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二,你是何家的罪人啊!”六合何家,何良工吐血狂喊,他真是一語成讖啊,沒想到結局還真是如此。
南府軍在東門虛晃一槍,最後進駐河穀碼頭,那裡可曾經是何良工的地盤啊。可是現在,何家在三孔橋還有多少鋪子?何家在河穀碼頭還有多少地?
何良工一倒黴,一個個對他避之不及,恨不得將河穀的土地全送出去呢,幾天的功夫,便將大部分的地賣了個精光,何良工回過神來的時候,一切都不妙了。
他的十二房姨娘早就把他占據的河穀碼頭賣光了,他現在空空如也了,而這個時候,南府軍卻宣布進駐河穀了。
何家上下,全都傻了眼,何家積攢了幾十年的家業就此毀於一旦!
當然,也不是絕對,何二擁有的田和地,還有和何二親近的少數幾戶人家的田和地都得到了保留,尤其是何二,他剛剛在三孔橋附近置了二百畝地,很快就能賺得盆滿缽滿。
現在好了,何家有錢的人財富被清空,全成了窮光蛋了,何二根本不用多費力,便能很快掌握家族。
何良工本來還想著自己緩過了這口氣東山再起呢,現在他是徹底沒機會了,何家元氣大傷,何二可以憑借這樣的良機將他何良工之前留下的印記徹底的抹去,何良工永遠對他構不成威脅了。
何家一片哀嚎,此時在三孔橋,顧至倫的心情則是另外一個極端。
南府軍已經陸續進駐到了河穀碼頭附近,河穀碼頭附近的營帳都是顧家提供的,除了營帳之外,南府軍騎兵營需要的訓練場,糧餉,軍備物資等等皆由顧家提供,而南府軍則保障顧家在碼頭的利益。
隨著南府軍的進駐,三孔橋的人氣暴漲,尤其是三孔橋街道上的鋪子價格兩天已經翻了三倍了。
而此時顧至倫手中還有四十六間大鋪子的地契在手上,這些地契換成銀子顧至倫都算不清自己能掙多少錢,反正賺得盆滿缽滿。
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一般,顧至倫從來不敢想自己能掙這麼多銀子,他從揚州過來應天的時候,身上隻帶幾萬兩銀子。
可是現在看看,他在三孔橋周邊有四萬畝地,這些地現在價格已經飆升,一畝地最少值八兩銀子,算下來僅此一項就價值三十多萬兩銀子了。
幾十萬兩銀子,這是顧至倫做夢都不敢想的一個數字啊,他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銀子,現在,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還清楚的記得幾個月之前他剛剛來六合的時候,那個時候六合是何良工的天下,走在街道上,隨便拉著一個人提起何三爺,那必然都是肅然起敬。
而平常街坊鄰居談起何三爺,都會嘖嘖感歎道:“何三爺啊,整個三孔橋都是他老人家的,瞧瞧河穀大碼頭,瞧瞧三孔橋的集市,就靠這一些資產,何三爺幾輩子都吃不完,子子孫孫都吃不完呢!”
當時顧至倫聽到這樣的話,心中是無比的羨慕和向往,對這樣的言辭他也深以為然。
可是短短幾個月,河穀碼頭已經易主,三孔橋以及這周邊也已經易主,何良工所擁有的一切現在都落入到了顧至倫的手中,而掌控這一切的則是陸錚。
福運酒樓,陸錚今日過來散心,進到上房坐下之後沒多少工夫,顧至倫就聽到消息屁顛屁顛的湊過來了。
顧至倫親手幫陸錚斟茶,而後用手指著窗外,道:“錚哥兒,您往這窗戶外麵瞧著,您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那可都是咱們的地方。
嘖,嘖,我老顧這一輩子隻服您,這些東西都是您的,我老顧想好了,這輩子就給您當奴才,幫您管這些事兒。
目前咱們手頭的銀子我已經有了一個數字,回頭我將賬冊給您呈上,讓您心裡有個底,您隨時都可以調用。”
陸錚端起茶杯品著茶道:“顧叔,你跟著我做生意我不會讓你吃虧,掙了多少銀子,我們刨除本金之後二一添作五,你的那一份我不要你的!
你信任我,我便能給你想要的東西,這不,現在在應天你算是站穩腳跟了吧?”
“錚哥兒,那哪行?我無論如何不能要那麼多,如果不是您,我哪裡能掙這麼多哦!”顧至倫連忙道。
陸錚輕輕一笑,道:“顧叔,這才到哪裡啊?這麼一點銀子就把您嚇著了麼?行了,這麼一些小事你我就不爭了,現在六合提到你顧老板,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你這個麵子得撐起來,知道麼?
