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陸河的凝視，楚玉顏沉默了。

過了許久，她才開口說道：“大哥，先不問那些事情可以嗎？現在沒有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知道我真實姓名的，也隻有你們，如果我的身份被外麵的人發現，會給我們帶來很大的災難，很大很大。”

說著，楚玉顏展開雙臂，在身前畫了一個很大的圓圈。

陸河看著楚玉顏的眼睛，那好似帶有漫天星辰一般的星眸，幾息之後，陸河點點頭，道：“我不怕麻煩，但你既然不願說，我也不會勉強你。”

“多謝大哥！”

楚玉顏笑著站了起來，環顧四周，道：“那麼，大哥，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到底是什麼身份呢？為什麼你住在這萬妖天脈裡麵，妖族也不找你的麻煩？而且你這地方，我看好像是個廟宇，還有這個神像，我本以為你是自戀所以才把自己弄到上麵的，但剛才發誓的時候，我聽到從神像裡麵發出的聲音，那可不是你的聲音哦！還有，那個畫中世界，到底是……”

“停！”

麵對楚玉顏一連串的問號，陸河無奈的說道：“你一個一個問，我先回答我的身份，確切的說，我不是人。”

“看的出來。”

楚玉顏點點頭，而後笑嘻嘻的說道：“你是豬！”

陸河搖頭，道：“我是這蒼山的山神，我這麼說，你能……嗚！”

陸河話還沒說完，楚玉顏便滿臉驚慌的衝上來捂住陸河的嘴巴，左右看看，而後低聲道：“可彆亂說，人皇陛下早就下令要殺儘天下一切的裝神弄鬼的山神河伯，大哥你這話若是被彆人聽到，傳到外麵，會引來滅神使的！那些家夥可都跟怪物一樣，不講一點道理的，看誰不順眼就說誰是邪神餘孽，直接把人家滿門殺光，就連我們懸劍司平時都不敢惹他們。”

陸河一怔，嗅著香風撲鼻，輕輕將楚玉顏的手推開，而後疑惑的問道：“為什麼，你們大楚的皇帝，這麼恨神？”

在陸河的記憶中，不管是華夏的哪個朝代，寺廟都是受人尊重的，可為什麼到了這裡，寺廟裡的神靈反而成了邪神？

楚玉顏將手在陸河身上蹭了蹭，剛才她捂著陸河嘴巴的時候掌心沾到了一些陸河的口水，而後她便將她的蒲團拉近，低聲對陸河說道：“那還是我出生以前的事兒，聽說，在大楚將百國統一之前，這個世界上是很熱鬨的，山裡有山神，水裡有水神，城池裡麵有城隍老爺，就連廚房也有灶神，門上還有門神……好多好多呢，那時候人們都祭祀神靈，祭祀上天，就連各國皇帝的登基大典也要向上天焚香祈禱，希望能國泰民安風調雨順。”

陸河點頭，這也正是各個神靈的職責，就比如陸河，他的職責就是庇護蒼山內的一切生靈，讓他們可以平安的生活下去。

楚玉顏頓了頓，繼續說道：“但是，後來大楚的人皇陛下崛起了，開始吞並周圍的國家，一直到後麵直接統一百國，建造了這麼大的大楚皇朝，但是我聽說，當時在百國的背後，都有神靈支持他們與大楚人皇作對，人皇陛下有一次還被一群山神伏擊，差點就死了，可以說，人皇陛下統一百國最大的阻力，就是那百國之後的各個神靈，所以人皇陛下在統一天下之後，就成立了滅神司，滅神司裡全部都高手，專門緝拿追殺那些神靈，短短幾十年的時間，天底下的神靈就被殺了個乾淨，從此以後，世間就再也無神了，偶爾的，還有一些小地方有一些魑魅魍魎，占了一些破敗的神廟，就自稱這神那神的，蠱惑人心，這些家夥後來也都被滅神司給剿滅了。”

說到這裡，楚玉顏看了看陸河，沒有說話，但言外之意卻是非常的明顯。

顯然楚玉顏就是在拐著彎兒的罵陸河是個窮鄉僻壤的土包子，占了個山神廟，就自稱山神了。

陸河眉毛一挑，他也不在意楚玉顏的言外之意，而是疑惑的問道：“那些神靈，為什麼要反對大楚人皇統一百國？”

“不知道呀。”

楚玉顏搖搖頭，表麵上的表情很是無辜，但眼中卻有猶豫之色一閃即逝。

陸河將楚玉顏的表情儘收眼底，而後開口道：“你不知道那便罷了，但我問你，在你的心中，我是好人還是壞人。”

“壞人。”

楚玉顏理所當然的說道：“你拐賣少女做你的奴隸，還強吻我，你說你是好人壞人？”

陸河這會兒直想一拳頭打在楚玉顏的頭上，然後讓她哭很久。

楚玉顏看到陸河的表情，連忙說道：“我開玩笑呢大哥，你當然是個好人了，嗯，心裡話，你是個好人。”

“謝謝你的好人卡。”

陸河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如果是個山神，你覺得我是個好的山神還是一個壞的山神呢？”

楚玉顏歪著頭，疑惑的看著陸河，有些不解陸河的意思。

她不明白，陸河為什麼非要把自己跟山神扯上關係呢？

彆人避之不及，陸河卻自己往上湊，這不是犯賤是什麼？

在她心中，覺得陸河應該也就隻是個中二病患者，將自己幻想成一個除暴安良的山神，庇護百姓，然後到處斬妖除魔。

雖然曾聽人說起過山神這種東西，但山神到底是什麼，楚玉顏還真的不知道。

她遲疑了片刻，開口道：“說真的大哥，如果這世界上真有山神，那我覺得你這種山神就挺好的。”

“我隻是其中一個。”

陸河輕輕搖頭，道：“當年天下神靈，一起阻擋大楚人皇統一百國，這其中必然是有原因的，隻是時過境遷，具體是什麼原因我們卻也猜不到了。”

說到這裡，陸河心中微動。

他忽然想起，自己去過的山神廟中，所有的山神廟都是廢棄的無主狀態。

有的山神廟完好無損，但有的山神廟卻是破敗荒涼。

最明顯的一點就是，距離大楚皇朝越近的山神廟，就越是破敗，距離越遠的，就越是完整。