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太子易主!(1 / 1)

奪嫡 南華 2082 字 1個月前

曹魏明和宋文鬆交手,雙方激戰三天之後,宋文鬆率大軍後退,曹魏明得以有喘息之機。

一時他手底下的人紛紛拍馬屁,有人獻策讓曹魏明“乘勝追擊”,好在曹魏明雖然行事出格,吃相難看,可是腦子還算正常,知道從實力而言,他比之人家宋文鬆還有差距。

關鍵是京城那一敗,宋文鬆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這個猛人親自率兵攻城,而且第一個攻上城頭,這樣的悍勇之將,恐怕大康立國以來,宋文鬆還是第一人。

宋文鬆是真的退了,而且一直退到了京畿附近,這一戰宋文鬆似乎真的要放棄了,畢竟他這個選擇也能理解,因為現在天下大亂,宋文鬆雖然頗有戰力,可是他一個人守京城還是太有壓力,如果他和曹魏明之間交手不能速勝,兩人打成了消耗戰,宋文鬆縱然贏,可能也無法站穩腳跟,反而和曹魏明一樣,雖然奪得了京城,可是很快便被人趕走,那樣局麵會瞬間落入非常被動的境地。

曹魏明又嘗試和宋文鬆和談,這一次宋文鬆竟然慨然允諾,並且派了他的心腹謀士齊遠誌來豫州。

曹魏明和齊遠誌談了幾天,他越來越感覺不對勁,因為他發現這個姓宋的好像是無欲無求,曹魏明無論提什麼條件,齊遠誌竟然都表示應允,這讓曹魏明心中一疑惑叢生。

曹玄華進言道:“大將軍,為今之計玄華認為我們不僅要守豫州,而且還要守汴州,我們把大軍布置在兩州之地,以來可以彼此照應,二來有利於我們掌握兩河的局麵!隻要我們把兩河的糧倉把握住,就能長時間的招募士卒,這是咱們的立根之本啊!”

曹魏明沉吟之後,欣然答應曹玄華的意見,不過他思忖之後又道:“眼下我們不太懂宋三將軍的意思,還是先等和宋三將軍之合約談妥,事情恐怕才能穩妥,要不然……”

曹玄華哈哈大笑,道:“大將軍太謹慎了!將軍是奇怪為何宋老三忽然變得如此軟弱了麼?其實這不難理解,宋三雖然厲害,可是他畢竟是遠征,士卒到了京城之後,後勤匱乏,這些日子他恐怕度日如年了!

此人是個驕傲之人,本以為他率區區幾萬人馬前來豫州,便能將大將軍戰而勝之,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吃了虧之後他們才意識到,豫州並非他們能輕易挫之。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我們把汴州也一並防禦,兩座城池成犄角之勢,宋三再要輕舉妄動,他就不能不仔細斟酌利弊了。”

曹魏明道:“玄華啊,本帥知道你頗有抱負,想著坐鎮汴州,可是此時不是最佳時機,宋三此人,看似魯莽,可是心思卻最是狡詐!我們在沒有洞悉他意圖之前,絕對不能輕舉妄動,否則極有可能上此人的當!

你剛才有一點說得好,宋文鬆遠道而來,占據京畿之地,其後勤籌備難度很大,相比起來,我們和他耗得起,但是,宋文鬆真要是沒有後路了,他必然拚命,當其要魚死網破之時,我們未必能占得了便宜啊!”

曹魏明顯然腦子還很清醒,並沒有被守城的成功而衝昏頭腦,而恰在此時,忽然有下人來報,道:“報大將軍,不……不……不好了……太……太……”

曹魏明一顆心遽然沉下去,道:“結結巴巴乾什麼?認真捋順了再說話,什麼事情,難不成天要塌下來了麼?”

來人深深的吸了一口,心虛似乎緩和了一些,才道:“大將軍,太子不見了,太子沒有在宮中,左右之人皆不見其蹤影……”

“什麼?”曹魏明驚呼一聲,他豁然站起身來,道:“這怎麼可能?今日是見了太子,有外人見過太子沒有?”

“回稟大將軍,這幾日都沒有人見過太子,對了,西北軍的使者來見過太子!”

