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主空間變化。

得到白虎精血之後，楚言對身法的掌握再度精進。

站著不動的時候還好，一旦楚言邁出步法，立刻之間，他就給人一種虛虛實實，在折疊空間中穿越的感覺。

這種飄忽不定的鬼魅身法，對於任何一個敵人而言，都是噩夢。

蜃樓白虎此刻坦然受了楚言一禮。

它凝視對方片刻，緩緩起身。

這個時候，楚言看到蜃樓白虎的身後，蜷縮著一隻小小的白虎。

“是蜃樓白虎的幼崽！”楚言心神一動。

蜃樓白虎俯下身，叼住這隻幼小的白虎，走到楚言麵前。

楚言急忙上前一把接住。

入手就是一陣溫熱。

這隻幼小的蜃樓白虎，大約有一尺多長，因為出生還沒多久的緣故，身上一些部分的胎毛還沒有完全褪去，說是白虎一族，更像是一隻大一點的幼貓。

此時小家夥閉著眼睛，口中發出輕輕的哼聲，在楚言的懷中扭了幾下，似乎是尋找到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然後就沉沉睡了過去。

“是公是母？”楚言小心抱著這幼崽，望向蜃樓白虎問道。

“和我一樣。”蜃樓白虎說著，又俯身伸出長長的舌頭，在小白虎身上舔著。

很顯然，知道離彆在即，它的心中也滿是不舍。

這一幕，楚言突然心中有所觸動。

他不由想到歸墟塔上，母親留給自己的那段話。

“未來的路還很長，很抱歉不能陪你一起走下去了。或許你將來會遇到很多的危險，但是娘親希望你記住，無論遇到多大的困難，陷入怎樣的絕境，都不要放棄希望。”

母親當時寫下這段話的時候，恐怕也和眼前的這個蜃樓白虎，有著一樣不舍和苦澀的心情吧。

楚言感覺鼻子有點發酸，趕緊用力嗅了嗅，說道：“放心吧，有我在，一定會讓它好好的。”

沉吟一下，楚言又補充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可以在這裡向你保證，我會把它當做自己的妹妹，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它，更不會把它當做奴隸。”

“你保證？”蜃樓白虎立刻抬頭問道。

它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顫抖。

其實在它的心中，早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楚言豢養自己的孩子之後，將自己的孩子當做禦下的妖獸使喚。

但是這一刻，楚言卻給了它一個意料之外的保證。

楚言笑了：“知道彆人都叫我什麼嘛，我叫猛虎楚言，猛虎從不說謊。”

楚言此刻說什麼，對於蜃樓白虎而言都不重要了。

就算楚言此刻的保證，隻是為了安慰它又如何。

有這個安慰，對於要離彆的它而言，就已經足夠了啊！

“我會把它好好養大，直到你來接它的那一天。”楚言看向眼前的蜃樓白虎。

雖然從體型上來看，他要比對方小了許多，從境界上看，他此時也遠遠不及對方。

但是此刻楚言的語氣，卻好像是在囑咐一個身份對等的同伴：“一定要回來啊。”

此時此刻，楚言也不知道自己的心中，是不是也是在對某道離去的身影，說出這樣一句話。

就算你留給我回音環，留給我歸墟塔，留給我無數的寶藏，可是我更願意用這一切，換你不要離開我。

感受到楚言的情緒，蜃樓白虎的虎目中，竟然湧出滾滾淚水。

它口中嗚嗚著，用低沉的聲音道：“好，我保證會回來。”

這是對它自己和對楚言，還有對自己女兒的承諾。

“猛虎從不說謊。”楚言笑。

“從不。”蜃樓白虎眼中，流出淚來。

“你是它的母親，給它取名字了嗎？”楚言抱緊了懷中的幼虎，想了想後問道。

蜃樓白虎：“……”

看著對方愣愣的樣子，楚言疑惑：“沒有？”

蜃樓白虎此刻也難得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時間太匆忙，還沒有來得及。”

眼見楚言露出不相信的神色，它眸中露出怒色，低吼道：“白虎一族，都沒有名字，不過既然以後它跟在你身邊，你就給它取一個吧。”

“明明是自己想不出來。”楚言輕聲嘟囔著。

眼看蜃樓白虎有暴走的衝動，楚言趕緊低頭摸了摸幼虎的小腦袋：“既然你跟我走的話，那就和我一個姓好了，我叫你——楚蕾，小名糖糖好了，可以嗎？”

最後那個問題，是問蜃樓白虎的了。

“楚蕾，小名糖糖——”蜃樓白虎喃喃說道，伸出舌頭，在幼虎的身上不停舔著。

幼虎並不知道，自己即將和自己的母親分離，此時此刻，它還因為被打擾了睡眠，而揮動著小爪子，發出哼哼的不滿聲音。

“我該回去了，他們需要我。”楚言望向蜃樓白虎。

“嗯，好好照顧它。”蜃樓白虎點點頭，眼中滿是不舍，將視線挪到楚言身上，“我在離開的時候，會留下一個傳送通道，你直接進去，就可以回到來時的地方，那麼——下次再見了。”

蜃樓白虎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音，麵對楚言和自己的孩子，一步步後退。

每一步，都仿佛重若千鈞。

終於，後退數十步後，它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猛然轉身，張口怒吼。

轟！

蜃樓白虎麵前的虛空，陡然之間，像是積雪消融一般，出現一個洞口。

洞口裡麵，光怪陸離，彎彎曲曲，也不知道通向哪裡。

“記住你說的話！”邁步進入這洞口之前，蜃樓白虎轉過頭，再度對楚言說道。

“嗯。”楚言點點頭。

最後一次看一眼自己的孩子，蜃樓白虎眸中淚湧，發出一聲悲憤的大吼，縱身躍入洞口之中。

虎嘯之中，滿是不舍、不甘、憤怒、悲傷，這股情緒，直透人心。

蜃樓白虎躍入之後，那洞口瞬間消失不見，化作一道筆直的血線，緩緩鋪散開來。

這個場景，就和楚言之前被拉來這裡的時候一樣。

“小糖糖，我們要去麵對敵人了，你怕不怕？”楚言笑著摸摸懷中幼虎的腦袋，“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危險，處於對你的安全著想，你就先委屈一下吧。”

楚言說完，將幼虎送入回音環中。

普通的空間類法寶，比如儲物袋，是不能存放活物的。

要是將幼虎強行塞進去，恐怕要不了一秒鐘，小糖糖就會變成一隻死老虎。

但是回音環卻沒有這個問題。

楚言在裡麵修煉的時間加起來，都有數百個日夜了。

安頓好幼虎之後，那血線也徹底展開，變成了一道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