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熱鬨的戶部!(1 / 1)

奪嫡 南華 1563 字 1個月前

應天,南朝廷戶部衙門今日特彆的熱鬨,大清早時分,尚書大人阮敬年便讓一眾主事把衙門的大門齊齊敞開,這樣看上去,戶部今天的氣象便不同往常,有經驗的各級官員心中明白,今天一定有事情發生。

果然,辰時中刻,璞王殿下就率領眾多太監仆從們過來戶部這邊來了,戶部上下包括尚書大人阮敬年在內的所有人,齊齊出大門迎駕。

璞王殿下過來之後,一會兒功夫,刑部尚書顧天養又來戶部串門,璞王殿下讓阮敬年在戶部後麵的小花園裡麵擺了凳子茶幾,安排丫頭上茶上點心伺候,一眾大人便就此紮了根。

戶部左侍郎沈炅心中犯嘀咕,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是手下的一名員外郎機警,悄悄的告訴他道:“沈大人,今天秦淮河上可有大事發生呢!花魁大賽的三甲就在今天出爐,江南的局麵今日之後恐怕有所改變了!”

“啊……”沈炅倏然一驚,同時心中也恍然明白。而他再轉身落座的時候,心態就有了微妙的變化,忍不住去仔細審視陸善長。

今天在座的幾個人,璞王殿下不用說,身份最是尊崇,璞王殿下之下,阮敬年和顧天養皆是二品尚書,相比起來,沈炅和陸善長這樣的三品官身份最低。

陸善長坐在最下首的位置,他手中捧著茶杯,宛若老僧入定一般。這一邊璞王和阮敬年說著話,兩人相談甚歡,有意無意間,他們會衝著顧天養說幾句話,語氣之間都充滿了一種彆樣的驕傲。

“秦王世子可是少年英才,這一次他來江南,讓我江南的士子們能有機會向他多請益學習,這是大好事啊!”阮敬年笑眯眯的道。

他話鋒一轉,矛頭指向了顧天養道:“顧大人,恕我直言,這一次花魁大賽有世子的參與,顧家的碧雲閣恐怕要退位讓賢嘍!”

顧天養輕輕的哼了一聲,端起一杯茶慢慢的抿了一口,道:“江南的事情向來都是多變的,秦淮河上的花魁爭寵,終究隻是小事兒,孩子們去玩去鬨,由他們去吧!

秦王殿下也好,還是皇上也罷,也不會去管秦淮河上的那些芝麻綠豆的小事兒,世子這一次倘若真要求勝,勝了那便是皆大歡喜,就怕世子少年氣盛,在畫舫上受了委屈,受了挫折,我們這些江南的臣子便惶恐啊!”

阮敬年眼睛一眯,眼神中精芒一閃,道:“哦?顧大人這麼說想來不是無的放矢,今天璞王殿下也在,您有什麼勁爆的消息,可以說出來讓璞王殿下也跟著分享分享……”

顧天養哈哈一笑,道:“阮大人,我們居於廟堂之人,哪裡有閒心去管畫舫上的那點事兒?不過,最近有件事倒是傳得有點多,說是世子對陸家的錚哥兒很上心,想來也是聽聞了錚哥兒的才華,有心想結識。

年輕人嘛,惺惺相惜可以理解,想來今天花魁大賽,世子和錚哥兒一定會碰麵,就不知道是不是又會有佳作?”

顧天養寥寥幾句話便扯出了最近在秦淮河上被熱傳的消息,秦王世子挑戰陸錚,欲要和陸錚一決高下,這事兒人儘皆知了。

一提到陸錚,阮敬年的臉色便有些僵,從去年到今年,陸錚都成了他的心病了。每一次陸錚出現,他的寶貝孫子阮少林就會吃一次虧,甚至受一次辱。

阮家本來很有希望的阮少林,在遭遇屢屢打擊之後,現在心氣大不如前,這一次秦王世子龍中雲到江南,直接點名要挑戰陸錚,這無形中又往陸家臉上貼了金,最後的勝敗先不提,阮敬年聽著這等話心中就覺得不是滋味,就覺得有些膩歪。

璞王神色古怪,臉上掛著淡淡的笑,他目光看向陸善長,道:“陸卿怎麼不說話啊?”

陸善長道:“臣下惶恐!殿下,我陸家出了這麼一個頑劣不堪之子,著實無奈得很。

陸錚這小兒,在江南倒是有一點薄名,還是太年少,分不清輕重,有點成績就真以為自己才學了不得,竟然連秦王世子都敢得罪。臣下是真希望這一次世子能好好的把這小子給教訓一番,讓他知道一下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殺殺的驕氣,將來才能成器,才能替朝廷和皇上辦差啊……”

陸善長的姿態非常的謙虛,今天他從一開始就刻意低調,隻要沒有人找他,他都保持沉默,其實,此時他心中緊張得很。

秦淮河的事情已經完全失控了,陸家這一次從一開始就被動,陸善長和陸謙本來都想著看能不能指望陸錚把局麵扭一扭,可是這幾天忽然傳出說秦王世子指名道姓要挑戰陸錚,和陸錚決一高下。

這一下讓陸善長的心沉到了穀底了,秦王世子手底下高手如雲,才子眾多,陸錚一個人怎麼能應付得了?