相比銀子來說,我更看重的是什麼你應該明白,是不是?”
顧至倫看向陸錚,心念電轉,陸錚和他不一樣,他就是個商人,這輩子就掙銀子那麼一點追求。
可是陸錚人家是鼎鼎大名的才子,是陸家的公子,前途無可限量,陸錚的未來必然要金榜題名,要登金鑾殿呢,眼下的這點生意算得了什麼呢?
一念及此,顧至倫更覺得興奮,陸錚走得越高,他的前途也越廣闊,現在他要做的就是死死的跟緊陸錚,安安心心的替陸錚經營生意,為陸錚提供財力上的後盾!
“顧叔,最近我聽說何家事兒特彆多,你知道麼?”陸錚道。
顧至倫愣了愣,道:“錚哥兒,這是肯定的事情,何家丟了那麼多產業,何良工損失更是大,哪裡能沒事兒的?
現在何家由何二當家,何二名字叫何良泉,他和何良工兩人是堂兄弟,關係卻是非常差。何良泉上位了,何良工便再無東山再起的希望!”
陸錚微微皺眉,道:“顧叔,我聽說你和何良工小時候一起長大的,是不是這樣啊?”
顧至倫點頭道:“的確是這樣,小時候我家裡窮,他的家境反而要好一些,當時他沒少欺負我啊。錚哥兒你也知道,我們這些顧家的旁支,生活還真不如何家這樣的奴才呢!何良工從小就功於心計,熱衷算計,結果是機關算儘,落到了現在這般田地,真是讓人唏噓感歎!”
陸錚道:“嗯,的確讓人感歎,不過你和他既然有那麼一層關係,現在他落難落魄了,你於情於理不能袖手旁觀,回頭你看看吧,有機會把他收羅在你的手下做事。
以後你要乾的事兒很多,需要人才,何良工是個乾才,他不缺能力,不缺野心,不缺鬥誌,這樣的人在顧家當奴才明珠暗投了,你將他網羅在手中,運用好,駕馭好,他一定能成為你的一大助力!”
“呃……”顧至倫呆立當場,怔怔說不出話來,陸錚說的這事兒他壓根兒就沒想過,網羅何良工?他和何良工雖然是光著屁股長大的,可是大小兩人關係便不好,時時刻刻都在較勁呢!
兩人看到對方好一點,心裡都覺得不愉快,顧至倫在三孔橋開幾個鋪子,生意好一點了,何良工瞧著都覺得不順眼,在暗中指使人使絆子呢!
這樣的家夥,顧至倫沒有對他落井下石就算不錯了,怎麼可能在其最困難的時候幫他?
現在何家當家的是何良泉,何良泉和顧至倫小時候也就認識,顧至倫幫失勢的何良工,那不是要和何良泉撕破臉麼?顧至倫犯的著這麼乾麼?
這些念頭幾乎是在顧至倫心中一閃而過,最後,他道:“好,錚哥兒你放心,我按照您說的辦!”
顧至倫心中一千個不願意,一萬個不願意,可是這事兒是陸錚說的,他的自身意願便無足輕重了。陸錚讓他這樣做,肯定是有深意的,他既然搞不明白,就不應該多問,而是直接執行就行了。
陸錚輕輕抬抬手,道:“好了,顧叔你去忙吧,我就是過來隨便轉轉而已,你這生意做得好啊……對了,回頭你給‘童子’支兩萬兩銀子……”
顧至倫道:“好,我立馬就把銀票歸置好給送過來!”
兩萬兩銀子,如果放在以前顧至倫根本不可能這麼爽快,可是現在,他沒有絲毫猶豫,心中隱隱還非常高興,因為陸錚找他支銀子,意味著他很有價值呢!
陸錚身後,童子的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上一次陸錚給他五千兩銀子,那些銀子他早就花光了,手頭一直緊張著呢!
他本來想找個合適的時機在向陸錚申請經費,現在好了,陸錚直接給了他兩萬兩銀子,這一筆銀子足夠他將江南的眼線網絡給搭建起來了。
眼下,他已經看明白了陸錚的布局,陸錚是要通過顧至倫慢慢的建立自己的商業勢力。
這一次六合不過是小試牛刀而已,可饒是如此,陸錚也輕鬆的洗劫了何家的財富,輕輕鬆鬆賺了幾十萬兩銀子。
童子乾的這個事情,專業方麵他都非常擅長,關鍵就是需要銀子,隻要有足夠的銀子,童子覺得自己甚至可以打造出媲美皇家秘諜一樣的組織出來。
現在,陸錚第一步就是布局商業,解決他的難題,童子的心情真的是無比的舒服,對陸錚更是佩服不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