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沈晴走來的時候，楚言就在打量著她。

身上的衣裙略顯得有些破舊，但是洗得卻很乾淨。

裙擺不知道什麼原因，被撕去了一截，露出光潔的小腿。

鎖魂槍綁在後背上，此刻走來，少女長槍，給人一種異樣的美感。

而沈晴本人，比起楚言記憶中的模樣，似乎又瘦了一些。

但是同時，皮膚也變得更白了一些。

不過那股吞吐而出的鋒銳氣勢，卻是讓人怎麼也不敢小看她。

良久之後，楚言嘴角揚起：“凝脈境二重圓滿了呀。”

上一次分彆的時候，沈晴還是凝脈境二重大成。

到現在，李修他們也還是這個境界。

而沈晴，已經比他們率先邁出了這一步。

很顯然，楚言不在的時候，沈晴謹遵楚言的要求，刻苦修煉。

甚至很大可能，她對自己的要求，比楚言所要求的，還要嚴格。

畢竟想要領先天才，要比領先普通人困難得多。

“去過犬神山了？”楚言問道。

“嗯。”沈晴輕輕點頭。

“怎麼說？”楚言好奇問道。

“我可以呼吸到老師的氣息，想在那裡多停留一些時間。

但是那些人想要殺我。

我一開始沒打過。

不過現在，他們都已經死掉了。”

沈晴很簡略地說著。

不過楚言卻從她的話語中，了解了這三個月發生在沈晴身上所有的事情。

很顯然，在他當時離開犬神山後不久，沈晴就抵達了那裡。

那片區域，大戰剛過，鮮血依舊沸騰。

沈晴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楚言戰鬥後的痕跡。

或許是出於對楚言的尊敬，或許是想要從大戰的痕跡中有所領悟，總之他想在那裡多待一些時間。

但是現場剩餘的那些修士，卻想要殺了她。

原因恐怕是沈晴暴露了自己和楚言的關係。

畢竟沈晴的思維比較直接。

她不會刻意去掩飾什麼。

你們知道，那就知道了吧。

你們不服氣，那就來殺我吧。

不過你們也是曾向老師出手的人。

所以我也不會放過你們。

於是在楚言離開後不久，犬神山上，他意誌的承接者，他唯一的學生沈晴，再度引發了一場一人麵對群雄的血戰。

沈晴雖然是天生鎮獄神象體，又得到楚言的指導，但是她畢竟不是楚言。

在對方人數和實力都明顯占優的情況下，她雖然斬殺了對方一部分人，但是還是被打退了。

這麼說起來，似乎不那麼壯烈，那麼叫人熱血沸騰。

但是事實上，在那種情況下，沈晴能夠全身而退，就足以足以說明她的實力了。

那群修士或許當時還在歡呼。

因為他們雖然沒有擊敗楚言，但是卻擊敗了他意誌的承接著。

也算是變相扳回了一局。

隻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那一刻，是他們噩夢的開始。

自那之後，沈晴獨自一人，對這一群人展開了追殺。

是的，沈晴不知道當時楚言做過什麼，但是她做了一件和楚言很類似的事情。

一個人，去追殺“落單的一群人”。

我看到這裡這裡有三個人落單了。

我看到你們落單的五個人了。

你們落單的十個人被我一個人包圍了。

數十天的時間。

沈晴將當時圍殺她的那群人一一追上。

無論對方那時候有多少人，境界如何，她提槍就上，然後收割生命。

她為什麼三個月之後才回來。

並不是找不到回來的傳送柱。

也不是被傳送到了遠方，要趕回來花費了太久的時間。

而是——她要殺人。

無論是為了替楚言出氣，還是為自己報仇。

這其中，或許是為楚言出氣的成分還多一些。

總之，就如她所說的那樣。

那些人，一個不剩，已經全部死掉了。

此刻知道了這件事的楚言，也不禁動容。

眼前這個少女，有著她自己的堅持。

那種執著，不僅叫人敬畏，還叫人害怕。

沈晴說完那短短幾句話後，就沒有再開口，而是靜靜看著楚言。

她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終於，楚言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我的劍，很鋒利了。”

沈晴心弦一顫。

這一刻，她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老師——對我很滿意呢。

我終於沒有辜負老師的期望。

他在誇獎我。

嘴角艱難地翹了翹，沈晴笑了起來。

楚言這一刻驚訝地發現，自己這個女學生，竟然在自己不在的時候，偷偷學會笑了！

要知道，沈晴過去是不會笑的。

即便刻意牽起嘴角，也顯得極為詭異。

但是這一刻，她卻笑得很自然，很輕鬆，很愉快。

笑容綻放，就連鋪散下來的陽光，這一刻都仿佛失去了顏色。

“笑起來也蠻好看的嘛。”

楚言又揉了揉對方的長發。

“我很滿意。”

“嗯。”沈晴點頭，眼中閃著晶晶亮亮的光。

對她而言，沒有什麼能夠比得到老師的讚揚和肯定，更值得高興的事情了。

低頭思索一陣，沈晴再度望向楚言。

“老師，我遇到那些人了。”

“嗯？”楚言望向她。

“沈家，主支的人。”沈晴道。

“哦。”楚言點點頭。

沈家主支的人，他在國教大選的時候倒是見到一個。

當時是凝脈境二重小成的沈皇。

號稱是擁有怒海白鯊之體的主支小天才。

結果卻是被楚言按在地上摩擦一頓，教足了做人的道理。

再加上之前沈晴父親為了返回主支，而對沈晴的態度，所以楚言對沈家主支的印象實在不怎麼樣。

“他們為難你了？”楚言問道。

沈晴搖頭：“沒有——”

沉默片刻，她再度開口道：“他們希望我可以去主支看看。”

“哈。”楚言笑著搖搖頭，“他們想讓你回到主支嘛，總算腦子還沒有壞掉，知道應該主動了。”

主支這些人的意圖很明顯，如今的沈晴，已經是他們必須拉攏的了。

如果是過去的沈晴，雖然擁有天生體質，但是還不足以讓沈家主支如此重視。

畢竟沒有成長起來的天才，就不是天才。

主支無論是現階段的實力，還是人才儲備，都遠遠超過沈晴所在的旁支。

這就好比是一棵大樹的主乾和一根枝條的區彆。

但是現在，這不值得重視的枝條上，卻生長出來了一片是其他枝條上樹葉百倍大的樹葉。

而且這樹葉還有越長越大的趨勢。

那就讓主支不得不重視起來了。

“那你怎麼想的？”楚言問道。

他很好奇沈晴的回應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