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很很多人疲倦到極致的表現一樣。
那個時候，哪怕是麵對最熟悉的文字，大腦都要費儘心思，才能理解這個字是什麼意思。
而現在，楚言差不多也就是這個狀態。
骨架喊出的每一個字，都傳入到了他的耳朵裡。
但是到他耳中之後，就變成了毫無意義的轟鳴。
根本不知道對方在說些什麼。
楚言明白，這是他意識接近崩潰的表現。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眼前猛然浮現林妙然滿是緊張的俏臉。
他感覺自己的身子，也在這個時候被對方扯動。
林妙然的嘴巴在動。
楚言看出來了，對方在說“小心”兩個字。
嘩！
下一刻，楚言感覺一股大力襲來。
他一下子跌飛出去。
而林妙然搶在之前，將他拉到自己身後。
與此同時，林妙然緊緊抱住楚言的腰，發出一聲悶哼。
她咬著嘴唇，臉上浮現一抹痛苦的神色。
熟悉的血腥味飄入鼻孔。
楚言的眼睛看到，有一串血珠，從林妙然的後背上飛濺了出來。
而一團亡魂，此時也正獰笑著飄去了一邊。
雖然反應比平日裡慢了很多，但是楚言在摔落地麵的時候，也已經明白了過來。
剛剛那亡魂趁著自己注意力被骨架吸引的時候，發動了偷襲。
自己沒有察覺到，但是林妙然卻發現了。
她在第一時間，用自己的身體保護了他。
亡魂的力量，比起它們生前，雖然弱了很多很多倍，但是依舊不是如今還是凝脈境的林妙然可以輕易抵擋的。
而且剛剛倉促之間，她也沒有辦法做出很好的防禦。
一瞬之間，能夠護住楚言，已經是林妙然能做到的極致了。
亡魂在場的傷害，顯然現在給林妙然帶來了巨大的痛苦。
平日裡俏麗的小臉，此刻都變得蒼白，身子也繃得筆直。
林妙然的傷痛，在這個時候，刺激到了楚言的神經。
原本渙散的意識，這一刻竟然恢複了少許。
他吸一口氣，抬起之前放在林妙然後背上的手。
掌心一片濕暖粘稠，入眼刺目的猩紅。
林妙然為保護自己受傷了。
楚言的眸中，閃過一道冷芒。
她輕輕摸了摸林妙然的臉，然後扶著低，緩緩爬起來。
不遠處骨架的喊叫，這個時候也變得清晰起來。
“笨蛋！”
“鏡月不是這麼用的！”
“你有鏡月，殺死它們簡直就和殺雞宰狗沒有區彆！”
“你到底會不會用啊！”
“閉嘴！”楚言朝對方冷冷一眼瞪過去。
“你就是笨蛋！你根本不會用鏡月！那是你從哪裡撿來的吧！”骨架此刻才不管楚言。
它的目光，死死盯著那斷劍。
“你根本不會使用，再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你就會被這些亡魂活活耗死！”
骨架說的話，楚言當然明白。
他現在隻能被動防禦，沒有辦法主動進攻。
而在剛剛偷襲之後，這群狡猾的亡魂，再次浮在了半空，靜靜等待下一次的機會。
“你就算不為自己想，你也要為你的妻子想吧！”骨架此刻繼續大喊大叫。
“妻子？”楚言一愣。
轉頭望去，他發現林妙然此時也是一愣，原本蒼白的臉頰，浮現出一抹紅暈。
兩人之間的關係，比起普通人，的確比較複雜。
雖然有著未婚夫妻的名義，但是楚言卻是假冒的。
而且從始至終，楚言和林妙然，都在刻意回避著這個極為敏感的問題。
此刻驟然被這骨架提出來，即便現在身臨險境，兩人的心弦，都不由一顫。
林妙然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反應比楚言還要劇烈一些。
她咬著下唇，美目一瞪骨架：“你閉嘴，我們、我們還什麼沒有……”
“那是早晚的事情！”骨架打斷林妙然的話。
不過它說話的對象，卻是楚言。
“你難道想拉著她一起陪葬嘛！總不能你們還沒有洞房，就一起死吧！”
“洞房”兩個字，聽得林妙然臉頰紅如火燒，背脊發麻，一時之間，羞惱的情緒，讓她對於後背上疼痛的感覺，都削弱了幾分。
她咬咬牙，正要再度反駁，楚言卻在這個時候冷冷開口：“你有什麼辦法，有話直說。”
“算你聰明。”骨架嘿然道：“我有辦法救你們。”
“我沒時間和你廢話。”楚言深吸一口氣。
這個時候，他沒說出一個字，都需要耗費極大的力氣。
“你真有辦法，怎麼會被啃成這副鬼樣子。”
要是以往的話，此刻被楚言這樣說，骨架一定會如之前那樣暴跳如雷。
但是此刻，它竟然硬生生忍住了內心的怒意。
“之前沒有辦法，但是沒想到你有鏡月劍，那就有辦法了。”骨架問道：“你手裡的，的確是鏡月嗎？”
楚言略一遲疑，點點頭：“是！”
說完這一個字，他猛地感覺眼前一黑，身子踉蹌一下，不過幸虧他反應夠快，才沒有摔倒。
“我現在也沒有時間關心你是怎麼得到這把劍的了，我就告訴你，你不會使用這把劍，而我會。”骨架看一眼楚言，再仰頭望一眼天空，道：“你把劍給我，我幫你殺了這些亡魂，它們感覺到你不行了，馬上就要衝下來了。”
“你對一個男人說不行，是不是腦子壞掉了？”楚言冷哼一聲。
“你這個時候還有力氣和我開玩笑？”骨架冷笑連連，“你看，它們來了。”
楚言目光一凝，猛地一轉身，右手持劍，猛地向後一斬。
嗤啦！
因為力量、速度都比之前差了很多的緣故，這一劍沒有傷到那亡魂，隻是將亡魂逼退了。
而那骨架，此刻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冷笑一聲，道：“我要是這些亡魂的話，現在就不會再盯著你，而是盯著你的妻子，她的手裡，可沒有鏡月。”
“你是故意的！”楚言罵了一聲。
他分明看到，在骨架說完這句話後，這群亡魂果然朝著林妙然望去。
比起楚言，林妙然身上的血氣雖然稀薄很多。
但是勝在鮮嫩多汁，對於這群很久沒有嘗到葷腥的亡魂而言，自然也是難得的美味。
因為沒有鏡月的緣故，這群亡魂對林妙然，自然就沒有那麼多顧忌了，此刻一個個發出刺耳的磨牙和尖嘯聲，直接朝著林妙然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