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碧這麼說，也是不希望惹麻煩。
雖然解釋一下，也不是難事。
但是作為上師，總有上師的麵子。
解釋了，自然就丟了麵子。
楚言沉吟片刻，點點頭：“好。”
見楚言答應下來，曾碧也鬆了口氣。
但就在這個時候，楚言的聲音又響起來。
“不過——”
“不過什麼？”曾碧緊張問道。
她擔心楚言又有什麼奇怪的想法。
但是這一刻，楚言的臉上帶著一絲怪異和神秘的笑容。
“要是到時候出了點什麼小問題，你要幫我……”
“殺人？”曾碧立刻道。
“沒那麼嚴重。”楚言擺擺手，“幫我稍微嚇唬人就可以了，以你的境界，稍微放出一點氣勢就足夠了。”
“嚇唬人？”曾碧一皺眉，“需要被嚇到哪種程度？”
“不需要太嚴重，一點點。”
“哦。”
“讓對方屎尿齊流就可以了。”
曾碧：“……”
她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透這個家夥了。
再過七日，靈舟就來到了北雲玄月門的屬地。
玄月門的分壇並不難找。
時年九月下旬，接近中午的時候，楚言的靈舟，降落到了玄月門一處分壇的門前。
這裡距離玄月門山門所在，大約還有四天的時間。
選擇在這裡，時間、地點都剛剛好。
在分壇處理宗門事務的玄月門弟子，境界一般都不會高，也就是凝脈境的的樣子。
如果收斂了氣息，那麼低境界的修士，是看不出來高境界修士的具體境界的。
所以曾碧的到來，暫時還沒有引發什麼騷亂。
不過曾碧很快就發現了一件不對勁的事情。
這裡的宗門修士，見到楚言的時候，一個個表情都很複雜。
更多的，是帶著一種痛恨。
楚言走入分壇的時候，迎麵的弟子，甚至還有人用咬牙切齒的神色盯著他。
那副模樣，都足以讓人懷疑楚言和他們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曾碧一開始還覺得格外驚奇。
但是一想到楚言曾經對青丘門做的事情，她就默然了。
楚言這個家夥，還真是全民公敵啊。
不同的國家，都能有仇人。
那也真是罕見。
而且更罕見的是，他竟然毫不避諱，大大方方上門來了。
楚言很快就找到了這處分壇的執事。
和對方一打照麵，兩人都不禁露出愕然的神色。
下一刻，異口同聲：“是你？”
“楚嚴，你還敢來！”對方死死盯著楚言，眸中的怒火，在迅速蔓延。
“原來是湯師兄，真是緣分啊。”楚言臉上緩緩聚起笑意。
兩人一開口，對方就充滿了火藥味。
曾碧不知道楚言葫蘆裡賣什麼藥，索性就在一旁靜靜看著。
“你來這裡做什麼？玄月門不歡迎你！”湯駿皺著眉頭，語氣不善地直接下了逐客令。
“我說我是專程來向湯師兄道謝的，你信嗎？”楚言笑吟吟道。
湯駿眉頭一跳，一股怨氣，從胸中升起。
他強忍住怒意，冷冷道：“道什麼謝？”
“當然是謝謝師兄當年那一株紫蘊龍王參，幫我打好了基礎，如今才可以順利晉升地元境啊。”楚言笑道。
當年楚言在碎星樓，暴揍了跟蹤林妙然的玄月門弟子。
湯駿自恃身份，想要去碎星樓問罪。
結果卻被楚言三言兩語，化解了自己的責難。
不僅如此，自己還被這家夥訛去了一株原本打算自己用來修行的紫蘊龍王參！
這件事，被湯駿引以為生平恥辱之罪！
不管怎麼說，如今四五年時間過去了，自己的境界沒有寸進，還從一個內門弟子，淪落為駐守分壇的執事，也不能說和這件事完全沒有關係。
可是現在，楚言卻哪裡有傷疤就揭哪裡。
而且語氣還這麼叫人討厭！
頓時之間，湯駿蹭一下子站起，惱羞成怒：“楚嚴！你給我小心一點！彆以為你晉升了地元境，我就會怕了你！
要知道，這裡是玄月門的地盤，不是你碎星樓！
你給我小心一點！”
這番話，聲色俱厲，一時之間，引得周圍眾人都紛紛側目。
曾碧聞言，從裡麵聽到了楚言的來曆，頓時眼睛一亮。
不過楚言臉色依舊不變。
他笑吟吟看著湯駿。
片刻之後，臉色漸漸沉下去，淡淡道：“就算藍玉站在我麵前，也不敢說讓我小心一點。
你確定，你要代替藍玉，來教我做人？”
湯駿頓時臉色大變。
前段時間，藍玉在碎星樓挑戰楚言，結果被楚言一掌幾乎打殘的事情，不僅傳遍了碎星樓和玄月門，更是傳遍了雲傲疆國六宗，乃至整個國家的修真界。
藍玉在玄月門，是成名已久的人物，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
玄月門中，能有幾人敢說自己的天賦高於藍玉。
同階之中，又有誰敢說自己一定贏得了藍玉？
結果藍玉卻是連楚言一招都接不住。
後來更是被對方在碎星樓困了足足一個多月的時間，徹底成為了笑柄。
作為藍玉的忠實擁護，說難聽一點，就是忠心狗腿子的湯駿，自然更清楚這一戰的含義。
當年他湯駿的境界，遠遠高於楚言，自然可以直接上門責難。
可現在，藍玉都禁不住楚言一巴掌。
他湯駿，怕是對方一根指頭，就能戳死自己。
一念如此，湯駿就感覺頭皮陣陣發麻。
之前那怒氣衝衝的模樣，也顯得色厲內荏的起來。
因為湯駿清楚，楚言外號猛虎。
他要是真發起瘋來，現在一掌把自己抽飛了，誰都不能把他怎麼樣。
最後吃虧的，隻能是自己。
想到這裡，湯駿的臉色就越發難看起來，身子也禁不住抖了一下。
一句話，就讓對方啞口無言，而且麵露懼色，這一幕讓曾碧感覺又是好奇，又是有趣。
良久之後，湯駿深吸一口氣，冷冷道：“往事不用再提。
我就問你，你今日前來，所謂何事。
不過有一件事，我要事先提醒你。
這裡是玄月門的地盤，所以做事，也要遵守玄月門的規矩。”
說到這裡，湯駿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
“我們的公務，是很繁忙的。
所以有的時候，一些事情拖上三五天才辦，是很正常的。”
說這番話的時候，湯駿心中冒著壞水。
他知道，楚言絕對不會無緣無故來到玄月門的分壇。
來這裡，必然是有事情需要處理。
既然如此的話，自己正麵不能和對方起衝突，背地裡讓對方惡心一下，也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反正這個家夥，在其他宗門不清楚，在玄月門，和全民公敵也沒什麼區彆了。
誰讓他讓玄月門的天才藍玉藍師兄蒙羞，更是奪走了玄月門最有魅力的林妙然的芳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