曹魏明一拍桌子,道:“快,快追,追上西北軍的使者!不惜一切代價要追上!”手下人立刻領命去追人,而此時齊遠誌早已經輕車快馬,帶著龍兆桓逃到了京畿了。

這一次齊遠誌的出使可以說極其漂亮,他表麵上是在和曹魏明糾纏雙方和談的事情,其實他唯一的目的是要救龍兆桓,龍兆桓在曹魏明那裡受儘了侮辱早就有心要逃離了,齊遠誌過去和他當然一拍即合,兩人有心算無心,竟然兵不血刃便把這事兒給辦成了。

當龍兆桓再一次踏入京城午門的時候,他真忍不住嚎頭大哭起來,他這個太子當得窩囊啊,而最窩囊的時候就是被曹魏明掌控的時候,曹魏明這狗東西哪裡把龍兆桓當太子?一不高興便對龍兆桓又打又罵,完全把龍兆桓當成是奴才和奴仆呢!

龍兆桓從京城到豫州,妃子都死光了,就剩他一個孤家寡人了。他想想自己一輩子,前半輩子都榮華富貴,雖然有時候也覺得受委屈了,可是那些所有的委屈和這一次比起來真是不值一提。

說句心裡話,龍兆桓內心真的很恐懼,他忽然意識到大康江山一旦易主,恐怕從此以後龍家人,龍家的子子孫孫都會像他一樣,也會遭受那樣的屈辱。

所以,龍兆桓心中暗暗發誓,他要用一切手段和辦法,一定要把龍家失去的奪回來,一定要把龍家的江山社稷光複,要讓大康朝重新強大,重新繁榮富強。

曹魏明失去了太子,他終於明白宋文鬆玩了這麼多花樣,其真實意圖是為什麼了!其就是要搶走太子呢!

而失去了太子的曹魏明,可以說是雪上又加霜了,因此之前曹魏明還可以迫使龍兆桓下各種太子詔書,指責和他作對的所有人,算是他師出有名,占據了道德製高點。

而現在,他失去了這個製高點,就徹頭徹尾成了亂臣賊子,成了大康朝人人得而誅之的反賊了。

曹魏明心中惶惶,立刻召集手下的眾將領,文官謀臣們議事,商議對策,而恰在這個時候,京城的太子召就來了,龍兆桓在詔書中立數曹魏明十宗罪,真把曹魏明說得是十惡不赦,各種刻薄的用詞,各種極限的用詞全都用上了,曹魏明一夜之間在江北成了亂臣賊子。

而之前曹魏明在江南陛下的詔書中,他早就被定義為反賊,曹魏明亂臣賊子,犯罪的標簽就此確定,一時天下人都對其聲討,連山東譚磊都放言準備出兵西鎮,要儘取兩河之地呢!

曹魏明殿上議事,曹玄華跪地道:“大將軍勿要猶豫,今天下已經大亂,大康歆德帝無道,惹得天下皆反,大康其實已經四分五裂了。

當下的社稷江山需要蓋世之主,大將軍英武蓋世,又生於豪門世家,理應擔起這份責任來。現在既然各路反賊皆汙蔑大將軍,大將軍何不直接稱王,讓我等皆有名分,從此以後,我等便能奉王命出征,平叛天下之賊,從而恢複我大好河山!”

曹玄華這個建議,讓曹魏明直接稱王呢!現在不是天下人都罵曹魏明麼?罵他是亂臣賊子,罵他是反賊,既然都這樣了,那曹魏明索性乾脆稱王,這一來曹魏明的軍隊立刻就能成為王者之師,硬生生的把這些負麵的頭銜給壓下去。

這個世界本就強者為尊,所謂竊珠者賊,竊國者王,曹魏明就要當王,要將鯨吞天下當成己任。

不得不說,曹玄華的思路實在是太荒唐了,這完全就是自欺欺人,掩耳盜鈴。可是曹魏明和眾謀士商議之後,竟然接納了這個建議,決定自稱河間王,在豫州新修銀安殿,並把歆德帝稱為竊國之罪,把他自己說成是隱太子龍隱太子的嫡係,要清算大康王朝過往的篡權奪位舊事。

