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血毒門最擅長的，就是毒藥。”

王申笑得很開心，一臉的得意。

即便此時甬道內很黑，但是楚言依舊可以感覺到對方笑得如同綻放菊花的那張臉。

“恩威並施，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王申似乎是休息夠了，抓住楚言和雲霓裳，朝著甬道內走去。

“那些聽話的官員或是王侯，我們就會給他們送錢財，送美婢，那些不聽話的，直接下毒，讓他們乖乖聽話，那些凡人你要是沒見到，根本想象不出來他們有多怕死。”

“聽話的，也下毒了吧。”楚言冷冷道。

王申動作停了一下，楚言感覺到對方的表情有點僵。

但是很快，他就哼了一聲，滿不在乎繼續往前走。

“血毒門就是那麼做事的。”王申冷哼一聲，“百年基業，毀於一旦，不過總算還是有一些底子沒有被那群該死的家夥奪了去。”

這句話裡該死的家夥，自然就是指當年剿滅血毒門的那些宗門了。

“在控製住那些官員之後，你就利用他們，封住了這附近的山峰，然後不斷送人過來，等人數差不多了，就放血祭祀，布置陣法。”這個時候，楚言繼續推論著之前在這裡發生的事情。

“那是自然。”

說話的時候，王申抓著楚言和雲霓裳，已經走出了甬道。

此刻出現在楚言麵前的，是一個四壁光滑的山洞。

山洞不算小，容納五六百人，都綽綽有餘。

不過很多地方都是空著的。

此時王申朝楚言一瞥，眸中閃過一絲詫異的神色：“沒想到你對凡世的事情，似乎還挺了解的？”

楚言冷笑一聲。

郡國再小，那也是國。

一國的太子，什麼樣的場麵，沒有見識過。

不過王申並不知道楚言的身份和經曆，作為此時感覺已經勝券在握的他，繼續道：“封山的過程，就要簡單多了，隨便找了個要給王公貴族狩獵的借口，自然而然，就可以封山數十天。

反正這裡不是六大宗門的屬地，作為雲傲疆國的主人，皇族這點權力還是有的。

至於祭祀所用的八百人，你猜是怎麼來的？”

王申含笑看著楚言。

八百人送進這山裡，而且要祭祀，並不是一個小場麵。

即便是想瞞住凡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王申顯然也不打算賣關子了，他直接道：“我們將活人藏在了野獸的肚子裡，那些野獸，自然就是打著先行放進群山，以供王公貴族狩獵所用的，自然而然，就沒有人懷疑了。”

“八百野獸——”

楚言話未說完，就被王申搖著手指打斷了：“沒有那麼多，我們隻用了一百頭野獸，真要是用八百野獸，那造成的聲勢，可是遠超千人的軍隊，想不被人注意都難，我們可沒那麼笨。”

楚言不禁皺眉：“可是一頭野獸的肚子裡，怎麼裝得下八個人，除非你們——”

猛然之間，楚言明白了過來。

他的眸中，浮現出難以置信的憤怒。

“王申，我要把你扒皮拆骨！”

楚言咬著牙，眸中透出森森殺意。

看著楚言，王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看來你已經明白了，哈哈哈哈哈！是的，我們祭祀所用，不是成年人，而都是五歲左右的孩童！因為孩童的亡魂，戾氣更足，怨氣更甚，布下的百鬼遮光大陣，力量自然也就更大！”

說到這裡，王申似乎是故意為了激怒楚言一般，將自己那恐怖的嘴臉，湊到楚言麵前道：“不妨告訴你，為了讓那群小崽子死前能有更多的恐懼和怨恨，我們派人狠狠折磨他們，灌開水，扒指甲，戳瞎眼……”

“混蛋！”

這一刻，楚言再也忍不住了。

雖然不是自己曾經保護的郡國百姓，但是楚言絕對無法容忍一個人為了自己的私欲，竟然如此折磨無辜的人，特彆是這些還是稚嫩的孩童。

體內的血氣，這一刻猶如燃燒起來一般，楚言全身，都彌漫出大片的血色。

因為暴怒而沸騰的氣血，這一刻擠壓著體內的經脈，發出了類似絞肉機一般的聲響。

猛然之間，砰的一聲，像是什麼被打破了一般，楚言的手臂驟然抬起，猶如一道閃電，狠狠轟在了王申的臉上。

砰！

比剛剛要大得多的聲音響起。

就好似一塊巨石，從半空砸落到了地麵上一般。

王申的半個腦袋，都凹陷了進去。

眼珠子直接被擠得爆開，半邊嘴巴的牙齒同時脫落，混合著鮮血和口水，從王申口中噴了出去。

大團的血花，瞬間裹住了王申的腦袋。

而王申的身子，這時候也飛了出去，仿佛是一條躍出水麵的大魚，啪的一聲摔到地上，然後彈起來，又摔了一下。

那清脆的聲音，聽在人耳中，禁不住叫人頭皮發麻，臉頰火辣辣疼。

王申摔落地上的同時，楚言和雲霓裳也從他手中脫出，摔倒在地上。

剛剛極怒之下，血氣衝開了手臂的桎梏，讓楚言得以出拳。

但是這一股血氣，卻沒有能夠衝開楚言其他筋脈被封住的地方，所以此刻，除了那條手臂，他身體其他的部分依舊不能動彈。

而事實上，那一拳之後，因為強行以血氣衝開筋脈的緣故，楚言的這條手臂此刻也是酥酥麻麻，一時之間，失去了知覺。

相反的，倒是之前一直昏迷著的雲霓裳，此刻被摔了一下後，迷迷糊糊醒了過來。

眼皮子蠕動了幾下後，這甜美的公主睜開眼，發出一聲痛哼：“我的腦袋……好疼啊……”

看著麵前陌生的場景，雲霓裳一時之間有些恍惚：“我這是在哪裡？發生了什麼？”

話音未落，她就看到一個全身皮開肉綻，部分區域傷口深可見骨，此時腦袋更是詭異凹進去一塊的“妖怪”，從地上站了起來，一雙眼睛裡滿是怨毒的神色，朝自己望了過來。

“你是什麼人！”雲霓裳嚇得心臟幾乎停止跳動，一張俏臉，瞬間變得雪白。

不過即便是因為受驚而發出的尖叫，雲霓裳的聲音依舊無比悅耳，比絲竹管樂，還要叫人舒暢。

此刻見到那滿身煞氣的“妖怪”大步朝自己走來，雲霓裳嚇得感覺都要暈過去了。

但是下一刻她就見到，這“妖怪”對自己視而不見，徑直朝自己身邊邁過，朝著自己身後大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