可是偏偏,這消息一傳出來,陸家連阻止的機會都沒有。秦王很強勢,這一次布局江南的意誌很堅決,而另一方麵,阮家跟著起哄,戴相一係的人在背後慫恿這件事。

而顧家這邊,顧天養怪陸善長背棄了承諾,也對陸家的態度不冷不熱,結果是陸善長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事情發生,他不能做任何事情,顯得無能為力。

陸善長心裡沒底,所以低調謹慎,相比起來,阮敬年則顯得有底氣很多,顧天養內心也不好受,可是沒到黃河他不會死心,作為江南權閥的頭麵人物,顧天養沒有退路。

按照顧天養的想法,江南權閥現在不需要有野心,休養生息才是最重要的,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事情發展到了今天這一步,那隻能是聽天由命!

璞王淡淡的道:“陸卿不需要客套,錚哥兒能得到世子的欽點,這本身就是一種榮耀!”

他扭頭看向阮敬年道:“阮卿,這一次花魁大賽,我聽說阮家下了不少的功夫,今天應該能傳捷報吧?”

阮敬年微微愣了一下,旋即哈哈一笑,道:“謝殿下吉言,倘若秦淮河真要排個三甲,連城閣不敢爭過海蜃閣,但是入三甲應該有資格。

不過,事情終究還有變數,一切還不能有定論。哈哈,剛才不是說了嗎,都是孩子們鬨著玩兒,就算是有了定論,能說明什麼?能說明我阮家就踏入了江南的三甲麼?那恐怕有人不服啊!”

阮敬年這些話說出來,可以說是將自己的野心暴露得十分的徹底,他嘴上說秦淮河上的事情隻是小事,可是今天從他的表現來看,他分明就是要拿這件事大做文章。

他一大早就將戶部的大門敞開,又請來了璞王殿下,另外顧天養又不得不過來探聽虛實,至於陸善長他是戶部侍郎,躲都躲不了。

所以不誇張的說,今天這個局麵,表麵上看大家一起喝茶,和和氣氣,平平淡淡,實際上暗中卻是醞釀著要攤牌,一旦秦淮河的消息傳過來,阮敬年很可能當場就要掀起波浪來。

氣氛有些緊張,甚至是壓抑,沈炅作為局外人冷眼看著這一切,他都覺得心情備受煎熬。

大家喝了一會兒茶,沈炅出來安排下人們上點心,忽然聽到後麵一陣騷動,然後聽到有人道:“秦淮河那邊傳消息過來了!”

沈炅微微愣了愣,連忙去小花園,便看到陸善長在捶胸頓足,然後聽到顧天養冷聲道:“好狂妄的小兒,竟然連世子殿下的麵子都不給,他當自己有多少本事?花魁大賽的十強賽,他竟然敢不去?”

沈炅微微愣了愣,他再去看璞王殿下,璞王殿下的神情永遠都是老樣子,但是這一次殿下的神色中多了更多的玩味之色。

而阮敬年的臉色也很難看,剛剛秦淮河的消息傳過來,說陸家的陸錚竟然沒去比賽的地方,本來大家都期待著世子和他之間的一場龍爭虎鬥呢,現在是這個結果,不得不說,出乎所有人意料。

場麵不再寧靜了,陸善長恨不得飛回去,他很想揪住陸錚問問,關鍵時候這小子腦子裡究竟是想的什麼,他這麼做是要將陸家置於何地?

而顧天養心裡則是拔涼拔涼,他的策略是想讓江南權閥團結起來,共同對付外來的壓力,現在好了,陸家已經無能為力,陸家被寄予厚望的才子陸錚,現在臨陣脫逃,連一戰的勇氣都沒有,這還有什麼意義?

“璞王殿下,各位大人,爾等先喝茶,我還有公務未完成,先走一步!”顧天養冷著臉道,他已經沒有心思再待下去了,目前還隻是三甲比賽,碧雲閣還有機會,他必須緊急的去謀劃花魁大賽最後一戰的策略去了。

“哎,顧大人,你這是何意?今天有天大的事兒你也不能走,殿下好不容易有雅興,我們做臣子的不陪陪殿下,這怎麼行?”顧天養要走,阮敬年哪裡會讓他走?

他幾乎是拽住了顧天養的袖子在留客呢,開玩笑,好不容易逮著機會打壓顧家和陸家,阮敬年絕對不能讓顧天養金蟬脫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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