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之前去過的城市，城門口必然都會有守衛把守。

越是重要城鎮，入口的位置守衛越是嚴格。

甚至在一些極具戰略意義的城市，城門口還設有陣法。

一旦有化形大妖或是邪修妄圖混進去，陣法就會啟動，將其逼出現行。

這麼做的目的，都是為了保證城市的安全。

畢竟無論是那一座城市，裡麵生活的絕大多數人，都是普通百姓，修士隻是很小一部分。

如果被化形大妖或是邪修混進去了，那麼造成的損害不堪設想。

甚至於不僅化形大妖或是邪修，皇朝或是宗門通緝的一些犯人、修士，也都會因此無法進入城鎮。

但是眼前的同舟城就不同了。

按照莫瓊的說法，同舟城分為新城和舊城。

從這個角度望過去，可以看到新城的城門口，是有守衛的，並且楚言也能夠看到陣法引動的靈氣。

而和新城緊挨著的這個舊城，卻沒有絲毫守衛。

任何一個人，都可以隨意進出。

“難道就不擔心有妖獸和邪修混進去？”楚言心中疑惑。

因為在他看來，白家和妖獸抗爭已久。

對於這一座城市的修士和百姓來講，白家是他們的信仰和精神支柱。

單對於妖獸來講，白家就是它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當年帶兵打仗的時候，楚言很清楚擒賊先擒王的道理。

這個道理放到這裡也一樣。

要是有化形大妖借著這裡守備寬鬆的機會，進入城中，殺死了白家現在剩餘的族人，那麼豈不是等於一下子拆掉了這座同舟城的精神圖騰？

借著入城的機會，楚言還是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原本楚言以為，這同舟城是有什麼特殊的方法，可以甄彆妖獸和修士。

但結果這個問題問出來後，也難住了莫瓊。

思考了很久，一直進了城之後，莫瓊才道：“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不過在很多年前，的確是有化形大妖想要混進來的。”

“然後呢？”楚言問。

“那家夥還沒進城，突然就捂著腦袋現出了原形，然後逃走了。”莫瓊說道：“不過這是什麼原因導致的，那我就不清楚了。”

“看來還是有一些特殊的方法啊。”楚言沉吟道。

這個時候，莫瓊又開口說道：“不過正常情況，妖獸或者邪修，也是絕對不敢進來的。”

“為什麼？”楚言好奇。

“因為來到舊城的修士，都是因為心懷對白家的敬仰之情，所以才會來到這裡的。

而且很多修士，都自發會保護白家。

這舊城雖然看上去沒有防護，但是隱形的防護，可能比新城還要嚴密得多。”莫瓊說道。

“這麼說的話，的確是有可能，不過歸根結底，這種自信，還是白家的曆代族人用生命換來的啊。”楚言心道。

進城之後，去白家見老祖的事情，就由莫瓊來安排了。

她先安排自己的幾個同伴返回家族報信，然後她則領著楚言繼續前行。

之前楚言也已經通過觀察，有過猜測。

現在再見到莫瓊的種種安排，就可以徹底確定了。

這莫瓊也是這同舟城中某個家族的族長。

難怪她在那幾人麵前，有那麼大的威信。

莫瓊在前麵領路，走了一陣後，就來到了舊城中的一棟老宅前。

這老宅在這舊城之中，隨處可見。

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位置更加幽深一些。

反正無論怎麼說，如果不是有莫瓊領路的話，楚言估計，自己恐怕從這白家老宅前經過了，都不知道這裡就是自己的目的地。

白家老宅的門前，也沒有守衛。

莫瓊上前敲了三下門，很快大門就打開了一條縫隙，裡麵露出一張老者的臉孔。

這個老者，應該是門房一般的身份。

莫瓊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又說出了此行的目的，門房應了聲後，大門旋即重新關上了。

莫瓊走回來，對楚言道：“他進去通報了，大人還請稍候。”

楚言點點頭，沒有做聲。

楚言的臉上，看不出太多的表情，所以莫瓊也不知道他此刻心中所想。

但事實上，在踏入這白家老宅的範圍後，楚言就若有似無地，感覺到了一絲絲壓抑的感覺。

不過他可以確定，這壓抑的感覺，不是衝著他來的。

這種感覺，讓他有點奇怪，也讓他有點好奇。

所以楚言此刻也就不動聲色，打算見了白家的人，再試探一番。

大門很快就再度打了開來，現身的依舊是那門房，表示老祖和族長有請楚言和莫瓊入府一敘。

白家老宅裡麵，透出深宅大院的氣氛，但是卻分外安靜，好似大宅之中，根本就沒有住人一般。

不過楚言之前聽莫瓊說過，白家的人當年戰死了大半，剩下為數不多的一些，絕大部分也是婦孺，所以也就能夠理解了。

門房領著兩人來到後院的一棟小樓前，就轉身離去了。

莫瓊似乎也是第一次來到這裡，神色看上去有一點緊張。

她回頭看看楚言，然後深吸一口氣後，上前敲響了房門。

打開房門的，是一個看上去三十六七歲的男人。

這個男人長得斯斯文文，下巴上須有打理過的長須。

這個氣質，如果不說是修士的話，很容易讓人當成世俗裡滿腹經綸的文士。

在見到這個男人之後，莫瓊立刻道出了對方的身份：“白族長。”

“二位請。”男人微微一笑，朝莫瓊和楚言點點頭，打過招呼，“有勞二位為老祖費心了。”

白族長的目光落到楚言身上的時候，楚言隱隱感覺到，血氣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被引動了一下。

但是這個感覺稍縱即逝，等他察覺過來的時候，這個感覺已經不見了。

所以楚言都不能確定，這個感覺是否真的產生過。

而這之後，白家族長已經有請二人進屋了，也就沒有再發生什麼讓楚言感覺到奇怪的事情。

走入屋內後，楚言發現屋子裡的裝飾也很簡單，甚至給人一種簡單到過分的感覺。

儘頭就是一張木榻，兩邊各擺了兩張椅子。

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擺設了。

白家族長進來之後，直接走到了床榻上盤膝坐著的一個佝僂老婦身邊。

這個老婦，自然就是白家的老祖，七十年前引動禁術後唯一幸存的一位。

當時的白家老祖，是天心境，而現在，隻是一個垂垂老矣，氣血即將枯竭的凝脈境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