曹魏明稱河間王之後,手底下的將領官員全部都有封賞,一時小小的豫州城中,一塊磚頭扔下去,可以砸死兩個將軍,砸死三個丞相,這場鬨劇,真是惹得天下人都覺得可笑。

千裡之外,身在江南的陸錚聽到這個消息,隻差是笑彎了腰。他和曹魏明其實很熟悉,兩人一同共了不少的事兒,他一直覺得曹魏明還算是個人物,至少在很困難的情況下,這家夥能在兩河艱難生存,猥瑣發育,讓曹家能夠在大康的權閥豪門之中占據一席之地。

這一次曹魏明能從江南脫身,陸錚是主要的關鍵人物,按照的陸錚的想法是放這家夥回兩河,讓其趁機的攪亂局麵,千萬不能讓龍兆桓把兩河的軍隊吞並,從而很快將北地掃平。或者是讓遼東軍南下橫掃,讓北地儘歸遼東軍之手。

陸錚做夢都想不到,曹魏明竟然是這麼一個喪心病狂的活寶,他劫持太子,號令北地也就罷了,可是他事情做得很絕,竟然把太子當成奴仆,動輒便是大罵,甚至還夜宿皇宮,將皇宮的宮女嬪妃們叫到一起大肆作樂,這種行為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這一次,曹魏明竟然還自立為王,自稱河間王,還分封天下,把兩河行省變成了自己的獨立王國。不得不說,這個家夥蠢到了新高度,喪心病狂也到了新高度了。

……

北地的局勢隨著龍兆桓回歸京城,漸漸的開始走向了平穩了。

無疑,現在北地宋文鬆已經成為了獨立於宋家的一股新勢力了,在關內來看,宋文鬆實力最強,強到足夠占據京城這個戰略重地。

相比起來,豫州的河間王曹魏明明顯是苦苦支撐,恐怕之需要大佬們一個決心,他這個王國便能灰飛煙滅。

還有盤踞在山東和遼東的譚磊遼東軍的實力也非常的強,但是他和宋文鬆之間還存在曹魏明的緩衝,短時間內雙方難以衝突。

因此,宋家內部矛盾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終於開始暴露出來了,宋文鬆太強勢了,宋家兩個哥哥不乾了,要召宋文鬆回隴右。

宋文鬆費儘了心機才得以得到京城,他怎麼可能回去?所以雙方注定了不可能達成共識,既然無法成共識,必然必然便要撕破臉,隴右對宋文鬆最大的製約便是經濟,宋家直接斷了宋文鬆的錢糧後勤,而且宋家大哥宋文傑的親信降臨占據了並州之軍事要地,占據了並州,此乃宋家攤牌的標誌。

並州失去了,宋文鬆便再難以回隴右了,回不了隴右,他就隻能以京畿為家,在這地方生存,一時宋文鬆的大好局麵終於生了變數了。

相比北方的混亂,跨過大河之後,江南已經完全穩定了局麵,陸錚吞並了齊王之後,南府軍擴充到了十萬以上,江南擁有這麼多兵馬守護,短期內幾乎無人可以可以與之匹敵。

更重要的是江南是天下一等一富饒之地,有了江南,陸錚就能源源不斷的壯大自己南府軍的實力,隨著時間的推移,陸錚的南府軍肯定會越來越強大,而後,平叛嶺南也會變得很現實,下一步,嶽峰再拿下淮南道,大河以南便可以歸於一統了。

而對陸錚來說,雖然局麵不錯,但是他也並非沒有隱憂,他最大的隱憂自然是來自紫荊宮,歆德帝對陸家是越來越厭惡不信任了,按照他的秉性,必然要出幺蛾子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陸錚的將來麵臨極大的不確定性,因為至少有一點,那就是現在的陸錚還絕對沒有造反的實力,所以君臣之間的博弈必然會越來越激烈,說句實在話,陸錚真不認為自己一定能占據上風。

不管怎麼說,天下亂了,大康已經丟掉了那一頭鹿,歆德失鹿,天下共逐之,究竟鹿死誰手?現在還言之過早,事情充滿了很多變數啊。

不得不說,這種情況是陸錚之前很多年沒有預料到的,因為他根本沒有想到歆德帝到了後期之後,竟然會花樣作死到那般地步,他甚至故意要誘使自己的兒子造反。

他這樣的行為就如同用火柴點燃了自己的房子一般,本來以為一切儘在掌握,可是忽然一陣大風來得毫無征兆,局麵瞬間失控,便再也回不到原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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