了神色，讓自己儘可能看上去和平時一樣，低著頭，緩緩轉過身來，麵朝身後兩道身影。

這兩道身影，此刻雖然懸停在右護法的麵前，但是右護法完全不敢抬頭去看，更不敢用神識探查。

對方那種深不可測的味道，讓右護法感覺自己都要緊張得滲出汗來。

這兩人，都是古國的修士！

右護法最希望見到的，自然是這兩名古國修士對於楚言的不滿。

畢竟楚言剛剛就在這兩人麵前，對太皇天龍戟大不敬。

但是這一刻，他卻是聽到了讓他手腳冰涼的話語。

“他——不錯呢。”

聲音猶如珠落玉盤，如燕歸巢，泉水叮咚，讓人聽上去，就心曠神怡。

可是話語，卻是對楚言的稱讚。

右護法心臟一沉，下意識抬起頭就要反駁。

但是腦袋隻是剛要抬起，立刻之間，就感覺到一股鋒銳，直接壓迫咽喉，直透靈魂。

就好像他隻要膽敢將腦袋抬起來，瞬間就會身首分離，絞碎神魂。

冷汗瞬間就沿著他的額頭流淌了下來。

又等了良久，身前那兩股強大的道韻消失不見了，右護法這才緩緩抬頭。

望著眼前這空蕩蕩的虛空，他一時之間，感覺到內心一片冰涼，身子極為虛弱。

“到底……怎麼辦！”他的牙關，緊緊咬了起來。

而這個時候，楚言早已通過虛空通道，來到了雲傲疆國境內。

林妙然、蘇雨情等人，早楚言一步，通過隨心島上的虛空通道，來到了這裡。

雲傲疆國最強的修士，不過天心境。

林妙然等人的到來，就帶來了天心境修士的威壓。

頓時之前，數千裡範圍內，萬籟俱靜。

無論是修士，還是妖魔，都感覺到道心的震顫，連帶著內心恐懼，身軀顫抖。

而當楚言降臨的時候，那一瞬間，疆國的天空，都像是被一口大鍋給扣上，變得一片漆黑。

死一般的寂靜，從千裡，擴散到萬裡、十萬裡，並且還在不斷向外蔓延。

楚言就像是這一片黑暗中唯一的光點，此刻吸引了所有的視線。

但是楚言對此卻是完全不在乎。

他的目光，凝望向碎星樓方向。

“我們走。”

一聲低喝，楚言帶起林妙然一眾人，朝著碎星樓方向迅速飛去。

往日熟悉的山河，此時已經完全變了模樣。

山峰不見，河水乾涸，烏黑的血水，龜裂的地麵，殘缺的屍海，泥濘的沼澤，覆蓋了肉眼所能看到的一切景象。

當楚言他們來到原本碎星樓屬地的時候，即便心中早已做好了準備，但是真正見到的時候，還是呼吸一滯，心如刀絞。

碎星樓，是此時在場絕大多數人修行之路開始的地方。

特彆是蘇雨情、李修、江盼夢、蘇見遠等人。

他們都是從踏上仙路的初始，就在碎星樓。

他們的身上，都擁有著極為深刻的碎星樓印記。

在這裡，他們流過汗水，付出過努力，結識過好友。

這片大地，充滿了回憶。

但是現在，整個碎星樓屬地完全變了模樣。

看上去，就如同是浸泡在血汙裡的馬蜂窩。

燦爛的星光，寧靜的湖泊，聳立的高樓，如夢似幻的迷霧，全都不見。

剩下的，是滿目的血水，嶙峋的怪石，處處斷壁殘垣，滿眼鬼火妖魂。

這裡，如同是人間煉獄。

碎星樓的弟子，此刻一個都見不到了。

熟悉的建築，也都幾乎不見。

即便有所剩下，那也破破爛爛，顯得風雨飄搖。

此時所能見到的，是密密麻麻的地下魔人、僵屍、妖獸、大妖。

這些妖魔鬼怪，要麼在吸食地下的靈氣，要麼是在搶奪碎星樓的丹藥寶物，要麼是在啃食血肉。

原本的鐘靈俊秀之地，此時儼然成為了妖魔亂舞的可怕巢穴。

不過此刻隨著楚言的出現，恍若是烈陽鎮壓而下的威勢，讓方圓十數萬裡的天地，都在顫抖。

盤踞在這裡的妖魔，都驚恐地望向半空。

“你們，都該死！”

楚言一聲大吼，淩空一抓。

刹那之間，百條蒼雷凝成的巨龍，張口怒吼，朝地麵俯衝下去。

雪亮奪目的光芒，瞬息之間，將大地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