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望著妖狐的身影，李修立刻下令。

妖狐雖然借著陣法突襲，從眾人圍攻中逃走，但是因為境界下跌的緣故，它的速度也大為降低，眾人雖然暫時追不上它，但是也不至於跟丟。

等到蘇見遠等人緊追上去，李修朝一旁目露思索神色的楚言望去：“楚師弟，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它那張陣圖是從哪裡來的。”楚言說道。

李修不笨，隻是之前一直關注局勢，並沒有在意這個細節。

此刻聽到楚言提醒，他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布陣隻需要材料就行，但是陣圖的話——那可是需要有人專門繪製的。”李修眸中閃過一道精芒，“師弟你的意思是，這妖狐背後，有人指使？”

“那倒不會。”楚言搖頭，“這妖狐就算在往生穀內能夠生存三百年，那也是低等妖獸，沒有血統，所以沒有培養的必要，所以那陣圖，應該是它無意中得到的，隻是——”

“隻是什麼？”李修問道。

“李師兄，若是在靈徒榜排名賽上，有人對你使用水凝陣，你可不可以破陣？”楚言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個問題。

李修沒有猶豫，立刻回答道：“可以，以學徒弟子的實力布下的水凝陣，我一人一劍就可破陣。”

話音剛落，李修立即明白楚言話中所指，就算是他，也不禁失聲道：“是了，剛剛我們是集合十多人之力，才打破了這水凝陣！”

“不錯。”楚言點頭，眼中深思的神色更甚，“這妖狐所得的水凝陣，必然是來自往生穀內的弟子，而往生穀內的弟子，必然都是凝脈境一重，能夠以凝脈境一重的境界，就繪製出這種程度的水凝陣，我想就算是周凱師兄，都比不上吧。”

周凱在碎星樓學徒弟子中，絕對算得上是陣法第一人，也是碎星樓高層格外關注的對象之一。

就連他都不如的話——一念如此，李修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不過他很快就道：“說不定這陣法是其他人所繪呢？”

說完之後，李修立刻否定了自己的看法：“水凝陣這種低等陣法，一旦對陣法有更深入的研究後，就不會再用了。”

同樣的材料，可以繪製效果更好威力更大的陣法，誰會那時候再用水凝陣？

所以這水凝陣，絕對就如楚言所說的那樣，是學徒弟子所繪製的了。

但是如此一來，也牽扯出來一個問題，連周凱都做不到，現在的學徒弟子中，又有誰可以做到？

“這妖狐活了三百多年，我們一路追過去的話，或許可以得到答案。”說話的時候，楚言已經扶起了沈晴，然後遞給她一粒療傷的丹藥，笑道：“做得很好。”

沈晴輕輕嗯了一聲，心中湧起一股巨大的滿足，隻是她的臉上，依舊沒有多餘的表情顯露出來。

緊隨眾人向妖狐所逃方向追過去的時候，楚言轉身望向若有所思的李修笑道：“李師兄，我們之間的勝負，看來就要通過這妖狐分出來了。”

楚言知道，他不需要太多的解釋，因為他相信，恐怕在這之前，李修也已經將這妖狐最後斬殺的歸屬，視為他們兩人之間勝負的判定了。

“你打破陣法，所以目前我略輸你一籌。”李修說道。

“不。”楚言搖搖頭，“我打破陣法，而李師兄你斬去妖狐一尾，所以從這一點上來講，我們目前打平了。”

“那個機會，是你創造出來的。”李修糾正道。

“機會雖然有，但是能夠把握住的，隻有李師兄你一人。”楚言說道，“所以就從這一點上來講，我們依舊還是平手。”

見楚言如此堅定，李修也不再勉強，點頭道：“好，妖狐第二尾是我們齊心合力斬斷，所以我們依舊並駕齊驅，如此一來，就看我們誰能斷了這妖狐最後一尾，取了它的性命，那麼誰就是那個任務的勝利者。”

“好！”楚言點頭。

三人很快就追上前方眾人。

因為事先得到楚言的授意，所以蘇見遠等人並沒有直接趕上妖狐將它截住，而是故意留下缺口，讓其朝著老巢逃去。

再往前一陣，衝入一片山嶺之後，妖狐立刻朝著一個洞窟鑽了進去。

“追！”

楚言等人相視一眼，緊隨其後，一路奔去，直接鑽入洞中。

這洞口看似不大，但是裡麵卻很深，不過因為這洞裡麵的通道就隻有這麼一條，所以眾人也不用擔心那妖狐走丟了。

在外前麵一陣，妖狐陡然加快速度，猛地竄了出去。

楚言和眾人也緊隨其後，往前一個，頓時之間，就從那山洞的通道裡鑽了出來。

這個時候眾人發現，他們已然深處一個洞窟之中。

他們前方十多丈的地方，是一條地下河。

此時那妖狐就站在地下河的河邊上，目光冷冷，麵對眾人。

地下河並不算寬，大約也就兩丈左右的樣子，楚言目光越過妖狐，立刻就看到，在地下河的對麵，有一具骸骨靠在洞窟的石壁上！

那骸骨顯然已經死了很長的時間，整個身子都已經白骨化了，不過從它身上那標誌性的服侍依舊可以判斷出來，這白骨的主人，是碎星樓的一位學徒弟子，而且還是一位女弟子。

“陣圖！”猛然之間，楚言目光一凝。

他在那骸骨周邊的地上，看到一些散落的陣圖、書籍，還有零星的材料。

楚言略通陣道，所以第一眼就認出來，那些都是布陣所需的材料。

陣圖、材料，再加上那具骸骨，一切都在印證著楚言之前的推測是正確的。

扭頭朝李修望去，楚言見到李修也在用一種肯定的目光望著自己。

然後兩人不約而同地點頭。

“看來那妖狐所學的陣法，就是來自那具骸骨了，隻是不知道，是那骸骨的主人傳授給妖狐的，還是這妖狐自己學會的。”楚言心中沉吟。

這個時候，他突然心弦一動，隻覺得一股森森寒意，從骨髓中滲透出來。

極為強烈的危機感，讓他下意識地，就朝著那給他危險的來源方向望去。

瞬息之間，他就和妖狐對視。

對方眼中此刻所透露出來的，是無比的凶殘和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