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兆桓給淮南道派遣欽差大臣,淮南道孫氏本來惶惶不可重視,覺得自己末日將要來了,現在好了,龍兆桓給了他們一條生路,他們哪裡還敢討價還價?
當即孫氏便昭告天下,孫氏願意尊龍兆桓為大康陛下,孫氏派遣孫家嫡係長子入金陵為質,並且納貢,表示孫家對陛下忠誠永不相負。
這一來龍兆桓統一了淮南道,統一了山東,從地盤上看他的實力暴漲,隱隱有了大康正統的氣象,而這件事傳到山東之後,宋文鬆氣得真要吐血。
“千萬萬算沒有想到龍兆桓這廝竟然這麼狡猾,我讓他取淮南道,他竟然把淮南道給招安了!如此一來他自己不取,我倘若再去取也很不妥了。真是豈有此理,氣死人了!”
宋文鬆氣得哇啦哇啦的叫,可惜現在他完全沒有辦法,最後隻好把狄青海請了過來,道:“狄先生,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啊,您的妙計並沒有發揮作用,現在反而讓我們落入到了被動的境地了!”
狄青海也忍不住搖頭苦笑,道:“實在是沒有辦法,龍兆桓的身邊真的有高人存在,嘿,他的這一招懷柔的手段實在是高,太高了!
龍兆桓有了淮南道的經驗,可能很快就會對京畿用同樣的手段,如此一來好像普天之下就隻有陸錚這一個敵人了!”
正如狄青海判斷的這樣,這個時候龍兆桓是非常誌得意滿的,他剛剛接見了孫氏的質子之後,然後立刻封孫氏為淮南王,加封一品太師的尊位,如此一來孫崇文的地位竟然比宋文鬆還略微高了一籌,表麵上龍兆桓的這個做法是考慮到孫崇文年紀大,而且資格老,因此他才給其殊榮。
實際上龍兆桓就是要惡心宋文鬆,同時要敬告宋文鬆倘若他在山東起兵進攻淮南道,還有不尊長輩的嫌疑,從道義上宋文鬆站不穩腳跟。
宋文鬆可不可以取淮南呢?龍兆桓覺得這件事應該由他來裁斷,如果有一天龍兆桓希望宋文鬆攻淮南,宋文鬆就可以取,要不然宋文鬆私下取淮南,對江南其實沒有好處,隻有壞處。
董永不愧是仲父一脈的弟子,著實有鬼才,這一天龍兆桓又請董永到自己的暖閣之中議事,他道:
“董先生真的是高才,您給朕出的計謀現在發揮了巨大的作用,有了您這一謀,從此高枕無憂了!淮南已經歸了朕,想那山東也能受到牽製了,如今該陸錚頭疼了!”
董永彎腰道:“這都是陛下的神威那孫氏才能歸心,陛下,既然孫氏已經歸順了,下一步我們得想辦法占京畿啊!
京畿的公主殿下和陛下乃姐弟,現在又在這關鍵時候,公主殿下如果再不亮明態度,那怎麼行?
陛下可以讓密使潛入京畿,隻要陛下保公主權力,我相信公主殿下一定能以大局為重呢!”
龍兆桓瞳孔遽然一收,很顯然他明白董永的意思了。董永提議收複淮南道,那不過是名義上的收複而已,實際上大家各自為政,還是沒能一統。
可是對京畿的態度不同,對京畿要全部收複,讓公主龍靈秀不再待在京畿,而是南下住金陵。龍兆桓給龍靈秀一些權力,讓她掌控一些部門,如此換京畿的兵馬和戰略要地。如果龍兆桓能占領京畿,那就有了取中原的橋頭堡了,這對他來說戰略意義其實相當的大呢!
龍兆桓這次立馬就有興趣,當即道:“先生覺得誰去京畿合適?”
董永道:“陛下倘若不嫌棄,董某願意前去,董某相信憑我的三寸不爛之舌一定能說服龍靈秀,讓她頓悟來金陵,她到了金陵之後,我認為陛下的大業便可期了!”
龍兆桓皺眉道:“先生去京畿可是涉險啊,那邊是陸錚的地盤,陸錚掌控懸鏡司,情報做的非常的周密。陸錚此獠對先生是尤其忌憚,如果知道你去了北邊,一旦他要下定決心動手,先生恐怕不能全身而退啊!”
“哈哈!”董永哈哈大笑,道:“我董某人縱橫了一輩子,倘若連性命都保不住那還算什麼仲父家的子弟?陛下放心,我董某對陸錚了若指掌,他不管用什麼手段,也絕對不能傷到我!
陛下啊,公主殿下為人固執,此人野心很大,而且不相信任何人。據說最近老太監有死了,這個時候她的情緒必然不穩。她是個瘋子,這種情況下其他人前去不一定能建功,唯有我親自出馬才有把握啊!”
