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樓白虎以為自己說完之後，可以看到對方驚訝的神色。

結果它看到的，卻是楚言一臉的冷淡。

“看來我猜的沒錯，這裡果然還有另外一夥人。”

“你早就知道？”蜃樓白虎皺了皺眉頭，那副樣子，看上去倒像是一個人一樣。

“我知道的還不止這些。”楚言說道，“要是我猜得沒錯的話，你也是因為那夥人，才出現在這望女峰的，而且你出現在望女峰的消息，也是那夥人放出去的。”

見蜃樓白虎眸中紅芒再度浮現出來，楚言搖搖頭：“你不要覺得有什麼奇怪的，推測出這些並不是很難，事實上我從入山的第一刻開始，就有這種懷疑了，隻是現在從你這裡得到了確認罷了。”

楚言指向那水潭：“我現在要知道所有的信息，而且速度要快。”

蜃樓白虎顯然被楚言的推斷能力驚到了。

此刻一時之間，竟然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再度中了圈套，眼前這個家夥，是不是那夥人故意安排的。

再一次望向楚言，蜃樓白虎道：“在這之前，我有幾個問題要和你確認一下。”

“可以。”楚言點點頭。

他知道，有些疑慮，必須要打消。

“你體內精血來自哪種妖獸？”

“滄海裂雲獸。”

“如何獲得？”

“我母親留給我的。”

“你撒謊！”蜃樓白虎突然怒吼，聲音之大，仿佛是滾雷在耳邊爆炸，震得楚言臉色一白，腦子裡嗡的一聲。

不過他很快穩住身形，和對方對視。

“滄海裂雲獸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在雲傲疆國這種荒僻之地，哼，你知道滄海裂雲獸有多強大嘛，他隻需要一口氣，就可以毀掉你口中的那個碎星樓！你母親是什麼人，她怎麼會得到滄海裂雲獸的精血的！”

“我沒有必要騙你。”楚言平靜搖頭，“事實上，我也不知道我母親什麼身份，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蜃樓白虎的眼中，已經露出不信任的神色。

楚言探口氣：“我知道這沒有說服力，但是事實的確是這樣，如果可以的話，我的確也想知道我母親的來自哪裡，是什麼身份。我的來曆很複雜，如果當做一個故事來說的話，這個故事很長，而現在，我的同伴需要我，所以我沒有時間和你說太多。”

吐出一口氣，楚言指著麵前的水潭：“如果這是真的，而你又選擇不信任我的話，那麼就請讓我離開，我要去救他們，無論敵人是誰，有沒有危險，我都不會棄他們不顧。

我失去過一切，而你現在所見到的這些人，他們有的是我現在交到的朋友，有的是我的同門。

我很珍惜他們，所以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們陷入危險。”

楚言這番話，說得很認真，發自本心。

蜃樓白虎望向他，眸中的神色，幾經變化，最後恢複了之前的平靜。

妖獸比起人類，更通人心。

它從楚言的話語中，可以感覺出來，對方不是在撒謊。

“我相信你。”蜃樓白虎說道，“其實我本就不該懷疑你，之前我見到你做的事情，就知道你是我唯一可以賭一把的人類。”

“嗯？”

“準確說，就是你通過了我的考驗。”蜃樓白虎低吼一聲，“接下來我要說的話，你聽好了，因為相當重要。”

聽到對方前半句話，楚言原本還想翻個白眼，但是聽對方語氣鄭重，於是他也收斂了心神，露出認真的神色。

“那群人我也不知道他們的身份，大概是五到六人，我有印象的，有一個是身材高大的男子，一個長發遮麵的男人，還有一個家夥，明明是男人，但是卻妖裡妖氣，濃妝豔抹，另外一個，是一個女人，其他或許還有，但是我卻沒有見過。

他們的境界，最低是凝脈境一重，其中有一人或是兩人，達到了凝脈境二重，你們要小心了。

我感覺出來，他們身上都有著極為濃烈的血腥氣，來曆恐怕不是那麼簡單。”

“魔修？”楚言眉頭微微一皺。

“不知道，那就要你自己判斷了。”蜃樓白虎道，“你剛剛說得沒錯，我是被他們弄到這望女峰裡來的。”

說到這裡，這蜃樓白虎咂巴了一下嘴，似乎也對自己話語中的這個“弄”字有幾分不滿。

但是它很快就繼續道：“他們似乎早就知道你們宗門弟子會來這裡，所以以我為誘餌，將你們吸引過來，然後想要利用這望女峰的瘴氣，實現甕中捉鱉的目的。”

蜃樓白虎冷笑一聲，然後繼續道：“他們原本的預期，應該是讓我和你們打一場，兩敗俱傷的時候，他們好漁翁得利，但是我再怎麼說，境界也要高於他們，被他們騙來這裡，已經是給足他們麵子了，怎麼可能屢次讓他們得逞。”

“等等！”楚言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打斷對方的話，“那之前和九聖門弟子戰鬥的不是你？”

“那不是我，是他們另外找來的妖獸，並不是開智期。”蜃樓白虎冷笑一聲道，“要真是開智期，你覺得你們這群凝脈境的弟子，真能夠擋得住？”

“竟然還有一頭妖獸。”楚言此刻心神一震。

“你更著急了吧。”蜃樓白虎道，“不過你就算再著急，你也要聽我把話說完。你想救他們，現在的實力可能還不夠。我知道你的實力要遠超同階，現在你回去的話，可能會幫上忙，但是也就僅僅是幫上忙的地步了，那群家夥一旦出現的話，你們隻有死的份，包括你在內。”

“所以我該怎麼辦。”楚言直視對方，“你把我找來，說上這麼多，肯定有辦法吧。”

“我當然有辦法，但是你必須給我一個幫你的理由。”蜃樓白虎道。

這一刻，楚言笑了：“理由你之前已經說了，你幫我們，你也是在自救，而且你就算不救自己，你的孩子呢，你想讓它剛出生，就落入一群心懷不軌的家夥手裡嗎？”

“我的——孩子——”蜃樓白虎一下子呆住了。

很顯然，楚言一句話，就直中重點。

楚言說得沒錯，它這一次選擇楚言，並且願意賭上這一把，自救還是其次，更重要的，是為了它剛出生不久的孩子。

“你——可以幫到我？”到了這一步的時候，蜃樓白虎又有些猶豫起來。

“這是你自己的決定，現在看來，也是唯一的選擇了。”楚言目光掃向那潭水。

譚水中出現的紫色霧氣，越發濃烈和詭異起來。

“你能讓我變得更強，是嗎？”轉頭重新望向蜃樓白虎，楚言嚴肅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