龍兆桓道:“先生這麼說朕倒有些好奇了,我這個妹妹實在是難纏,我這麼多年也不敢和她糾纏太多,不知道先生怎麼說服他?”
董永搖頭道:“陛下,這個方法不能說,不可說,說了便不靈了!不過請陛下放心,我既然誇下了海口,就斷然不會讓陛下您失望!
現在這個季節剛好,我去一趟京畿回來正好貓冬,哈哈,而這個時候陸錚還在想山東和淮南道的事情,如果我們速戰速決,則這一件事在他想明白之前我們就能促成!”
龍兆桓一聽董永這麼說便不好再問了,對他來說也的確十分迫切的需要京畿的力量。如果京畿的譚成能為他所用,那可是好幾萬的人馬。這些人馬中超過一半都是騎兵,擁有了這麼多騎兵,這些年南府軍又有了十萬之眾,龍兆桓就可以擁有差不多十多萬的大軍了。
十多萬大軍和陸錚會獵中原,就算是不求立功,但求無過,也能漸漸的對中原進行一些威脅和蠶食。俗話說得好,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陸錚不過是陸家的一個庶子,出身低微,他憑什麼封王?就算他封王了,可是大康的天下是龍家的天下,龍兆桓乃真命天子,陸錚不遵天子那算什麼事兒?這就是逆賊啊!
龍兆桓為順天意之陛下,陸錚為逆天之逆賊,龍兆桓相信隻要天下歸心之後,就一定能夠對付陸錚,自後大康的江山終究要完成一統,他龍兆桓才是大康的陛下呢!
董永領了命之後,立刻坐漕船北上,一路並沒有帶多少隨從,不過帶了幾個精乾之人喬裝成道士的模樣,從南道北竟然沒有遭到盤查呢!
原來董永事先已經掌握了一個情況,那就是歆德帝死了之後,他的師兄徐天道根本就不願意在山東或者江南逗留,這不剛好趁著機會便北上去兩河了。
徐天道和陸錚有勾結,徐道士在歆德帝身邊的時候,歆德帝的事情都是由他來告訴陸錚,因此陸錚那邊對他的北歸有所準備,董永利用這一點,將自己人全部打扮成道士,外人一看都以為是徐道士的徒子徒孫,誰難為他呢?
就這樣董永一直混到了京畿,到了京畿之後他才亮明身份,讓京畿龍靈秀的暗歎立刻稟報公主,就說是江南的皇家使者到了京畿,有重要的情況向殿下稟報。
話說龍靈秀在花公公死後她便完全閉關了,整個公主府內外都是掛了白幡,堂堂的公主殿下竟然要給一老太監發喪,這種鬨劇真是讓公主府的管事人都沒有辦法說什麼。
龍靈秀一襲素衣,就那樣在會客室見董永,見到董永之後,她冷笑一聲道:“江南皇族的使者,哼,真是好大的氣魄啊,我這個哥哥這麼多年逍遙自在,這個時候才想到我了麼?”
董永皮笑肉不笑的見禮,道:“草民董永見過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草民今天和殿下所說的事情最好不要讓彆人聽到,所以希望殿下能夠遮掩一下耳目!”
龍靈秀皺皺眉頭,她仔細打量董永,覺得這家夥似乎有點熟悉。對了,她隱隱記得仲父明有個弟子,莫非董永就是仲父明的弟子不成?
一念及此,龍靈秀輕輕哼了一聲,然後抬抬手,道:“都給我退下去,我和董先生單獨說話!”
左右全部退下去之後,董永再一次行禮,這一次他直接行了大禮,將整個人都匍匐在地,表現得非常的虔誠,道:
“公主殿下,您還記得當年為師和你的約定麼?”
龍靈秀愣了一下,目光炯炯的盯著董永,道:“你真是仲父明的徒弟?”
“回稟殿下,董某正是師從仲父先生,仲父先生對我有再造之恩,我或者就是謹遵先生的意誌辦事!”
龍靈秀冷笑一聲,道:“是嗎?不過我已經不記得我和仲父明有什麼約定了,也許是老了吧,記性已經不好了!”
董永豁然抬起頭來,目光炯炯的道:“我老師曾經和殿下約定過,等到合適的時機,他可以助力殿下取天下,讓殿下成為這天下之主!”
龍靈秀眉頭遽然一挑,盯著董永,忽然怪笑起來,道:
“董永啊,董永,你真是胡思亂想!胡說八道,你當自己是什麼人?區區一介書生竟然口出狂言,說什麼助力我取天下,彆說是仲父明當年隻是我哥的一條狗,我和他根本不存在什麼約定。
就算我和他有約定,你何德何能,還能完成你師父的遺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